李承昀沉默了会儿,而后继续问罗丞瑜:去住客栈吗?
罗丞瑜改了主意:徐府的厢房比客栈舒服。
暗卫的行动很快,不过一个时辰就回来复命,从两年前起,百草堂每隔一两个月就会有病人失踪,失踪的多是外乡人。最近半年,失踪的人多一些,接连有本地人也不见了,而后出现的就是尸体。有人报过官,仵作的验尸结果是病死。
李承昀沉声道:看来百草堂里有问题,继续追查。那个牛刚,可以从他嘴里问问话。
是。
罗丞瑜看向李承昀,补充道:仵作那里,也可以查查看,他是真的验不出问题,还是另有隐情。
按少夫人说的做。
是。
暗卫退下后,李承昀揉了一把罗丞瑜的脑袋,一定能把事情查清楚,笑一笑。
罗丞瑜几不可察的勾了一下嘴角,然后淡淡的斜睨了李承昀一眼,淡淡的说:你把我头发弄乱了。
李承昀心虚了一下,而后眼睛亮亮的说:我为你梳头束发。李荣,去买把梳子。
少爷,我带了梳子。木笙打开他的百宝袋。
李承昀梳头的动作小心又笨拙,看得木笙等人提心吊胆。
罗丞瑜的嘴角噙着一抹似清清浅浅的笑意,像春日里的和风一样清润温暖。
最后,李承昀看着媳妇儿松松散散的发型,泄气的说:还是让木笙重新梳吧。
罗丞瑜看向木笙:镜子。
木笙立刻拿出一面小镜子搁到罗丞瑜面前,准备为他重新梳头。
罗丞瑜左右轻轻摆头看了看,面色如常的说:挺好,不用重新梳。
顿时,李承昀眼睛一亮,而后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多练习练习就能梳好了。
找谁练习?罗丞瑜轻飘飘的斜了他一眼。
李承昀曲起食指轻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头,笑道:拿我自己的头发练。
罗丞瑜撇了撇嘴,问道:刘将军应该到府城了吧?
李承昀怔愣了一瞬,说道:刘将军要清剿匪窝,比我们晚到几日实属正常。
罗丞瑜心想,他们来府城的路上因为要打听了因大师,走走停停,耽搁了不少时间。按常理推算,刘将军应该押解强盗和县官等人来府城了。
他瞧着李承昀蹙眉思索的样子,微微撇开头,什么也没有说。
次日,刘翼扬终于押着一干人来到了府衙。
县官坦诚所有罪状,知府徐永昌判了他秋后处斩,上报刑部复核。
官匪勾结的事情解决,徐永昌设宴款待刘翼扬。
李承昀携罗丞瑜出席酒宴,刘翼扬惊讶道:王爷王妃也在?
刘将军剿匪有功,听说徐大人宴请刘将军,本王不请自来。
此次剿匪全仰仗王爷,末将只是扫个尾,不敢居功。
徐永昌故作不知的说道:下官不知王爷王妃,怠慢了。
李承昀说:本王与王妃微服出行,不知者不罪。况且,本王与王妃在府上叨扰,还得多谢徐大人的招待。
刘翼扬笑着说:徐大人,这是南安郡王和王妃。
参见南安郡王,郡王妃。在场之人行礼。
诸位免礼。
徐永昌恭敬的说道:王爷王妃,请上座。
李承昀与罗丞瑜坐在了主位上,宴席继续。
罗丞瑜把李承昀面前的酒换成了茶,李承昀剥开橘子放到罗丞瑜面前。
徐文瑄掩袖饮酒,偷偷看着主位上的两个人。
他自认长相才华都不差,差的是身份。王妃是国公之子,而他只是知府的儿子。
不过不要紧,他相信只要经营得当,总有一日可以坐在主位上。
罗丞瑜的目光不动声色的扫过徐文瑄,暗自琢磨着是尽早离开,还是等暗卫查清楚那家药铺的事情。
次日,李承昀和罗丞瑜刚用过早膳,暗卫回来复命了。
百草堂内有条暗道可以通到邻街的一座民宅,失踪的病人先是通过暗道被送到了那里,然后再送出城去,最后送到了城外观音庙后山的地洞。
暗卫没能潜进地洞,但亲眼看见了因大师进去了。
罗丞瑜不敢置信的看着暗卫,这里面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或者,是你们看错了。
回禀少夫人,属下应该没有看错,是了因大师。
李承昀握住罗丞瑜的手,乍一听闻崇敬之人背后干着见不得人的事情,心情怕是复杂至极。
罗丞瑜看向李承昀:承昀,我不相信了因大师会干出伤天害理之事,这其中一定有隐情,你答应我,要查清楚这件事。
李承昀摸头顺毛:我也不信,会查清楚的。
嗯。
暗卫低着头不敢出声。
李承昀问道:仵作那边呢?
暗卫回道:回少爷的话,仵作叫韩光,他收了百草堂的贿赂。府衙是否还有其他人参与其中,尚且有待查证。
继续追查。
是。
暗卫退下后,罗丞瑜软软的靠在李承昀怀里,了因大师声名远播,我们一路遇到的那些人无不夸赞。他的字朴实方正,坚韧有力,我不相信一个心存歹念之人能写出那样的字。
李承昀不懂书法,但听说字如其人,我相信你的判断,或许了因大师是有苦衷。
罗丞瑜眸光暗了暗,微微轻叹:若是了因大师真的干了坏事,不能轻饶了他。这只能说明他隐藏的好,世人皆被他骗了。
嗯。李承昀稳稳的抱着他,善恶终有报,苍天饶过谁。
罗丞瑜想了想,说:承昀,我们再去一趟观音庙吧。
李承昀无奈又宠溺的看着他,好。
当他们准备出门时,徐文瑄过来了。
王爷王妃是要出去走走吗?不如由我来做向导,带王爷王妃好好的在城里转转,看看济南府的风土人情。
罗丞瑜说道:徐公子的腿好利索了?
徐文瑄笑着回:已经大好,不碍事了。
罗丞瑜说道:徐公子,我与王爷确实要出去走走,但并不希望有外人跟随。
徐文瑄语噎,说道:那便不耽搁王爷王妃的时间了,王爷王妃慢走。
李承昀全程一言不发,生怕罗丞瑜吃醋。
他们离开后,徐文瑄咬碎一口银牙,恨恨道:我就不信了,他那样抢着说话做主,王爷能一直容忍他?
事实上,那两人坐进马车后,罗丞瑜就扁了扁嘴,你刚才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
生怕影响王妃发威。李承昀回得几乎无缝衔接,不带一丝思考。
罗丞瑜轻哼了一声,口是心非的说:你贵为郡王,投怀送抱者众,但收进房里的要挑一挑。等回了京城,我为王爷仔细挑选侧妃和侍妾人选,保证让王爷满意。
李承昀按着他的脑袋,在他唇上啃咬,良久才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