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宁平升突然想起件事,抬头看他,俞总今天来接你吗?
这话问出口才觉得多余,宁平升看眼门口的车,自觉掉头。
奚迭生上车的时候,某人还在补觉。
大衣外的头顶拱了两下,露出双微眯的眼,少年眉心紧皱,应该是被突然闯进车里的太阳光刺到,怎么才出来。
陪导演聊了会。他揉了揉俞棱的头,反而把人越揉越近。
昨天李枞发给他的那些东西,他并没有用。小棱这么懂事,当然早就把事情准备充分,没必要用李枞的。
四目相对。
少年显然在期待什么,漆黑的眸盯住他,又不出声。
是不是想问情书的事?他看透这人心思,笑着问。
嗯,俞棱问:喜欢吗?
奚迭生思索几秒,还可以。
也明显不满足于这个回答,俞棱蹙起眉,满脸都是我可写了一晚上。
小棱,这人视线稍稍垂下,你成年了吧。
年龄上绝对是成年人,心理上较之大多数同龄人也更成熟。
俞棱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怎么了?
没有说情书不好的意思,奚迭生饶有趣味看他,但是这种东西浮在面上,不痛不痒,更适合收藏起来,
但是成年人表达爱意的方式可不是这个,
这人托着腮,指肚按着唇侧的小梨涡,压低声:小棱,你已经是成年人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该做点成年人该做的事
第65章礼物再不帮忙拉好拉链,这裙子可就自己掉了
司机和助理就坐在前面,
车停在片场附近,来往的工作人员很多,偶尔会有人时不时好奇投来视线,大概以为他们是什么了不起的大腕。
两人对话间声音不大,但车里本来也没多大地。
坐在副驾驶位的助理面红耳赤,
咳,他适时提醒,奚先生,这辆车是新买不久的车,安全方面的工作还没有完善到位,片场附近有很多偷拍的狗仔。
狗仔偷拍怎么了,
青年往某人怀里蹭了蹭,我跟我老公暧昧,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说着还仰起头盯向某人,像只讨欢的小狐狸,对吗老公。
交叠在一起的手轻轻勾着,皮肤逐渐升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车里空调开得太猛的缘故,连带着这人睡眼惺忪的眼都有些泛红,
把隔层拉上。
俞棱声音有些沙哑,垂眼时视线恰巧落上他的唇。
这人故作疑惑眨眼,拉隔层干什么?
俞总,这号车型没有前后隔层,您来接人的时候太着急,就没来得及把经常开的那辆车调过来,助理提醒道。
奚迭生回头听他讲完,神情间没什么变化,撑在少年两侧的手稍稍软了些,本就前倾的身体近乎伏上去,但眼里捉弄的意味已经淡去不少,
以为他玩够了,俞棱深吸气,试图平复身体的反应,
本就凑到耳边的唇突然吹了口气,笑着问:还做吗?
外面好像是在拍什么雷电天气的戏份,工作人员拿着道具噼里啪啦的甩,动静太大以至于听不清后来两人又说了什么,
助理回过神的时候,只注意到车里气氛似乎不大对,但也没深想。
奚先生已经撑着下巴歪在车窗上休息,俞总也低着头在看手机。刚才那阵浓情蜜意好像已经过去,助理推了下身边正伸着脑袋看外面拍戏的师傅,提醒:奚先生坐稳了,师傅,可以开车了。
哦,好,对了俞总,不是说今天还要去趟公司吗?稍后拐一趟?
司机问得不太走心,大概去公司是原本就计划好的,这只是顺口提一句。奚迭生听见这话后抬了下眼,余光瞥向身边人。
不去,俞棱颈侧线条还紧绷着,眼也不抬,直接回俞宅。
直接回俞宅很快,
奚迭生算着,大概也就需要半小时,补觉都还没来得及补好,车就已经在院子门口刹停。司机师傅看向后视镜,张了张嘴,似乎还准备再问点别的,
手腕冷不丁被抓住,
奚迭生意料之中的被拽下车,困得眼皮都还没抬起来,半路上还迷迷糊糊听见管家问好的声音,他点了下头,刚准备跟管家说让他晚上做点清淡的,
这句话在脑子里成型,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嘎吱
可怜的床冷不丁承受两个人的重量,被压得响了好几声。刚被精心打扫过的地板踩上闯入者的鞋印,又被丢下来的衣服盖住。
啧,奚迭生在对方不成章法的接吻技术中清醒一些,半垂着眼打量他,我记得刚在车上你耳朵就是红的,还以为是空调太热。
说着还笑起来,肩膀都笑得在抖,怎么现在还红着呢?小棱,你脖子后面都红了,是对什么过敏吗?
应该不是对热风过敏,又不是头一次开热空调。
他眨了下眼,是对我过敏吗。
昨晚看完这小孩发来的情书后,奚迭生并没有睡好。其实字字句句都很朴实,
看得出来,俞棱应该也没写过这种东西,也学不来那些小姑娘写,写给他的情书几乎就像个理科生论据证明的求解题。
先求证,再证明。
什么时候心动的,后来怎么确认自己喜欢,还有以后计划要怎么完善两个人的恋爱。这小孩年龄也就二十,字里行间倒是喜欢故作老成,
没说假话,他确实从来没谈过恋爱,也没收到过情书。不知道收到情书后该是什么心情,总之一整晚都在做梦。
做春梦。
奚迭生也是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居然还会有做春梦的时候。
头一次在厨房,第二次在书房,两次都是出乎他意料,他也只是抱着陪小孩玩玩的心态。大多数时候他和俞棱都没什么接触,毕竟两个人都很忙,也没什么必要合房睡,他时常要拍戏到凌晨,跟小棱的作息也不符。
缺少磨合,技术上也没什么精进。
奚迭生原本以为会跟梦里差不多,等真的承受以后才意识到
梦境里少了痛感。他刚才还主动撕避孕套盒子的包装,这时候四四方方的小盒子被抓在手里,捏得完全变了形。
院子里有野猫跳到窗户外,瞪着双玻璃似的眼好奇盯着屋里两人。像副油画,灰白调的遮掩物逐渐被剥离,缀上大片的冷白、青紫、绯红。
窗缝里冷不丁冒出声叫,野猫瞬间受惊似的炸了毛,一个猛跳到了隔壁。动作间带翻空的玻璃瓶,啪的一声!
小棱,你托着点我,再试试?他有气无力笑了声,引着这人的手挪了个位置,察觉到俞棱后背一僵,便很自觉的把语气放得更温柔,解释:
这样你会更舒服,慢慢来。
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李枞捂着脑袋上的冰袋,从没觉得这么丢脸、这么荒谬过,乌泱泱的媒体记者被保镖拦在电梯外面,甚至比订婚宴那次的阵仗还要大。
他扭过头试图不去看,可稍微一动作,就会牵连到额头上的伤,疼得呲牙咧嘴,
他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