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皆都明白了,这天极宗唯一的女峰主还能是谁,自然是那宗主的长女,朝泉峰峰主了。
一个二个脖子立马抻着脖子想去窥探女子白纱之下的面容。
白衣女子没有摘下帷帽,她透过白纱扫了一眼场上的情形,凉凉的发问:四位堂主不解释解释眼下的局面?
四个男人脸色一僵,互相推诿着,谁都不敢开口,最后还是一位年轻的主事弟子站出来道:禀告峰主,应该是这二位在比试期间发生了言语间的冲突,是以态势失控,发生了斗殴。
女子声音愈发冷淡,斗殴?我分明瞧着是这位公子单方面的殴打地上这位,现下你与我说他们这是在互相争斗?
那弟子心一紧,听出了女子话间的不满,赶紧补充道:弟子也只是远远瞧见,并未亲眼看到,刚才所说也只是猜测罢了,事实应当是如峰主所言。
女子不咸不淡嗯了一声,又将矛头指向了四位中年男人,那四位觉得现下该如何处理?
不如先问清事情原委,然后按门规处置,不知峰主意下如何?,说话的男人一脸小心翼翼。
女子没出声,算是默认了,然后四人中年岁最长的一位便走了出来,他拿出了一点威严和气势,负手对着地上的两个少年人问道:你们谁来说说方才场上究竟发生了何事?
傅沛白还趴在地上,方才的确被打得狠了,此刻脑袋还昏昏沉沉的,一片混沌。
模糊记起刚才莫清源拽住她头发的手突然松开,不久后鼻尖便荡漾起那股熟悉又陌生的香气,她眼睛睁开了一条缝,视线所及之处是一片洁白的裙摆,以及干净无暇的鞋履。
当事的两人谁都没说话,傅沛白是没这个气力,莫清源是人都吓傻了,这会他已经恢复了理智,看着眼前的几人,自知闯了大祸,一张脸煞白。
男人见问这两人问不出个所以然,便转身向着台下问道:你们方才可看清台上发生了什么?
场下一片安静,无人回应。
你,你来说!,男人说着指向了前排的一人。
我?
对,就是你,快说。
被点中的少年摸了摸鼻子,其实他也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见场上那人突然就像疯了似的去攻击这农家小子。
眼下只能硬着头皮将自己所看到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男人听罢,还在沉思如何处理这事,另一个身材矮胖的男人便走出来对着白衣女子道:峰主,在下斗胆猜测这位公子突然如此失控的袭击对手,应该是在比试期间受到了对方的言语挑衅抑或是一些羞辱诋毁的话,是以这位公子才失去了理智殴打对方,说完,他又对着莫清源状似严厉的问:是不是他口不择言出口羞辱了你?
莫清源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这个和他家父交情颇深的男人,很快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这是在帮自己呢,于是连忙点头,是是是,这厮见打不过我,便出口侮辱家母,以此来分我心神,我忍让了几次,他却得寸进尺,我实在是气不过,这才失了分寸。
男人点点头,颇有点包公断案公正严明的模样,既是这样,虽然你打人在先,但念你是情有可原,酌情从轻处置,至于你嘛......,男人说着,看向了地上趴着的少年,正好对上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少年的瞳孔漆黑,看不出什么情绪,就这么直直的盯着他,男人有些心虚的挪开视线,你遇人不敌,竟然使用如此下三滥的招数,就算赢了,也有违道义,念在你年岁尚小,秉性未定,暂且不与你计较,现在宣布剥夺你本次的比试资格,自行下山去吧。
傅沛白猛的抬头,哆嗦着站了起来,她虚虚的扶着自己的右臂,厉声道:我没有!我一句话都没跟他说过!
男人怔了一下,被少年人这么一吼,脸上有些挂不住,当即就拉下脸,你别不识好歹,若是再狡辩不认,可不是撵下山这么简单了!
傅沛白单薄的胸膛上下起伏着,她皮肤黑,否则一定能看出她此刻涨红了的脸。
我说了,我没有!没有就是没有!
男人也怒了,吼回去:你说没有就当真没有吗?!片面之词,如何信你?就问问台下之人,可有人与你作证?,男人之所以这么问,自然是认定了台下不会有人愿意给这个无名小子作证的,可谁知台下却传来弱弱的一句,我可以作证......
台上众人齐齐看下去,是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少年开的口。
而这人正是上山之时,和傅沛白同行的那位小公子。
那少年哪里接受过这么多人的注目,一时之间有些紧张,说话都结巴,我,我可以替他作证,他确实没,没有跟那位说话,他都没张过嘴。
台上帮莫清源的男人脸色顿时就变了,犹如吃瘪一般,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袖子一挥,生硬的道:但凭峰主定夺。
白衣女子伫立在一旁,一直漠然的看着一切,没有说话,场上场下一时之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氛围里。
傅沛白牙关咬得死死的,她望向白衣女子那边,虽然隔着一层白纱,但她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是落在自己身上的,她不由得攥紧了拳。
白纱随风微动,女子也淡淡的开了口:既已有人证,那就是这位公子说谎了,说罢她顿了顿,语气突然冷了下来,为了取胜,不择手段,无视规则,诬陷他人,依照宗规,逐出山去,今生永不准入天极宗。
莫清源一下就懵了,腿一软跌倒在地,大声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撒谎,我不该打他,求你们原谅我,再给我一个机会,求你们了,求求你们!,说着就涕泗横流起来,样子颇为狼狈。
本来正准备驾着人走的主事弟子听罢,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看向女子,等她发话。
你们还在等什么?,女子清冷的声音从白纱之后传出,两名弟子不敢再耽搁,一人一边擒住莫清源的胳膊,任他如何告饶,皆不理会,很快便压着人往石阶之下走远了。
发生了这事,场上的比试早都停了,一众人看向白衣女子,女子施施然走到主事台那边坐下,黑衣女子紧随其后,待白衣女子坐下之后,冲着场上大声道:看什么看!比试继续!
第9章入朝泉
众人一听,各归各位,继续开始比试,场上重新响起木剑相击的声音。
而四组这边,莫清源被擒走,那这场自然就算傅沛白胜,按照规则,她需要马上对战下一位对手,可是眼下她只觉得头重脚轻,眼前一片眩光,周身疼痛难忍,特别是被莫清源碾过的右臂,连抬手都有些困难,可是,她不能认输,她更不能放弃,为了家人,为了报仇,一定要坚持下去,一定要坚持下去!
她狠狠掐了掐自己大腿的嫩肉,头脑瞬间清醒了不少,她换做左手执剑,将右手负于身后,等待对手发动进攻。
最终这场比试她还是败了,败得非常难看,全身上下数不清的红色印记,最开始她还能闪躲一二,到后面,她的身形动作全都因为体力不支身负伤痛的原因慢了下来,一次次被刺中,躲无可躲,最后时辰一到,比试结束,她脚下一软,单膝跪在了地上,连忙撑着木剑才不至于狼狈的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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