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过脈了,只是起了热病,无什么大碍,我去抓几包对症的药,一两天便能褪了热。
陆晏冉眉头还是没有缓和下来,是热病,为何他却直叫冷?
云若灵心下纠结了片刻,解释道:应该只是烧糊涂了,退了烧便好了。
好,你去吧。
待傅沛白悠悠醒转后,就看得云若灵在榻前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身上的伤有重新上药之后的微麻感,无须多说,她便已经明白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她敛了眸子,沉默的盯着虚空。
小白,你......的身份,我已经知道了。
傅沛白没有反应,像是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可云若灵却说了一句,我会替你保密的。
她蓦地睁大眼,想张嘴说些什么,嘴角却撕裂得生疼。
你别说话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想问我为什么还是道谢?都不必说了,我答应你替你保密,便绝不会说出去,以后你若再受伤,也不必瞒我了,知道了吗?
傅沛白连连点头,心底无声的道着谢。
就这么,傅沛白再也不抵触诊脉和上药了,但也仅限对云若灵一个人,某天蒙岩提出来帮她上药,她脸一黑,生硬的说:不用了,阿若替我上药就好了。
蒙岩大眼一瞪,摸着下巴粗糙的胡茬,你俩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我不放心。
说完,他又狐疑的打量起面带笑意的云若灵来,试探性的问:你......你不会是喜欢上这小子了吧?!
云若灵这下彻底笑出声来,连傅沛白都没绷住,嘴角挂了笑,两人这幅模样,更让蒙岩坐实了心底的怀疑,他指着两人,满脸震惊,不,不会吧,你两总不会已经在一起了吧?
傅沛白闷笑,胸腔震动,咳出了声来,云若灵赶紧上前替她轻拍后背,她也没拒绝。
蒙岩看着眼前这一幕琴瑟和鸣的模样,颇受打击的坐到了凳子上,一脸难言,不是,你俩,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你们认识一个月都不到,再说了,小白,你才多大啊,你今年才十六吧,你知道阿若姑娘多大了吗,她整整大你四岁啊,你们这都隔着辈了,怎么,怎么能......
云若灵和傅沛白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狡黠的笑意,起了打趣蒙岩的心思。
云若灵正了正神色道:蒙大哥,你的意思是我年纪太大了,是个老姑娘了,配不上小白是吗?
蒙岩连连摆手,不是不是,哪能啊,我的意思是...就,你们太突然了,我一下有点接受不了......我,哎......
傅沛白还从没看过蒙岩这幅有口难言的模样,笑出了声,她又是闷咳了两下,说道:好了,不逗你了,蒙大哥,我和阿若没在一起,也不可能会在一起,你就放心吧。
蒙岩还是有点不相信,真的假的?以前你可都叫她云姑娘的,现在阿若阿若的叫得亲热。
云若灵敛了敛笑意,也跟着解释:真的,蒙大哥,我和小白并无男女之情,我只是把他当成弟弟对待。
蒙岩这下终于信了,他大手一挥,拍了拍傅沛白后脑勺,好小子,你俩合起伙来逗我,我看你这精气神都恢复了啊,怎么,这就想去挑水了?
傅沛白立刻缩回榻上,叫道:哎哟,头好疼,蒙大哥,你打痛我了。
用了多少劲蒙岩自己能不知道吗,他佯怒道:你少装,你这小子我算看明白了,看着老老实实的,鬼心眼可多。
这幅样子又是引得屋内几声嘻笑,直到门被打开,陆晏冉缓缓走了进来,三人才止了笑,恭敬道:峰主。
蒙岩使了个眼色拉着云若灵走了,房间里只剩下傅沛白陆晏冉两人。
陆晏冉走近榻边,轻声的问:伤可有好些?
傅沛白这几日足不下榻,事事有人照料,除了外伤,内伤基本已经好了大半,说话都有气力了。
好多了,多亏阿若这几日照料我,等好起来得好好谢谢她。
陆晏冉走到窗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一盆花的绿叶,你们近来貌似亲近了许多。
傅沛白点点头道:阿若人很好,虽然比我长了几岁,但我和她还挺聊得来的。
毕竟对方现在是唯一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人,和对方相处起来不用再那么戒备和拘谨,能够完全放松的做自己,相处起来自然也就亲近了许多。
陆晏冉没再说什么,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瓷瓶,放到了桌上,这是玉凝膏,听闻有化淤去疤的作用,你可以试试。
傅沛白眉毛微微上扬,有些吃惊又有些开心,急忙道谢:那便谢过峰主了。
陆晏冉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房间。
门外站着的阿芙一看到自家峰主,就关心道:峰主,这后山蚊虫也太多了吧,我们刚刚站了这么一会我全身就被叮了好多处,你有没有哪里被叮咬。
陆晏冉脚步匆匆,没有。
阿芙敏锐的察觉到峰主似乎心情不怎么好,于是赶紧闭了嘴。
......
就这么日子一天天流逝,很快便到了八月中旬,傅沛白的伤基本已经好完了,只是鞭痕重的一些地方落下了伤疤,她没有用陆晏冉给她的药祛除掉这些疤痕,而是选择了将这一身伤痕留下来,她要留着这一身的伤,每日看到便警醒自己的报仇决心,而那瓶上好的膏药,她将其锁到了一个小匣子里,仔细保管着。
八月盛夏的朝泉峰并不算炎热,但近日来,傅沛白却还是时常大汗淋漓,因为白日她要跟着一群汉子在后院不远处的空地上修建新屋,峰上进后山的人多了之后,原本的屋子已经不太够住了,为了大家都住得宽松点,蒙岩便带头组织后院的男子修起新房来。
烈日当空,一众男子顶着大太阳站在空坝上忙活,傅沛白被安排了最轻松的活,刨去木头表面粗糙的皮,虽然简单,但一天重复下来,也是累人得紧,大滴的汗从她额头掉落,她一把抹掉,又继续干活。
坝上不少男人嫌热,要么赤着膀子,要么就是穿着一件无袖宽大的褂子,唯有傅沛白一人穿着里外两件,领口都捂得严严实实的,大家早就见怪不怪了,也没说什么。
蒙岩放下了手里凿石头的工具,看了看日头,大声道:好了,原地休息一会,要上茅厕就去,要喝水的也去,等会继续干,这几天抓抓紧,我给大家涨工钱!
一众男子欢呼一声,小部分结伴回后院去上茅厕,剩下大部分人都坐在原地休息,傅沛白也寻了一处大石头坐下,大口喘着气。
这坝子太空,连块阴凉遮阳的地方都找不到,还好山上的太阳不算毒,但仍然燥热得很,她扯着胸前的衣襟给自己散热,还是不得劲,便又挽起了袖子,高高的捋到手肘之上,右臂一条数寸长的鞭伤疤痕印记便露了出来。
这下胳膊倒是凉快了一些,她拿过一旁的水壶正准备喝上一大口,听见不远处的蒙岩惊恐的大吼着:你们,快点,把衣服都给我穿上!快点,马上给我穿上!
傅沛白扭头看去,从后院那边的小路远远出现两个女子身影,一黑一白,正往这边走了过来。
可在场的男子有几个都是脱了上衣后过来做工的,现下哪里找得到外衣蔽体,他们神色慌张,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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