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萧耸耸肩,漫不经心道:那你送给谁?哪个峰上的女子么?还是你在山下的相好?
你管那么多做甚,你就说送什么比较好?
谢景明结结巴巴开口:女,女子的话,大抵都喜欢,喜欢金银玉器,珠宝首饰,琴棋书画,之,之类的吧。
傅沛白沉思想了想,觉得这些东西缺乏新意,遂摇了摇头。
那便投其所好,对方喜欢什么你便送什么?,蔚萧这般说道。
傅沛白皱眉一想,峰主向来冷冷清清的,从未见她对什么事物感兴趣,亦瞧不出喜好来。
她思忖了片刻,觉得不如去问峰主身边的人好了。
说做便做,趁着午休,她来到朝泉峰后山,蒙岩还未来得及跟她热情拥抱,诉说思念之情,她问了一声阿芙姐在哪,得了回答后转身就跑了。
蒙岩愣在原地,冲着傅沛白渐渐远去的背影高喊:没良心的小子!
傅沛白别不见的声音,只听得见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以及越发靠近竹林小筑时剧烈跳动的心跳声。
不多时,她跑到了竹林小筑,喘着粗气冲守卫问道:两位大哥,阿芙姐在吗?
你等等,一名守卫说罢,转身进入院中,隔着房门说了些什么后,阿芙推门而出,她一眼看到院外的傅沛白,惊喜的走了过来,小白,你怎么来了,今日休沐吗?
傅沛白胸膛还微微起伏着,眼神越过阿芙落在屋里,峰,峰主出关了吗?
还没有,峰主应该会在百年立宗庆典前出来,你找峰主有事吗?
不是,我是来找阿芙姐你的。
找我?什么事呀?
傅沛白瞥了两眼守卫,小声道:阿芙姐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阿芙点点头,跟着傅沛白走到静谧的林间,她见傅沛白一脸的踌躇之色,不由好奇起来,怎么了呀?小白。
傅沛白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眼神飘忽,就是......峰主的生辰是这月初五吧?
是啊,怎么了?
我就是寻思着峰主以前帮了我那么多,我理当要送峰主一份生辰礼物的,想问问阿芙姐你知不知道峰主喜欢些什么?
阿芙一听就笑了,她还以为傅沛白是为了多大的事找她呢,原来就为了这个。
小白有心了,不过自我上山来这四年,从未见过峰主过生辰,至于峰主喜欢什么,我也不知道,峰主清心寡欲,似乎对俗世之物都不太感兴趣。
傅沛白失望地点点头,而后回到了后山,蒙岩从一旁窜出来勾住她的脖子,压得她弯下了腰,你小子,回来就往峰主那里跑,我上次跟你说的你都忘了是吧。
傅沛白连忙直起身子,看了看周围没人后才松了口气,蒙大哥,你别这么口无遮拦,被旁人听了去徒增麻烦。
蒙岩象征性的拍了怕自己的嘴,瞧我这张嘴,他揽过傅沛白的肩,不说这个了,走,正好饭点,咱两吃饭去。
傅沛白点头,正好有事想问蒙岩。
两人从灶房打了饭后去蒙岩的房间吃,蒙岩大喇喇坐着,一口肉就一口饭,吃得欢快,傅沛白瞅着他这副样子,很难将其和闻名遐迩,仙风道骨的明霄剑派联想在一起,她纠结了半晌,还是问出了口,蒙大哥,你以前是不是明霄派的弟子?
蒙岩夹菜的动作一顿,他放下筷子,挑眉问道:你的身法被人认出来了是吧?
是,他们说这是明霄派失传的功法之一,通体拳。
蒙岩神色严肃起来,你没有告诉别人是我教你的吧?
没有,我答应过你的,我便绝不会告诉旁人。
蒙岩点了点头,是,我师承明霄派。
对此,傅沛白已经不太惊讶了,可她还是有满腹疑问,那你为何......
蒙岩自嘲一笑,替她问道:你想问我为何会成为朝泉峰的一介杂役总管是吧?
傅沛白点点头。
前程往事皆如浮云,我不想再提了,总之,世间再无明霄,我亦不是明霄弟子,蒙岩说这话时,脸上流露出与他外貌不相符的淡淡怅然来。
傅沛白识趣的闭了嘴,两人安静的吃完这顿饭。
饭后,她准备返回苍穹峰,又被赶来的丁一拉住了,丁一一脸苦恼,阿沛,你说到底怎么才能讨女子喜欢,你是女子,自然也知女子心中所想,你快与我讲讲。
傅沛白一脸无奈,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
丁一怅惘起来,灰褐色的瞳孔显出一丝沮丧,阿芙姑娘会喜欢我吗?我生得这般难看,哪里都配不上她。
傅沛白正了正脸色道:丁一,我听闻西南蛊域有一神奇草药能抚平肌肤疤痕及一切印记,我日后替你寻来可好?
丁一眼睛一亮,真的吗?
真的,我答应你。
丁一上前两步,轻轻环住傅沛白,沉声道:阿沛,谢谢你。
傅沛白回抱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我才是要谢谢你,因为你我如今才能站在这里。
两人分开,对视一笑。
之后傅沛白又去看了云若灵霍嘉然以及一众熟识的人,寒暄之后掐点回了苍穹校场习武。
又是一下午的挥汗如雨,吃过晚饭后她回到房间,不知从哪里倒腾来了一截竹筒,拿着木锯就在竹筒上卖力的挥拉着。
谢景明一推门便看见这一幕,好奇的问道:阿沛,你,你在做什么?
傅沛白头也不抬,一边在竹筒上比划着什么,一边回道:做一个小玩意儿。
什么啊?
木簪,她说完,抬头冲谢景明笑了笑。
谢景明感到诧异,你,你还会做这种手,手工活呀?
我不会,就是想试试。
谢景明点点头,不再打扰对方。
傅沛白忙活了两个时辰,总算完整的取下了几块能用的竹料来,她伏在桌案上,借着昏黄的烛光,仔细用小刀在上面雕刻着花纹。
夜色悄然来临,她专注在手上的物件,原本是想在木簪之上雕上一些花纹,但技艺不佳,往往不是手劲过重,生生折断了木簪,就是力道轻了,不见其纹路。
最后无法,只能放弃,退而求其次做了一支尖端细长,尾端圆润,没有任何雕饰的木簪,簪面没抛光,显得有些粗糙,浑身透露着一股质朴的气息,唯一可能算得上别致的便是凑近些闻,能闻到些许竹子的清淡香气。
这是她冥思苦想半日后准备送给峰主的礼物,峰主在她心中就好比这高风亮节的明竹一般,清雅脱俗,遗世独立,亲手做的又更具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