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女子冷哼一声,眉间还是阴云不散,我派蔚萧来辅佐你潜入天极,你倒是很会用人,让他去暗中相助傅沛白,好啊,真是好得很。
你还当着陆文成的面失态,露了破绽,你可知此举,会将我们布局几年的计划和心血一举作废!
黑袍女子吼完,胸膛剧烈起伏着,似有些体力不支似,脚下踉跄了一下,陆晏冉几步上前扶住了她。
黑袍女子一把拨开她的手,勉强站定后,微微眯起眼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一手带出来的最为满意的弟子。
十七。
属下在。
你可是对那个傅沛白动了真心?
陆晏冉蓦地抬头,表情看上去有些怔忪,不,没有......
黑袍女子听罢,脸上露出诡谲的笑,她高声道:刑广,现在立刻去将傅沛白项上人头取来。
是。
不要!陆晏冉猝然失声大叫,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惊慌神色。
黑袍女子挥手叫停刑广,她上前一步,捏住了陆晏冉的下巴,将对方脸上轻薄的人|皮面具一举掀开,露出了其下真实面容来。
面具下的那张脸也生得极美,五官和人|皮面具五官神似,但又不是一种类型,真实的这张面容有着一双柳叶细眉,眼睛状似凤眸,仍旧是浅棕色的剔透瞳仁,眼角微微上扬,一旁坠着一颗泪痣,像是泫然欲泣的泪珠,平添风情。
这张脸比面具的那张美人脸孔更具明艳魅惑的感觉,而这原本才是陆晏冉的真面目。
黑袍女子捏着她下巴的手劲越来越大,直到将那白皙细腻的肌肤捏得微微泛红。
她像是要看穿这双深邃的眸子一般,死死盯着,十七,你是不是面具戴得久了,都快分不清自己是谁了?
十七下颌生疼,但并不反抗,没有,我,我是十七。
黑袍女子手里的力道松了半分,她摩挲着手下这细腻的皮肤,缓缓问道:你会为了一个旁人背叛我吗?
十七敛下目光,轻声道:不会,我永远不会背叛教主。
黑袍女子霎时松了手,好,我便再给你一次机会,记住你今日说过的话,你也需得记住,如果我想,我随时可以让那傅沛白消失在这世间,我如何做,皆取决于你如何做。
十七微微喘着气,脸色晦暗不明。
是。
黑袍女子重新披好外袍,将自己掩藏其中。
随后三人离开了洞穴,刚走出洞,便听见静谧的林子响起一声突兀的树枝嘎吱声。
刑广立马飞身而去,少顷后,他从林间揪出一对衣衫不整的年轻男女来,将他们扔到了黑袍女子和陆晏冉身前。
十七识得他们,是朝泉峰后山的人,可她虽认得他们,这一对男女却是不认得眼前这陌生艳丽的面容的,他们方才在林间亲昵,听见这边有隐隐约约的脚步声,便探了头去看,谁知不小心踩到了脚下的枯树枝,发出了动静,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人抓到了这里。
男子声音有些发抖,颤颤巍巍的说:我们什么,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放我们走吧,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
他身旁的女子却突然指着刑广,惊道:我认得你,你是,你是峰主身边的人,你怎么会在这,你们是什么人?
男子瞪大了眼,又气又恼,闭嘴,你不想活了吗?!
女子这才回过味来,深更半夜,月黑风高,这三人在此密谋,何况还有两个陌生面孔,能是什么好事呢,她顿时吓得瘫倒在地上,紧紧的捂住嘴。
男子开始止不住的磕头,就差涕泗横流了,放过我们吧,我们什么都没听到,我们不会乱说的,求求几位,放过我们吧。
十七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黑袍女子瞥了一眼这一男一女,轻描淡写道:刑广,处理掉这二人。
不......十七才开口,黑袍女子已经扭头盯着她了,眼神里带着明显的不悦。
她将剩下的话咽回了肚子里,无力地缓缓闭上了眼。
夜风凄凄,今夜的夜空像是泼墨一般浓重,将一切掩埋在这无边暗色中,两声尖锐的惨叫声响起,又很快消失,幽深的山林恢复沉寂,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那两人的身子软绵绵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十七薄唇紧抿,长长的眼睫随着这声音微微颤动。
......
王叔,瞧见张盟那小子和赵姑娘没?
没啊,也不知道一大早跑哪去了。
蒙岩摸了摸头,嘟囔一句都哪儿去了,随即来到了药堂,而这时屋内的傅沛白刚穿好外袍。
怎么不敲门啊?蒙大哥。
咱两都是男的,有什么好敲的,说完,蒙岩扯过傅沛白看了两圈,满意的点点头,不错,到底是年轻人,身子骨硬朗,睡一觉起来屁事都没有了。
不过,你昨天到底是怎么了?居然虚弱到要峰主给抱回来,你一大男人,好意思么你,是我的话,我爬都要自己爬回来。
傅沛白张大了嘴,一脸震惊,什么?峰,峰主抱我回来的?
是啊,蒙岩嘿嘿一笑,怎么样,你现在是不是特别高兴。
傅沛白脑袋有点发晕,高兴是高兴,但感觉像是踩在一片柔软的云上,有种不真实感。
她摸了摸鼻尖,不自然地问:怎么抱的啊?
还能怎么抱,那当然是打横抱啊,也亏得你小子身板小,轮到我这样的,能给峰主压没了。
她当时昏得彻底,根本不记得这事,这会不由得心生可惜,没能好好体会一番被峰主抱着是种什么感觉。
蒙岩看她耳根子泛红,凑近了些说:小白,我昨日看峰主抱你回来的时候满脸紧张,我还从未见过她那副样子,我觉得她对你似乎也有意,你小子简直是走了天大的狗屎运,上次我说的话你就当我没说,勇敢的去摘你自己的月亮吧。
他以为傅沛白肯定会激动起来,但对方听罢却是神色如常,平静的说道:峰主于我,并不是那种感情,换做你们受伤,她也会担心的。
况且,我已经想明白了一些事,我不会再执着于感情了,人生道路且宽且长,我还有更多事要去做,虽然她这一番话说得云淡风轻,仿佛看破红尘一般,但心下还是有微小的难受,感情哪是说放下就能立马放下的。
蒙岩当即擂了她一拳,你小小年纪,怎的说话跟般若寺那些秃驴一样,叫人听得烦闷,算了,你自己感情的事旁人多说无用,只是,希望你遵从自己的本心,不要后悔,说到最后,他指了指傅沛白心脏的位置。
傅沛白沉默了一会,郑重地点点头,之后两人一起出去吃饭,正一前一后的走着,傅沛白眼睛一眯,看见不远处跑来的一道黛青色身影,那身影愈来愈近,她一个闪身躲到一旁,陆清婉就四脚八叉的扒拉到了蒙岩的身上。
一大一小两双眸子惊恐的对视着,蒙岩双臂高高举着,整个人站得像是一根笔直的木桩。
陆清婉连忙从他身上跳下来,恼怒地跺了跺脚,刚要发火,转身就看见丁一跑过来,一把抱住了傅沛白,而那人竟不闪不躲,还笑着回抱了过去,气得她咬紧了一口银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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