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抬腿往上走,在将将要迈上最后一级台阶时,十七一个闪身挡在她身前,高声说道:没事啊,陆姑娘她们在寨子里呢。
傅沛白皱起眉,觉出十七有些古怪。
那族长跟禾谷小哥呢?
也都在寨子里呢,他们说你若是回来了,便去找他们,有事同你交代。
傅沛白抿着唇,没动。
十七冲她眨了眨眼,而后缓缓张口,却并未发出声音。
傅沛白凝神观察十七的唇语,很快便识出了她想表达的两个字。
危险!
傅沛白轻点了点头,状似随意道:好,不过我现在有些口渴,先去你房间喝碗水罢。
两人一齐进屋,傅沛白往桌子走去,在余光出现一片黑色衣角时她霎时矮身,躲过背后突如其来的一击。
她转身看去,屋中藏着的那人一身黑衣蒙面,只露出一双阴狠毒辣的眼睛。
黑衣人轻笑了一声,似是不屑,腰间的长剑出鞘,寒光茫茫,傅沛白亦拔出腰间的镰刀,将十七往身后推去,躲远点。
话音刚落,房间便响起叮叮当当的武器交接声。
黑衣人武功并不俗,可并不是傅沛白的对手,他见势不好,便想遁去,傅沛白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五指成爪,一把抓住他后背的衣物,重重一拽,便将他甩到了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黑衣人趴在地上,咳嗽了两声,傅沛白拿着镰刀走近,扯掉他脸上覆着的黑布,其下是一张陌生的脸孔。
你是谁派来的?
十七也走上前去,他只是一个喽啰罢了,他主子抓了其他人。
傅沛白脸色冷峻,拽起黑衣人,将镰刀比在他脖子上,厉声道:带我去见你主子。
黑衣人冷笑,只怕你有命去见,没命回来。
傅沛白重重踹了他一脚,少废话,带路。
黑衣人脸色晦暗,瞥了一眼十七后缓缓往山下走去,此时到了饭点,一路上都没碰到寨子里的人。
不多时,黑衣人带着她们来到了村口旁段无寿的吊脚楼。
傅沛白又是一脚踹向黑衣人,走。
随即三人上到吊脚楼二楼,黑衣人停在一间屋子前,傅沛白拉着十七躲在一侧,镰刀对准在黑衣人的身后,使了一个眼色。
很快,敲门声响起,黑衣人垂首喊道:主人,是我。
不多时,房门打开,一直蓄势待发的傅沛白一脚踹开黑衣人,就向开门的人面上袭去,可在她看清那人面容时,瞳孔一缩,她连忙收住了势头,最后刀刃堪堪落在那人的鼻尖上。
傅......傅公子。说话的人是禾谷。
傅沛白来不及多问,感觉身边一阵阴风掠过,脖间霎时被比上了一柄寒光闪烁的匕首。
她抬眼看去,眼前出现一名面相阴柔的男子,一双桃花眼异常妖异。
男子似乎对傅沛白十分好奇,眼神一直在她脸上不断游移,你就是傅沛白?
傅沛白没理会他,她扫了一眼屋内,陆清婉和桑韵诗,司马拓,段无寿几人四肢皆被束缚着,而除了段无寿和禾谷是清醒着的,其余人的似乎被灌了什么药,此刻都处于昏迷状态。
傅沛白确认他们没什么大碍后,才看向男子,冷冷地问:你想要什么?
男子笑出了声,他低喃着,我想要什么......要什么......像是思量无果,他突然看向门口一直默不作声的白衣女子,高声道:来,十七,你告诉她我们想要什么?
傅沛白听到我们两个字,猛地转过头看向十七,她也不管脖间的匕首,任由那利刃在脖间划出一条血线。
十七盯着傅沛白脖间的殷红,脚下往前一动,可在她对上傅沛白不可置信的眼神时,她最终还是收回了那将将迈出去的腿。
她冷目睨向男子,这根本就与他们商议好的计划不符,他是故意在傅沛白面前拆穿自己身份的。
她压下怒火,警告道: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男子神情愉悦地笑道:自然自然。
傅沛白捏紧了拳,愤怒掺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痛心,她怒吼道:你到底是谁?!
十七不敢去看那双素来清亮黝黑的眸子,她半阖下眼皮,轻声道:我就是十七。
你不是,你不是十七,你不是!此刻的傅沛白浑身血气上涌,直逼头顶,她有些失控,难以接受被信任之人背叛的现实。
一旁的男子仿佛在看戏一般,看着屋内的这一幕,笑得眼睛半眯着,傅少侠可真是孤陋寡闻啊,这江湖,以数号代称,又鼎鼎有名的,唯有落影教十七位教使,傅少侠行走江湖,闭目塞听可不行。
傅沛白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怔住了,她失神地喃喃道:落影教,落影教......
随即她猛地抬头看去,盯着十七,喉中哽塞,你是落影教的人?那个屠我全村,杀我全家的落影教?
十七尚未回话,先前那个被傅沛白制住的黑衣男子抢先道:那根本就不是我们做的,是天极宗栽赃陷害到咱们头上,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龌蹉卑鄙!
天极宗?陷害?
傅沛白感觉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她正要追问,那面相阴柔的男子已经不耐烦了,行了,傅少侠,废话不多说了,把东西交出来吧。
傅沛白隐隐知道他要什么,但她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将苦禅大师用性命守护的东西交出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男子眼神一冷,片刻后又恢复了笑意盈盈的模样,傅少侠,别充傻装楞了,方才不是你问我的吗?我想要什么,自然就是苦禅还有段无寿给你的登陵碎片了。
眼下,这一群人,还有你的性命都在我手里,用两块破布黄绢来换,不吃亏吧?
傅沛白按捺下胸间翻滚的怒气,她看向段无寿,两人对视一眼后,段无寿冲她缓缓点了点头。
好,东西可以给你,先放了他们。
男子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发出狂笑声来,你在说笑吗?你们武功皆是不俗,放了你们,等你们寻到机会群起而攻之,我等焉有命在?
傅沛白淡淡道:你不答应的话,那就杀了我们好了,东西你永远也找不到。
男子敛下笑意,神情阴晴不定,几经变化,最后突然向十七发难,这一路上你有这么多机会窃到登陵,你偏偏不肯下手,寻各种借口理由搪塞敷衍我,看看你办的好事!
十七被吼了一通,表情依旧淡淡的,她走到傅沛白身边,面无表情的说道:东西交出来,我们自然会放了你们。
傅沛白别过头去,不去看她,好似极端嫌恶一般,魔教之人,焉有诚信?东西给了你们,我们便是粘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十七攥着拳,指甲陷入掌心,可这点痛却丝毫比不上心里的痛楚。
那你想怎样?
我说了,先放了他们,我就带你们去找登陵碎片。
男子厉声道:绝无可能!
眼见局面陷入了僵持,被绑着的段无寿开口了,各退一步,我们一同去取登陵碎片,先给你们其一,你们解开我们当中三人的绳索,而后再给你们剩下的一块,再解开其余几人的绳索。
男子正在思索,十七便开口答应了,好。
十七!
除此外,眼下你还有其它法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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