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年和边樾同时抬头。
曲治江:你们二位能不能换个正常的坐姿?
边樾淡道:换坐姿,模块就能补完了?
林一年:主要你们边总这沙发太烂了,我不喜欢。
好像这个办公室里,大家都正常,污的只有他曲治江。
曲治江走近,手里的电脑往边樾的大班桌上一放,一脸你们别搞我的无语。
这里是公司好吗?
你们兄弟关系再好再随便,能注意注意场合吗?
曲治江问林一年:边总这沙发怎么了?
林一年从边樾腿上下来,回说:配不上我。的屁股。
曲治江的表情换成了WTF?,问:沙发配不上,你就坐边樾的腿?
林一年怼道:你一个经理管得还挺宽。
曲治江闭嘴了。
也是哦,他是来上班拿工资的,谁管老板和他兄弟之间用哪种坐姿。
曲治江重新端起自己的电脑,去沙发那边和边樾汇合,来吧,补救工程继续。
曲治江和边樾如果是正式工,林一年就是个外聘的,还没上岗的那种。
刚刚已经了解了一部分,但不足以真正帮上忙,曲治江和边樾聊补救工程的时候,林一年便没插嘴,也没继续坐沙发。
他两手插兜,在边樾这间他来过次数不多的办公室里东南西北地晃了晃,边晃边竖了一只耳朵顺便听听,眼睛也没闲着,随意地看看。
走到他送边樾的那张大班桌后,目光一扫,看到边樾桌上有个手办一条关在笼子里的龙,巴掌那么大。
这什么?
林一年拿起来,见那龙还挺拟人化的,竖着站,两只爪子扒着笼杆,愁眉不展,可怜兮兮,看得人有点想笑。
午饭时间,林一年想起邱坤鹏,对边樾道:我想把你租的那套借坤儿住段时间。
不是在问可不可以,是决定了,和边樾说一声。
也很清楚边樾根本不会有任何异议。
果然,边樾什么都没说,直接点头同意了。
林一年吃着快餐,想了想,道:对了,你次卧那张床,房东给你买新的了吗?
边樾一顿。
林一年也一顿。
林一年原本想,房东要是还没送张新的过来,催也催不动,索性他来买吧,到时候边樾和邱坤鹏一人一间,各睡各的。
转念却想,要是只有一张床,边樾和邱坤鹏也不太可能睡一起,不如让边樾换来他寝室?
林一年:!
边樾垂眸,吃着饭,还没到。
林一年按捺着,也吃饭,哦,那到时候你们怎么睡啊。
边樾语气随意:该怎么睡怎么睡。
话锋一转,不过我没那耐心半夜起来伺候个病号。
机会来了!
林一年:那要不
边樾:房子给他,我回学校住吧。
正是此意。
林一年跟着飞快道:你回你寝室吗?
怎么可能。
这也就是学校的床不能拆。
边樾:前两天借给人睡了,蹙了蹙眉,寝室没床单换,也懒得换了。
好机会!
林一年:那你睡我寝室吧。李正巡弟弟他们今天也走了,我回去换张床单,你睡我床,我去睡坤儿的。
成了。
边樾:嗯。
搞定。
林一年压住唇角。
吃完午饭,林一年走了。
一是不妨碍边樾这边,二是回去帮邱坤鹏临时搬个家,三是了解完补救工程、有点想法,刚好回学校找老师问问。
这个老师,当然就是那位和边樾公司有合作,还派个研究生过来把活儿搞砸的教授。
在林一年看来,边樾那边是不好出面的。
他不同,他和教授没利益关系。
而且林一年张扬、外向,极会搞人际关系,说话做事还特有分寸,学校的很多领导教授都认识他、喜欢他。
那位教授也一样。
回学校,林一年先给教授打电话,上来就道:萧教授,哪儿忙呢,我去找你啊,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方便不?
萧教授:林一年啊,方便方便,我就在实验室这边,你来吧。
林一年去了。
刚巧那位搞砸摊子的师兄也在。
林一年冲他笑,笑得过于径直,师兄显然知道自己搞砸了什么,面露尴尬,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林一年没理他,找教授问他想问的。
萧教授听得仔细,拿了纸笔,给林一年解惑。
林一年心道真是个千年的狐狸啊,这问题一看就是边樾公司那边的项目出了问题,老狐狸一定知道,但就是不吭声。
林一年不戳穿,得到解答后,又嬉皮笑脸地聊了会儿天,要走了,才道:其实是边樾让我来问的。
肖教授啊了声,幽幽道:边樾啊。
林一年一脸爽朗:是啊,我也不知道他干嘛叫我来问这些,让我来我就来了。我猜是他项目上出了什么问题,怕你怪他这都不会、这都搞不定,才让我顶包过来问的。
林一年:嗨,这就是他太见外了对吧,萧教授你明明跟我们是一家的,有什么不好开口的。咱不都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么。
说完冲萧教授直挑眉。
萧教授笑:边樾那么稳重,怎么有你这种皮猴儿朋友。
接着道:我刚刚想了想,估计确实是他项目上出了点问题,这样,他不好意思来问,我等会儿打个电话给他。
林一年笑:那我先替边樾谢谢教授啦。
林一年才走出实验楼,边樾的电话就来了:我当哪里来的救世主,原来是你。
林一年笑。
边樾:你去找老萧了?
林一年:找了啊,他的锅,他不想背、懒得背,至少也得管管吧。
边樾笑:你怎么和他说的?
林一年边走边道:还能怎么说,当然是装傻充愣、我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反话正说,难听话往漂亮了说,再给他台阶下、拉拉关系,顺便拍拍他马屁呗。
林一年:怎么样,我棒不棒。
边樾笑:棒。
林一年得寸进尺:这么棒,都不夸两句,说点好听的呗。
边樾语气拖着,不知是累的,还是他自己正懒,带着笑音,音调微扬:
阿煦真厉害。
没有阿煦搞不定的事。
我不能没有阿煦。
林煦是林一年的原名,阿煦这小名是家里人叫的。
边樾也会叫,但不多,和林一年一样,平常都不喊名字,有什么说什么。
这会儿一口一个阿煦,听得林一年又开始心口咚咚咚咚咚。
他在楼前止步,像是在做什么心理建设,暗暗吸了几口气,说:我这么厉害,喜欢吗?
边樾哼笑,语气懒懒:嗯,喜欢,太喜欢了,特别特别喜欢。
一字一字,清晰地跳上林一年的鼓膜。
林一年觉得自己怪变态的,竟然这么忽悠边樾说喜欢。
赶忙道:行了行了,肉麻死了,挂了。
下午,邱坤鹏连行李带人地被送去了边樾的那套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