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何后来李家又和南启家结了亲,中间怕还有些故事。
想到南月那张招人的脸,京墨觉得自己可能猜出了大概。
五叔公,南月和星哥儿不对付?
看出来了?五叔公徐徐说道:也不是他俩不对付,而是他们的阿父,也就是我那早逝的哥儿跟南月的阿父,因着什么事我忘了,反正就是小时候结的仇,导致延续到小一辈身上了。
话说到这,京墨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所以后来李家又选中南月,是南月故意的?
五叔公叹口气:以后你住久了,往事也能听到一些,具体情况如何我不清楚,当日星星就拒了媒婆的说亲,那李家也未说什么,只是后来听说李家公子与南月走得近,没多久就传来喜讯,那阵子也确实有些风言风语,星星与南月虽有过节,却也不是要人生死的大仇,别人怎么说自家不理,总不能掺和,所以当年事情究竟如何,除了当事人,没人清楚。
我明白了。五叔公高风亮节,不与晚辈计较,更不屑于落井下石。
难怪南月那么不喜欢南星了,见到五叔公都还得毕恭毕敬地问候,被怼了也不敢说话。
几句话间也到了五叔公家门口,他临进去时,吩咐京墨:今日与你说的话,切不可说给星星听。
为何?
五叔公笑了笑,留下一句:星星害羞。
...南星会害羞?
京墨突然就想看了。
他怀着这样的想法,回自己家。
刚转过屋角,就看到他家院门下蹲着个年轻人。
几米开外的阴凉处还停着一辆牛车。
年轻人样貌有些眼熟,京墨想起来了,是打铁铺的人。
京墨忙走上去:抱歉,我出门去磨米糠了,忘记你要过来。
年轻人其实已经等了大半个时辰,这天又燥又热,他早就不耐烦。
若不是怕毁了师父的信誉,他也早就赶牛回镇上。
但京墨认错态度好,他也不好发作,只是语气有些抱怨:您说我等等倒无所谓,就是我那牛,晒了大半个时辰,要是晒出病来,我师父得宰了我。
也的确是自己的疏忽导致人家久等,京墨无话可说:进来喝杯水吧。他放下箩筐,掏出钥匙开门。
年轻人还没有拿到路费,这笔路费是师父赏给他的,所以他只能进去,而且等了这么久,也的确是渴了。
好,我先把锄头拿进来,你检查下。
年轻人去把牛车牵过来,在院门口,将京墨买的农具分批抱进院子里。
京墨先去把米糠粉放进杂物间,等年轻人都搬完了,才核对数量。
没问题之后,他也不急着搬,把人带到客厅坐着,给人倒了茶水,问:路费是多少?
年轻人打量了下他家,见他家里一贫如洗,语气也没了尊敬:四文钱。
京墨当然能察觉到对方语气变化,对于无关紧要的人,他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从荷包里拿了七八枚铜板出来,没急着给学徒:镇上的糕点铺可送货?
五羊镇只有一家糕点铺,同是镇上的人,学徒自然清楚。
送倒是送,就是从镇上到南河村距离有些远,一般都不送。
京墨哪还能不明白:劳烦你转告糕点铺老板一声,让他明早上送十斤糕点,两斤酥糖给我。
这可是笔大生意啊,年轻人眼睛发亮,他跑这一趟,如果许老板相信,还会打赏打赏他。
而且看不出来,这人竟是个大户,有钱挣,年轻人自然积极:你可有印信之类的,我怕许老板以为我哄骗他。
京墨指了指自己的头:你给他说一下我的相貌,他便明白了。亮出这标志性短发,那小公子哪还能不知道?
连肉铺老板都把他记得一清二楚,何况还与他有过一番交谈的许老板。
京墨吩咐完,把手上的铜板递给他:劳烦你走这一趟。
年轻人接过来,偷瞄了眼,整整多了四个,心里别提多高兴,对京墨的怨气登时烟散云消。
语气都欢快了些:你明日几点在?
都在,如果来了没见到我,我便是在与罗山脚下,可到那找我,离这也不远,可以放心。
行,话一定带到,我会跟许老板说,让他上午送过来,如若他没来,便是不愿送。
可以。
年轻人喝完杯中的凉水,起身告别。
京墨送他出门。
送走年轻人后,京墨留下了锯子,将剩下的农具全都放进了杂物间。
趁着时间还早,先把昨天砍回来的松树给锯了。
锯齿已经开刃,泛着寒光。
京墨找来一张矮木凳,将它反过来,座位朝下,凳腿朝上,又拖来松树木,将其架在木凳上边,比划了下木段长短,右腿压在松树木上,摆开架势开始锯木。
对于这种事,如果姿势不对,就容易累腰,京墨拉了没一会,锯齿就被卡了。
...他检查了下,原来是位置跑偏了,只好把锯子拔.出来,对着孔位重新开始。
磨了一刻多钟,京墨才算整明白如何操作最为方便省力,一时间,院子里只有锯木的声音。
三根松树木,被他分为差不多大小的木段,整整花了半个多时辰才锯完。
京墨直起酸痛的腰,长叹口气。
如此费劲,不如找人来做。
劳累让他的躺平念头又冒了出来,看着堆在一起的木段,京墨没有半点自己动手劈柴的想法。
双手都是麻的,胳膊和腰又累又酸。
*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时间
第23章23京墨变勤快都是假的
他坐着休息了好一会,喝完了大半壶凉白开,才找来笤帚,把在一旁啄木屑的小黄鸡赶开,将锯下来的木屑装起来,放到厨房,这东西可以引火,是个好玩意。
至于木段,他铁了心要请人来劈,暂时就先放在那。
五点半了,院子里没了直射的阳光,京墨打来井水,给菜苗苗浇水。
做完这些,京墨洗干净手,从戒指里拿出猪骨头,剁成块,洗干净,倒了许多盐腌着,为明日熬咸骨粥做准备。
因为骨头要隔夜腌制才入味,京墨也不急着吃,只是为明日的伙食做打算。
今晚就吃猪肝瘦肉粥好了。
肉档老板卖给他的内脏中,除了大肠,其它都有。
估计是因为大肠味重,肉档老板自己也处理不干净,怕客人嫌弃,才不敢拿出来卖。
把猪肝和瘦肉切成薄片,加入盐和姜丝、地瓜粉搅拌搅拌腌制,然后才生火,淘米煲粥。
他放的米多,除了预算到南星和五叔公的份,还煮了鸡鸭吃的,粥可以拌着米糠喂鸡鸭。
这个京墨还是有印象的,光脑上的电视剧里有不少这种年代剧,他妈以前爱看,托她的福,让京墨在异世,不至于一无所知。
趁着煲粥的空隙,京墨铲了草木灰,撒在小鸡崽拉的鸡粑粑上,将整个院子都打扫了一遍。
又将装起来的裹了草木灰的鸡粑粑屯在菜地旁。
在院子里养鸡鸭显然不是长久之计,天气热,到时候滋生病菌不说,空气也不好。
他要么不养,要么就得找个鸡舍。
总之接下来还有得忙。
一炷香后,小火慢熬的粥被煮烂,米香味渗出,盖子一打开,热气便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