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像是没听到,又像是轻微地切了一声。
挺欠揍的,但时闻泽觉得自己高中时可能也没好到哪儿去。他重新拿了瓶菠萝汽水,上楼对林溯说:有个小屁孩抢走了你的草莓汽水。
林溯继续看菜单:哦。
对话传到隔壁包间,林竞抬头问:你抢了人家的汽水?
季星凌:我靠,我没有!
你没有就没有,声音小一点,菜还没上,继续背题。
条件概率具有概率的性质。
再晚一点,窗外沙沙下起了雨,反正这个季节的锦城总是下雨。喧闹的日料店逐渐安静下来,林溯叫服务员撤下餐盘,又点了一壶米酒,一碟毛豆,和时闻泽慢慢喝。隔壁包厢里,两个高中生也没走,还让老板换了个亮一点的台灯,窸窸窣窣说着话,好像在补课。
样本方差反应了什么?
所有样本数据和平均值的偏离程度。
季星凌你超猛的。
闭嘴吧!
林溯也问:样本方差可以用来做什么?我以前一样教过你的。
时闻泽答:可以用来证明我当初是多么的废。
林溯趴在桌上闷笑,一点点米酒并不能让他喝醉,但却恰好缓解了酸痛的关节,他伸手过去,拉住时闻泽的手:没关系,原谅你了。
两人喝完了一壶酒,等到雨停了,才打车回到和枫巷。
司珑秋在电话里对儿子这种出差回来影子都没一个的行为表示了谴责。
林溯无情反驳:你和我妹下午逛街逛得乐不思我,倒是很有温馨家庭观念。
司珑秋:我们那是为了给你买衣服。
林溯:买了吗?
司珑秋:买了。
林溯:是什么?
司珑秋:秋裤。
为了给儿子买一条保暖秋裤,母亲带着女儿逛了整整四个小时的街,从爱马仕买到香奈儿,这爱谁听了不说一句好深沉。
林溯不愿拆穿,只说了一句明晚我们三个回来吃饭,就挂了电话。由此可见许游在这个家庭里的位置真的很稳固,至少各种饭局林溯都不会把他落下。
王翠芬阿姨牵着狗路过文身店,从门缝里一瞧,小伙子竟然在学习,顿时大为欣慰,学习好,学习考个夜校,将来好找对象。
二楼卧室,林溯正坐在床上来回拧,时闻泽按住他擦头发:明天跟我去医院。
已经好了。林溯抬起一只腿,怎么回事?
得医生检查完,才能告诉你是怎么回事。时闻泽说,别乱动。
我心跳好像有点快。林溯跪起来,扯住睡衣闪了两下,又深呼吸了几口,醉氧了。
醉什么氧。时闻泽放下吹风,把耳朵凑近他的心口,我听听有多快。
他是真的在关心老婆的身体,纯洁又健康,但林溯刚好相反,他抱住时闻泽的头,手指穿过对方浓密的黑发,扯得他微微后仰,又低头下去咬。
几乎出血的那种咬。
时闻泽微微皱眉。
两人一起跌倒在床上,林溯觉得自己的血液有些发烫,他半趴着撑过对方的身体,伸手去拽台灯,又在黑暗中胡乱抱住他:有套吗?
时闻泽搂住他的腰,把人按向自己胸口,安抚地拍了两下,又打开床头柜,从里面摸出一片,用牙齿咬开包装。
林溯接到手里,下去帮他。时闻泽躺在床上,一只手枕在脑下,另一只手去揉他半潮的头发,软软的,又有些凉。
揉了一会,他有些疑惑地撑着身体往下看。
林溯也刚好抬起头,他这方面的业务不太熟练:你别乱动。
路灯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床上洒下一道金橙色的光,林溯就待在这片光里。他的领口敞开着,露出一些银白色的闪烁,而额头上也有两个小小的鼓包。
时闻泽愣了瞬间,又看着他笑。
男朋友帅得属实离谱,笑起来是可以烽火戏诸侯的程度。林溯对所有的理智说byebye,把套随手一丢,扑过来抱住他:算了,不用它。
时闻泽咬住他的龙角,小小的,刚生长出来的,像是柔软的小蘑菇。
林溯浑身发麻,他低叫一声,有些惊慌地躲开,伸手去摸,自己也愣了。
时闻泽从身后抱住他,继续笑,又亲他的肩胛和胸膛:看来你明天必须得去医院了。
林溯虽然对这种事有心理准备,但他此前真的以为自己只是个普通人,现在突然就实现种族跨越,半天没说出话。
时闻泽也没打扰他,只是把人抱在怀里,用下巴抵住他脑顶的头发。两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林溯才打开灯,套上T恤去浴室照镜子。
时闻泽说:很可爱。
林溯心想你这个滤镜也不薄。
新生出来的龙角不明显,膨度处于撞墙和玻尿酸打太多之间,又软又敏感。林溯问:要怎么让它回去?
明早就会好了。时闻泽抱着他回到床上,要现在告诉阿姨吗?
确定?她们会马上赶过来的。
那我们就明早再说。时闻泽握着他的手,今晚我想一个人陪着你。
林溯靠在床上:还做吗?
时闻泽咬他的指头:明天医生会详细询问你,在变成龙后发生的事情,还要做最全面的体检。
林溯脑补了一下在亲妈和妹妹的簇拥下,自己详细回答这激情一夜的传世画面。
STOP!STOP!
算了,睡吧。
空气的流动似乎都能对龙角产生刺激,林溯干脆把头牢牢抵在时闻泽胸前。他本来以为这个夜晚会辗转难眠,但可能是因为男朋友的胸肌令人充满安全感,没过多久就睡着了。倒是时闻泽,一直观察他的生长状况,差不多一夜没闭眼。
天快亮的时候,林溯的龙角和鳞片都慢慢隐没,体温也恢复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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