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瓶身上降压剂三个字,陆瀛州后知后觉:抱歉,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单厉:没有,当然没有呵呵。是的,你知道就好。
陆瀛州:第三人格应该是催眠导致出现的。
单厉:我早说让你别催眠,你不听!
陆瀛州移开了视线,还有,鹿见现在也越来越强大。前段时间我基本失去身体控制权,都被他占有了。今天下午我们也能互相看见彼此,我打了他一拳,他就消失了。但我觉得他并没有完全消失。单医生,你能帮我想办法除掉他吗?
等一下,这个暂且不提。单厉站起身,神情严肃:你确定你能看到人格实体?
陆瀛州:嗯。
单厉:你具体描述一下他们。
陆瀛州:鹿见相貌跟我基本一样,不过总是穿着黑衣服。第三人格是个头发乱糟糟的大叔,喜欢捡废品。
说话时,他正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第三人格。
这个大叔形象相当不修边幅,胡子拉碴,穿着白背心和大裤衩,习惯性地弯腰掏垃圾桶。他掏啊掏啊,掏出一个塑料水瓶,扔到地上啪叽一声踩扁。
看着忽然跑去掏垃圾桶的陆瀛州,单厉一阵头疼:你清醒点!
陆瀛州回过神来,看到地上的扁瘪塑料瓶子也僵住了。
单厉:这是人格分裂更厉害的表现。你必须展开具体治疗。否则照这样下去,你可能会产生越来越多的人格,他们都会跟你争抢身体主导权。比如在你睡觉的时候,他们悄悄出现做自己爱做的事情。
陆瀛州眉头紧皱。
他难以想象那个画面。
单厉:你知道大部分精神分裂患者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陆瀛州:住进精神病院?
不。单厉用一种悲凉的口吻说:是熬夜猝死。
*
作者有话要说:
都别熬夜了家人,猝死警告
第26章*住院*他亲手把深爱的人也逼成了疯子
以单厉从业这么多年的经验来说,大部分精神分裂患者最初病因都是环境因素导致的。患者在青少年时期或者更小的时候遭遇了自己不可接受的打击或折磨,导致产生人格幻想。
他们或多或少,会有一个刺激的诱因。
陆瀛州也一样。
高中时期第二人格可能就已经出现了,但他一直没察觉。后来入圈压力过大,陆瀛州不得不去看心理医生,并辗转换了多名医师。
单厉是他如今的第七位心理医生了。
单厉: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万一以后再多出别的人格,咳咳,你的病情会进一步严重。说实话像你这种演员特别容易产生精神方面的问题,最好及早做出诊断。
陆瀛州有些头疼,吃药吗?可是我感觉你之前给我的那些药没什么用。
而且服用了精神类药物,会严重影响他的工作状态。
单厉:药肯定是要吃的,不过我建议你这次配合催眠进行治疗。
催眠?陆瀛州愣了一下,反问:你不是说这种手段不好吗?
单厉:但是我们必须得找到你产生分裂症的诱因。你童年时期,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如此抗拒去爱谢先生,并因此衍生出另外两个人格的原因。对症才能下药,只有知道你为什么会导致人格分裂,我才能找出确切的治疗方案。
单厉认识谢遇。
他虽然没有见到对方,却知道此人是陆瀛州痛苦的根源。
做心理医生这行的,往往会知道病人许多不为人知的秘辛。
他听陆瀛州讲过他们是如何在一起的,然后又一步步感情破裂,走向离婚。
陆瀛州:
接下来单厉问他可不可让第三人格暂时出现一会。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单厉一向秉持与患者的所有人格面对面访谈的态度。当然,性格太过暴力恶劣的除外。还是要为自己的人身安全着想的。
陆瀛州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很快,他换了一副表情,整个人也展现出截然不同的气质风貌。
有些呆呆憨憨的。
单厉心想,陆瀛州的第三人格看起来很安全。
一番交流后,陆瀛州重新回到身体里拥有了自己的意识。
不过他发现自己刚才就像沉睡了一样,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单厉让他不必惊慌,这只是人格分裂更加彻底的表现之一。
单厉用一种循循善诱的语气道:你对谢先生的感情态度至始至终是负面的,而我们要做的,就是逆转这种负面。你必须承认,你喜欢他。
陆瀛州:不。他不承认。
单厉叹气。
如果说之前他还不能肯定,但经过刚才与第三人格的交流,单厉已经确信无疑导致陆瀛州人格分裂的罪魁祸首就是感情。
陆瀛州从始至终都在抗拒自己对谢先生的感情,因此衍生出了很爱谢先生的第二人格。
当他与谢先生的离婚后,又衍变出了重新又一次爱上谢先生的第三人格。
所以
单厉多少有些无语,承认那你对一个人的感情有那么难吗?
陆瀛州死不松口:我根本不喜欢谢遇!
他这个人其实很小心眼,裂痕一旦出现便再也难以修复。
每次回想起之前在地下室被谢遇囚禁的日子,陆瀛州都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喜欢上那个人。
单厉摸了摸下巴,分析道:也许是你人格分裂太彻底,连同把你对谢遇的喜欢也剥夺了。
换言之,如果你想治愈这种病,让另外人格消失,你必须让自己去爱上谢遇。记住,是真正的爱,你骗不过自己。
华灯初上,街道上人来人往。
陆瀛州走出诊所,神情有些恍惚。
第三人格:我饿了,咱们去吃点东西吧?那边有家肯德基哎!我只在电视机上看过,一直没吃过
陆瀛州直接自动屏蔽了他的话,在路上拦了辆车前往鹿见工作室。
无论如何,对他来说事业都是摆在第一位的。
与此同时,郊区别墅。
管家和一众佣人匆忙赶回来时,只见挺着大肚子的谢总独自坐在餐桌前吃一份煮得黄烂的海鲜粥。
管家赶紧上前制止,低声劝阻道:哎呦少爷,您现在怀孕可不能吃这么多海鲜了。
谢遇其实也就吃了几口。
他的厨艺并不精湛,做出来的海鲜粥远没有陆瀛州和母亲做得美味。
负责做饭的阿姨撸起袖子就往厨房走:我重新给您熬点营养的红枣粥啊少爷。
嗯。
谢遇呆呆地坐在原位,仿佛一个木头人。
以管家这些年的从业经验,很轻易就猜出他大概是与陆先生吵架了。
不过管家识趣地没有问出口,只是转身偷摸给陆先生发了条消息:
[陆先生,您走后少爷都不愿意吃饭。]
等粥熬好了,阿姨又蒸了两个虾水煮蛋,滴几滴鲜香的酱油端出来。
谢遇其实没什么胃口,但为了肚子里的宝宝还是勉强自己吃了大半进去。
吃完以后他回到书房,打开电脑处理工作。
可不久前在地下室看到的那一幕仍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还动手打自己?
虽然谢遇怀孕了,智商略有下降,但还是能隐隐猜到什么。
他干脆拿起手机打电话给秘书:你去帮我查一下,陆瀛州这些年是否有心理方面的医学诊断档案。
王秘书:好的谢总。
不一会,对面就整理了一个完整的word档案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