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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对我这么上头!——三三娘(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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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是我真的去了法国学画,你会一直在吗?

骆远鹤停下笔,回首无奈地看他一眼,仿佛缪存问了一个傻问题。

如果我不是一直在,就不会让你去法国。

缪存被绕晕了,你的意思是,你在法国,我就去法国,你回中国,我就待在中国。

我在法国,只要你愿意,你就可以一起来法国,你不回中国,只要我愿意,我就可以不回中国。

缪存被无语到:骆哥哥,要是你讲话跟你的画一样简洁就好了。

骆远鹤勾了勾唇,眸光沉静温柔:我说的就是最简单的道理。

缪存被他看得心慌意乱,把脸埋进臂弯里。骆远鹤命令他:看画。

好严格,全天下只对他严格。

长升基金的Jason从上海飞过来参加会议,下榻在悦榕庄,下午茶便也约在了他的独栋客房院子里。

他喜欢喝铁观音,寻常的品级都配不上他舌尖咂摸一点的,都自己带。骆明翰场面上的功夫向来到位,跟他慢悠悠地玩茶道。

今年降温真是快,昨天延误到后半夜才落地,差点给我这个上海人冻傻了。

骆明翰笑了笑,对方为他斟茶,他两指礼节性地在桌面轻点,脑海中莫名掠过缪存的脸。

他打起喷嚏来很可爱,像某种小动物。

但如果不是他临时起意送洛洛回寝,缪存便不用在大厅傻兮兮地吹十五分钟的穿堂风,也就不用打喷嚏了。

今年雪季打算去哪儿?Jason知道他喜欢滑雪,到年末总会抽出一个月的时间去滑雪度假,他刚好也有此打算,要是合适的话,能一起滑一程是最好的。

张家界。

Jason一愣,哈哈大笑起来。

怎么,今年钱没赚够,还不舍得给自己放个假?

没什么事干,就只能赚赚钱了。骆明翰语调谦逊,但自有一派倜傥风度。

Jason抿着滚烫的热茶,四周森静,入目皆是绿意,脚边炉子点着,有恰到好处的禅味,这正是,吟了一句诗,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难以忍受。

跟上午的汇报会一样,同样的煎熬得令人难以忍受。

骆明翰掂起茶盏时垂着眼睫,当中掠过冷漠的烦躁。

我最近在研究企业数字化浪潮,看看开年后有没有什么投资机会,之前听丹尼尔提过一嘴,说你这里有一些相关项目?Jason看着骆明翰,手指在桌上轻点,恭维着这位年轻的上位者:他们CDC对你可是赞誉有加啊。

赞誉有加吗?

他能把赚钱的方式玩出花来,却不能搞定缪存。

他能一年为客户赚数十亿数百亿,为什么不能找不到缪存,问问他是不是生病了,然后带他去医院?

数字化Jason吃惊地看着忽然站起身的骆明翰:Eric?

忽然想起来还有件重要的事,骆明翰抽出一张名片推给Jason,是他下面某个项目经理的,这是娜娜,企业数字化的具体项目表现她远比我清楚,你联系她。

Jason跟着站起身,虽然得到了初步的交代,但脸色并不好看,只是本着基本的修养才没动肝火。

骆明翰匆匆颔首:抱歉,失陪。

他步履匆忙,经过侍应生身边时,简直是带起了一阵风。

睡着了就不会打喷嚏了。

缪存醒来时,脑子里是这个古古怪怪的念头。

十月份供暖还没开始,屋子里的空调熏得人昏昏欲睡,他竟然就真的这么睡了过去。骆远鹤不知何时为他披上了大衣,缪存枕得手臂都僵了,但仍小心翼翼地将大衣拢在身上。

那上面有骆远鹤的味道。

再开口时鼻音加重,连带着嗓音都有些变调了。骆远鹤早已改完了画,就坐在缪存身边的扶手椅上看画册,听到声音,探了探缪存额头:是不是发烧了?

缪存:

他一直以为自己在为和骆远鹤的独处而脸红虽然已经独处了十一年了,而且以前也没这么激动过

去医院。骆远鹤套上西服,缪存想把大衣还给他,他反而伸手为他拢得更紧了些:别再冻到了。

缪存抬头,猝不及防落入他的眼眸中,一时怔住。

他已经好久没和骆老师这么近在咫尺过了,近到呼吸相闻。

骆远鹤不确定地问:冷?

缪存什么也不知道了,只会点头。

骆远鹤也不知道能怎么办,他可以抱缪存,但不应该。

刚睡醒就会觉得冷,缪存垂着眼,扁桃体发炎后的声音沙甜,老师你抱我一下,抱一下就不冷了。

骆远鹤转身走掉。

缪存:阿嚏!

震天响的一声。

缪存脑袋都被震懵了,骆远鹤在这一声中停下,下一秒,无奈地对缪存说:过来。

缪存挪着脚步过去,被骆远鹤抱进怀里,他轻叹一声:怎么多穿点衣服都不知道?

知道,但穿得多也架不住被风吹那么久,都吹傻了。

缪存觉得自己现在也很傻,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骆远鹤的怀抱与以往都不同。

他好像,在刻意与他保持距离。

其实骆远鹤不少抱他的。小时候,他抱缪存在膝头,教他辨认颜料,长大些,画出好的画了,他会紧紧抱住缪存,在他耳边说着些什么鼓励他,再长大些,缪存上了高中,骆远鹤出去写生,半月一个月不归,再见面时也会与他拥抱。

他从不像今天这样拒绝他,也不像今天这样束手束脚,保持在克制的界限内。

缪存的轻声细语中带着郁闷:骆哥哥,你好像跟我疏远了。

骆远鹤松开怀抱:是你长大了。

你下午还说我不够大。

骆远鹤忍不住无声地笑了笑:好,是你长大了,但还不够大。

缪存:

校医院下班了,只有急诊在,但骆远鹤万万不放心把缪存放那儿看病,索性带他打车去大医院。大医院也只剩急诊,排队人多,缪存坐着,骆远鹤为他跑腿。

等叫号时,外卖粥到了,缪存又睡着了,伏在骆远鹤肩头。这次醒来时,已经没有胃口也吃不出咸淡了。

坐诊的是个老大夫,量体温翻眼皮看扁桃体听心肺很耐心,缪存又是鼻塞喷嚏又是发炎咳嗽,开了好几盒药,最后还免不了挂盐水。

你明天几点的飞机?

下午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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