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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对我这么上头!——三三娘(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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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像个鹌鹑。」

小鹌鹑低头默思一会儿,神情沮丧下来,「但是我冷。」

骆哥哥把他的手牵起,揣进自己宽大的掌心。他的手掌真暖和啊,手指用力,小鹌鹑皱着眉头嘶一声,「你挤到我痔疮了。」

「冻疮。」

「」

「你这么笨,真的是天才吗?」

这大概是句死穴,小鹌鹑茫然又无措地仰头看他,神情受伤。

「好吧你是。」

缪存后来又自己去了一次,回来时画了一副画,就叫《春汛》,那副画让他进入了美院。

会记得吗?骆明翰又问了一次。

会记得的。

他那天吃了三串冰糖葫芦,回去的时候我送了他一双手套。

是女孩子戴的。

黄白格子的,还有蝴蝶结,某种乡村田园风,让缪存对骆远鹤的审美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骆明翰意味深长地望着他,隔着窄窄一道餐桌,你怎么知道。

缪存垂下眼眸,鸦黑的眼睫敛去心慌意乱:乱猜的,反正你也干不出什么好事。

骆明翰笑出了声,要是他知道我跟骆远鹤其实是两个人,你说,他是会更喜欢骆远鹤,还是更喜欢我呢?

都喜欢。

骆明翰的目光变得更温柔:是不是太贪心了?

可以三个人一起玩,成为很好的朋友。

那要是我跟骆远鹤为了他争风吃醋打起来了呢,他会站在谁那边?

骆老师吧。

骆明翰静了许久,问:为什么?

因为你看着更厉害,骆老师应该打不过你。

这问题无聊,回答自然也是随便答答,但骆明翰当了真,心口蛮不讲理地疼得厉害,凭什么?就因为我看着比骆远鹤厉害,所以就只能舍弃我,撇开我,是吗?

再过了几天,房子里就更空了,就连颜料都被搬走。缪存是住到哪就画到哪的人,颜料和笔刷都拿走了,就意味着他不会再回来住了。他那天是特意请了假,趁下午时来打包最后的东西的。

笔刷卷好时,玄关传来动静,还以为是上门做清洁的泽叔。他走出去,看到骆明翰驻足在玄关处,风尘仆仆的。

彼此都愣住,像是撞破了一个不堪的场面,但分明原本是想维持体面的,于是这一场撞破,便只剩下了静默的尴尬。

骆明翰最近很忙,合作方出了纰漏,直接波及到了目前的项目,以至于连他这种级别的都不得不出来收拾烂摊子。每天行色匆匆焦头烂额的,就没时间好好关注一些细节,他迫使自己将房子环顾一周,才恍惚间意识到,这个房子里所拥有的名为缪存的气息,已经微乎极微了。

只要他今天离开,今后他将不再有理由再踏足这里。

帮我跟麦特问好。他不痛不痒地说。

缪存过了两秒才如梦初醒,潦草地点头:好的。

我送你?

不用,缪存示意东西不多,我骑车来的。

他看着缪存回到画室,重新收拾些零零碎碎的东西。缪存背对着他,大约是觉得太安静了,问:怎么突然回来了?

骆明翰也很难说清楚。出会议室的时候,鬼使神差回头看了眼你画的那副画,突然就很想你。停顿了片刻,想到去年也是这个时候,还刚认识你。

缪存便想起了更多,想到骆明翰对他的穷追不舍死缠烂打,想到他连哄带骗地让他去办公室画画,每天画到深夜时,高级合伙人的办公室便也总亮到那么晚。想到他那间休息室里,深灰色的床单和木质调的香氛,那天他出差回来,不回家反而来休息室,欺负着他为非作歹。

又不可避免地想到骆明翰落魄潦倒地出现在西双版纳的小乡村,一副深受折磨的模样,不由得微微勾着唇角笑了起来,连收拾的动作也慢了。昏暗的小卖部里,压抑着喘息的吻,咬牙切齿的一句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想我,其实,是想的。

东西收拾干净了,缪存都塞进书包里,转过身笑了笑,语调轻而上扬:我走啦。

他与骆明翰擦肩而过,屏着呼吸。骆明翰蓦然生出一股恐慌,在意识反应过来前,就已经将缪存紧紧抱进了怀里,两臂交叠收紧。

我没有答应你分手,你知道的。眼底染上了红,呼吸也逐渐焦躁。

我知道。

是不是对于你来说,我就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一件可以随手丢掉的垃圾,告诉我,是不是?

缪存沉默了一瞬,回答是不可思议的清醒:原来是的,现在不是。

骆明翰哑声失笑,他很想问问缪存,是不是因为知道了他也曾在小时候救过他陪过他,他才勉为其难地从是变成了不是,如果没有这一层关系呢?如果他不曾救过他,如果不曾带他看过冰排与春汛,不曾送过他黄手套与冰糖葫芦,是不是骆明翰这个人,就不值得他任何的留恋了?

是不是骆明翰这个人一无是处,只有沾上点往日回忆的余晖,才在他心里施舍到了那么点可怜的角落?

我不信。骆明翰扣着他的手腕,那上面有他送给他的手镯,刻着LMH三个字母。手指顺势下滑,强制地与缪存形成十指相扣的姿势,你爱我,只是你自己不知道。

爱?

缪存对这句话感到茫然,这个字太重了,他怎么会放在骆明翰身上?如果说每个人身上的爱就像是一个挖矿游戏,那么别人就是源源不断地挖出金币与钻石的矿山,而他却是如此贫瘠,是光秃秃的铅灰色的,要挖很久,一直挖到会刺痛的地心,才能攒起可怜的一点爱。

那些爱都已经给骆远鹤了。

我不

完整的话没有说出口,因为骆明翰不允许。他的右手死死捂住缪存的嘴,另一手却又是那么死地与他十指相扣,我不信。

虽然从同居变成了分居,但骆明翰好像已经习惯了天天往大学城跑,从跃层跑到缪存租的别墅,也不过是多加几公里而已,无妨。缪存忙于期末作品,回去得晚了,便会碰到骆明翰在客厅里坐着等他,手边顺便处理些商务工作。

聊也没有什么好聊的,大多围绕着他留学的事情,问签证有没有问题,问奖学金,问生活费够不够,还会给他分享一些赴法留学的社会经验和心得。这样聊上十几二十分钟,起身告辞。缪存送他到门口,总会在门口被他拥吻住。

骆明翰吻着他,由浅及深,直到吮得他舌头都疼。手指习惯性地摩挲他左腕上的手镯,继而与缪存十指相扣。

周五时,与谢山寒去老校区的工作室,帮他打下手。经过咖啡厅的露天遮阳篷,谢山寒眯了眯眼,你男朋友。

缪存下意识地看过去,果然看到骆明翰与一个学生打扮的男孩子喝咖啡,两人相对而坐,气氛松弛。

很难说清楚那一瞬间心里的感受,想到那天晚上,男公关送他回家时,心底也是这样缓慢地泛起一阵钝痛,但骆明翰会硬拉着他解释,会在半夜半清醒地摸过来,拥他入睡。

缪存笑了笑:差不多已经分手了。

谢山寒的双眸是深灰色的,高山下的鹰一般锐利。他这样盯视了缪存一会儿,不用假装不难过。

真的不难过。缪存谢谢他的好心,但他不能告诉他,那点显而易见的难过是因为代入到了骆远鹤身上,是骆明翰的话,那就没事了。

可以是可以,但我不理解,洛洛再次问了一边,你确定真的要这么做吗?

他看着坐在他对面的骆明翰,很陌生,好像被一层黑色的浓雾包裹了起来,变得深沉冷冽而无法琢磨。五月末的阳光并不足以温暖他,看着这样的骆明翰,洛洛心里几乎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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