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后的红梅刺青?展昭开口道。
当初他只匆匆瞥了一眼,但那尸检图上簇簇绽放的红梅纹身实在太不符合录屏本人的气质,展昭实在是印象深刻。
江临展颜笑道:对,如果将之与这幅宋朝疆域图联合起来,你们能想到些什么?
展昭思忖了片刻便得出结论道:水脉。
没错。江临快速在宣纸上绘出那副红梅树的大致脉络,又标记出其上的朵朵红梅。
谢龄问:可这上面有这么多红梅,究竟哪一处才是鼍龙之壳所在的位置呢?
你看从开封府到永州半路的范围内有几朵红梅?
白玉堂恍然大悟道:只有一处!那便就是这里。
展昭道:能寻回鼍龙之壳是大功,在下这便去将此事告知包中丞,让他给官家上书
江临摇头道:在下觉得此事暂时不宜上报给官家。
一是因为此事变数颇多,在下不想提前惊扰了官家,让事情变得更加麻烦。二是因为觊觎玄武战车之人众多,在下认为此事不宜大张旗鼓,而因悄悄进行。
江临看向展昭,道:所以,江某想将此事托付给在下可以完全信任、又常出公差的展大哥。
展昭眸光一动。
他与江临此人相识已有一段时日,但对方还是头一次对自己交付这样的信任。展昭顿觉责任重大。
他郑重道:此事为家为国,展昭义不容辞。
众人皆知能够找回玄武战车对于大宋是何等的意义非凡,议室内的气氛一时之间变得严肃了些许。
连白玉堂也起了义气,嚷嚷着要和展昭一起寻宝,但被江临用考试给堵了回去。
一旁久久无言的谢龄忽然举起了手,弱弱道:那个,如果这秘宝真能为国所用的话
他转向江临,目光恳切道:少丞,你能不能帮我找找我们家遗失的朱雀秘宝啊?
第43章轻报可怜人
44轻报可怜人
谢龄的话着实把江临噎了个不轻。
怎么这个世界里如此厉害的四象秘宝跟猪肉似的,人人都能分到?
不过他转念一想,谢龄的家庭背景也算得上是高门望族。那他能有秘宝也就罢了,但怎么也和他师兄一样丢三落四,还让自己来帮忙找呢?
不过大理寺里人多眼杂,秘宝的事儿暂时铺展不开。
展昭去申请跑外差了,谢龄也被旁的工作拉走,只余白玉堂和江临俩人坐在院子里,对着本《宋刑统》大眼瞪大眼。
白玉堂在书里的定位是一个翩翩美少年,虽然酷爱写打油诗,但能和当了状元的颜查散玩到一处去,肚子里肯定还是十分有料的。
江临试探着问:之前细读过大宋律法吗?
这当然了!基本上没有接触过律法相关知识的白玉堂理直气壮道,也不看看五爷是什么样的人物,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所以,你如果有看不懂的地方
笑话!我怎么会有看不懂的地方?你能不能别打扰我看书了?
假装学霸人设的江临完全料到了对方的死鸭子嘴硬,点着头补完了句子:那就千万别问我。
白玉堂:?
他瞬间觉得自己被耍了,正想发作,院门却恰好被当上衙役的覃错推开。
白玉堂立即认出了覃错,道:你不就是当初那个唱戏的吗?
随即他便踹了江临一脚:你从一开始就在演我?
但江临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又被贝贝扑了个趔趄。
覃错也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江少丞!江少丞!裴夫人被我们带回来了!果然如您所说
白玉堂惊讶道:怎么说带回来就带回来了?
低调低调。先坐。江临做了个放轻声音的手势,揉着贝贝的狗头道,有你和贝贝在,我肯定放心。
覃错还揣着尊卑的那一套,不好与身为官员的江临和白玉堂平起平坐。
他支使了贝贝在院里打转,立在一旁汇报道:如您预想的一般,我们几个衙役跟着御史台派来的搜查官才到裴府没多久,就在裴侍郎的住处找到了鸽子毛,甚至还有其与踏雪堂来往的书信。但属下照您说的,提出了一个疑点,搜查官便立即意识到不对了。
白玉堂皱眉道:你怎么跟这个姓江的一样爱卖关子,快说!
属下说,此时正值寒春,裴府又只有陈知府的院子里栽着杏花,整个裴府连只燕子都引不来,但属下却在裴夫人院子里的树梢上发现了些许鸟粪,而裴侍郎所在的院落里却没有
白玉堂挑眉看了江临一眼,道:这倒是细致。不过裴夫人岂会让你们轻易得逞?但这鸟儿来去自如,就算再引不来,谁家还会没些鸟粪呢?
江少丞当时同属下说的是要将那粪便带回来,就可以与鸽子所泄之物做出比对。不过搜查官显然更加细致一些,教属下们将整个裴府搜了一遍,看看其他地方的粪便痕迹,结果,裴夫人的态度特别奇怪。
怎么了?
她似是不愿让我们彻查裴府,可那御史台来的大官岂会真听她的?当然是将裴府上上下下搜了个遍,结果你猜怎么着?
白玉堂不耐烦道:你卖关子是能拿钱啊?没完了还?
不好意思,街头卖艺习惯了,您多担待。覃错不好意思地挠头一笑,结果贝贝对裴夫人后花园里的那片小树林特别感兴趣,带着属下便钻了进去。属下看那地方气息不大对,带着兄弟几个将那泥地一刨,竟从里头挖出来了一具女尸!
那尸体身上被烙了个痕迹,属下们一眼就认出,那肯定是畅春楼的那个什么花姑娘!覃错激动地向江临道,这案子正是要审的时候,所以那搜查官当即便将裴夫人给带上公堂了。
白玉堂觉得有些奇怪。
裴北晴做事向来谨慎,他以为对方早就将尸体销毁得干干净净了,没想到对方竟把尸体堂而皇之地藏在自己院里,就跟生怕朝廷不会发现一样。
但还没等他理清裴夫人这样做的原因,便听公堂里头传来了尖锐的呵斥之声。
白玉堂登时好奇地挪了两步,忽又因误会了江临耍他而拉了对方,唰地跳上了树。
江临完全没料到他会这样做,一个咯噔,脑袋里的思绪全乱套了,只剩下他上次被这样拉着起飞还是在上次
白玉堂浑然不觉地给他二人找了个不错的角度,恰能从侧边看到半截公堂,不用担心被坐在里头的判官们发现。
裴北晴给人的印象一直是端庄干练的一家之主,即使是最华贵的衣裳首饰也只能沦为她本人的陪衬,但此时一身素衣的她却看起来十分憔悴,丧夫时该有的悲痛隐忍,都被她用在了上堂时分。
只见她牵拉着裴好竹,恨声说着他的背叛,说着裴氏的荣耀,裴好竹也难得在她面前硬气起来,骂道:你这女人有何脸面说什么裴氏?你根本就不是我裴家的人!
裴北晴似没料到裴好竹会说这样的话,脸上的表情有了一瞬间的崩裂:你你胡说什么?!你疯了吗?!我如何不是裴氏之人?裴好竹,你一个庶出,被我扶持至此,不知感激便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