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带进来的是纪家高薪聘请的家庭医生。
这会儿,他是来给纪淮川做身体检查的。
像这种检查,那都是一周一次。
纪淮川有段日子没被这么查过了,再次重温这种感觉,还真是有点不适应。
不过这医生再怎么查,也是查不出真正原因的。
根本就不是小时候落下的病根。
而是因为普通人的身体,扛不住过强的灵魂!
......
没事,张婶,问题不大。
稍微有点受凉,吃点药就不咳嗽了。
林医生检查完以后,就开始跟张婶说一些注意事项,比如这段时间有什么要忌口,多吃什么补一补等等。
等他交代完,十几分钟也过去了。
就这些,没别的了。
林医生把听诊器收好放回箱子里。
话音刚落,坐在轮椅上的人突然开了口:林医生,你母亲现在还好吗?
?
如果不是熟悉这位大少爷,知道对方是个不爱说话的忧郁性子,而且教养很好,他可能这会儿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对挨骂了。
哪有人一开口就是问候对方母亲的啊?!
就,还行......?
看着困惑的林医生,纪淮川笑了笑:那就好,没出问题就好。
其实他已经看到了。
林医生的母亲已经确诊了癌症。
胰腺癌。
这个病又被称为癌中之王,曾经有专家在研究过后公开表明,这个病的发病率和死亡率几乎高达一比一,初期难察觉,细胞扩散和转移的速度比较快,几率也很高。
可是在纪淮川待了一年多的另外一个世界里,这病已经被华国专家给攻克了。
等于说,那头有特效药配方!
你去把物资转过去以后,就问他们要一份配方回来吧。
看着林医生离开时的那个沉重背影,纪淮川轻轻把两只手靠在一起,指尖相触,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擦着,忽然就确认了自己的方向,更是知道了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送到另一个世界的日常物资加起来总重量几乎超过三吨。
纪淮川睡了一觉起来过后,就盘算着要出门去,这可把张婶给吓坏了,着急忙慌地就把他拦下来,而后给先生太太打电话,就好像他是什么碰一下就会死掉的玻璃娃娃似的,搞得他很是头疼。
无奈之下,他只能动用灵气,让张婶坐沙发上先休息一会儿。
过后,直接溜出门去。
哎。
好不容易过了一年多正常人的生活,现在却又
沿着街边慢悠悠地往前,轮椅出门前充足了电,差不多半个小时以后,就出了别墅区,街头也慢慢变得热闹起来。
他想去看看家里空置的一栋大楼,只是在路过某个网红餐厅的时候,看到有一男一女举着自拍杆站在路边,正在哇啦哇啦说着什么。
只是随意一眼,他就看出了异常。
别在外面乱跑了。
你们两个人马上就会有血光之灾。
特别是男方......
他好心提醒一嘴,但人都不爱听难听话,所以那个男人顿时一脸不爽地沉了脸:你这傻哔说什么呢?谁有血光之灾啊?你是不是有病?噢,你确实有病啊,没病谁坐这么个玩意儿出门呢是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女人举着手机,原来是正在直播。
听见这声音,她显得有些尴尬,悄悄拉了拉男人的衣袖示意还在直播。
直播间的观众也都看到了这一幕,镜头正好拍到他半张侧脸。
小哥哥长得不错,就是嘴有点欠。
哪有闲着没事上来就说人要糟的啊!
看这长相,好帅啊!是不是哪个整蛊综艺故意请的演员啊?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骂人专挑痛处骂,干得好!
......
眼看着不远处举起的手机里,弹幕刷得正欢,纪淮川收回目光,也不再理会他们。
他很快就到了自家那栋空置的写字楼前,看完再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回程的路走到一半,前方十字路口闹哄哄的,人群里有个人看到他,突然就是一声叫。
就是他就是他!警.察叔叔!就是他!
......
十几分钟前,十字路口出了命案。
突然有一块广告牌从天而降,砸中了正在底下搞直播的小情侣,男的被砸到了脑袋当场死亡,女的则是受了点皮肉伤,这会儿已经被送到医院去了。
刚刚那个大叫的人正是直播间的观众之一,那对小情侣有个惯例,每当换地方,他们都会抽出一两个粉丝过来和他们一块儿去当地知名的餐厅用餐,之后录成视频发布在网上。
这人就是被抽中的粉丝。
警.察叔叔!就是这个人!他突然跑过来威胁我们粒粒和大宝,说什么有血光之灾
结果没一会儿,啪!广告牌就下来了!
你说这不是故意谋划好的,还能是什么,难不成这人还能是个算命的?!
......
说到这儿的时候,粉丝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犹犹豫豫地扫一眼过来。
以防万一啊,你不会真的是
算命的吧?
应该不是哈?
这模样还真是有点好笑。
当然不是。
纪淮川看着眼前几个身穿制服的人,神情镇定,也没有什么过度反应。
抱歉,我当时其实就是看见他们站在马路牙子上,感觉很危险,周围来来往往的都是车,万一他们要是一个不小心站不稳往后摔过去,那不叫正好和路边的车碰上了吗?所以我才说了那么一句,是提醒他们多注意。
所以,我不是算命的。
说完,他转头看向那个粉丝。
还有你这人,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迷信?算命的话都说出来了,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似乎是感觉无奈,他摇摇头。
等几位警官的例行询问结束,纪淮川临走前,又深深看了一眼那块染血的广告牌。
这个世界,没有末世的威胁。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平静。
有人奔向死亡,有人投入新生,但更多的人却是顶着一张事不关己的表情,漠然地从附近离开,根本不在乎这里发生了什么。
回到家,张婶的禁制已经解除了。
她一脸茫然地转过头:少爷,你什么时候出去了?!
没有啊,就是在院子里待着而已。
纪淮川冲她笑笑,而后看到了钟敬玉的身影。
我进屋里去了,张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