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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术型工种(快穿)——莫向晚(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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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枭憋得眼圈儿微红,又不肯认错,干脆别过头不看人。

没什么,是我说的话让孩子难受了。

纪墨没想惊动纪三姐的,但既然人过来了,话又说到此处了,不交代一声似乎也不太好。

适才我得了一个梦,已知寿数,当在明日。身后事,本来没想这么早说,既然如此,便早些告诉你们。

纪墨看向纪三姐,微笑道:三姐,这些年,总是麻烦你很多,以后这院子交给三姐,三姐莫要怪我不疼杨枭,他年轻力壮,也有了个小院儿,将来如何还要看自己,三姐把这院子留在手中,就是以后子孙不肖,也总有个安身之地,杨家庄的人我知道,都是好的,不至于再欺凌三姐,若是有个什么不好的,去寺里求大师傅帮忙,出家人,慈悲为怀,这许多年,总也有几分香火情,想来菩萨也乐于救苦救难

四儿,你这是说什么?你怎么了,你别吓三姐,三姐胆子小,禁不起纪三姐好久没有叫纪墨的小名了,如此一叫,纪墨本就在过去的情境之中还没走出,听得这一声竟是笑了:我又想起小时三姐打我的情景了,那时候是再想不到还有今天的

回忆寥寥,乏善可陈,但此刻想来,竟连那时候的打都是透着亲的,纪墨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继续跟杨枭嘱咐:我桌上那个女纸人,只得一个,是我最后所作,也是遗作了,你记得卖个高价给李家

想到考试时候所见五十年后和一百年后的事情,虽所知不多,却也知道些未来事了,世事变幻,沧海桑田,李家大运五十年,繁花着锦,烈火烹油,不到百年便归于尘土,你若有心,能借纸人结一个善缘,适机而退,给家里赚些钱财就是了,莫要把自己陷进去。

纪墨也不知道自己这话算不算泄露天机,但既然知道了,不说两句,似乎连个显摆的地方都没有,又憋得慌,说出来了,见到两人一脸不解,他也不再继续,记下了就是个缘分,记不下也罢了,穷人乍富,也未必是好事。

说完这些,饭已经凉了,纪三姐重新在这边儿开灶做了饭,纪墨认真吃了,他还不知道自己下一顿会在哪里,想再要说什么,又觉得似乎已经够了,最后也就叮嘱了杨枭和纪三姐,让他们记得给李大爷和王师傅上坟。

若能,便把这门手艺传下去,若不行,也罢了。

纪墨带着杨枭收拾好了屋子里的一切,收拾到哪个有用的也会跟他说两句,忙活了大半夜,快天明的时候,纪墨才躺在床上,睡了。

这一睡,就再没醒过来。

第21章

纪墨的突然病逝在杨家庄算是个大事儿,当年李大爷带着纪墨来村子里落脚,也是经过了一些磕磕绊绊的,可后来,他们师徒两个都是老实人,没做什么不本分的事情,纪墨的品行更是赢得了孝子的名声,连带着他们这个普普通通的杨家庄也在附近出了名,一说都知道是那个出了被县太爷夸奖过的孝子的村子。

那个时候,以此为荣的杨家庄人早就忘了纪墨其实还是个外来户,都当自家的孩子一样看待。

后来纪墨又寻回来了自家姐姐,还把姐姐的弟弟当亲生的抚养,把这孩子送去学习,养着他出息,连自己成家都顾不得。

村子里不知道多少人都私下里说是纪墨的姐姐拖累了他,不知道有多少人暗自惋惜,然而,纪墨人前人后,从没说过他姐姐一句不好的,连那个孩子,也疼爱犹如亲生。

这都是近在眼前的事情,远一点儿的,就是那王庄王师傅的事情,大家也都是听说过的,若不是纪墨,那王师傅怕是早就熬不过那场大病了,这一对儿忘年交,传出去谁不翘着大拇指夸赞呐,是个有情有义的。

纪墨那样年轻,一辈子本来还有很长,也许未来的哪一天,他的作为就对不上这份名声了,人们也不会再这样念着他,但,他死得太早了,让这份名声愈发纯白无瑕。

古人都讲究盖棺定论,纪墨去了,他的这一生也画上了一个还算圆满的句号。

杨家庄的人都来参加了纪墨的葬礼,连寺里的大和尚,接到消息之后也亲自过来念了一段往生经,希望纪墨来世去个好人家。

本来以为我是要走在前头的,哪里想到

大和尚面对杨枭轻叹,杨枭好歹也曾做过几年的俗家弟子,比之旁人要亲近一些,他便问到纪墨临终之事,杨枭在外人面前还有几分伶俐口舌,面对这等亲近之人,立马拙嘴笨舌,还不如外间的纪三姐哭喊声中说出的那些更为动人。

纪三姐没什么文化,对纪墨之前说的那些五十年一百年什么的,都没怎么记得,哀嚎大哭声之中夹杂着怨骂,却是说纪墨梦中看了天机,损了寿数,这才无疾而终。

年纪轻轻,无疾而终,本来就有着某种神秘色彩,在经过了纪三姐的理解转达之后,梦而知寿的说法传出去,愈发让纪墨这个普通的扎纸匠有了几分声名广播,不知不觉,就有了纸人纪的名声,也是流传的时候为了方便好说而来。

说来也是可笑,纪墨生前所做纸人繁多,价钱并不如何高,倒是死了之后,有人引以为奇,大老远特地来买他生前制作的纸人。

其中有一位就姓李,行商出身,正是听闻纸人纪好大名声,这才从外地而来,特要买一对儿纸人,为老太爷陪葬。

也是赶巧了,正好家中办事儿,听了这名声,总也希望老爷子在地下也有个好使唤的伴着,这孝子做出来的纸人,想必也懂得个孝顺之意,能让老爷子地下顺心,就最好了。

李家的下人极会说话,面对刚刚办过丧事的众人,一番话说得不得不让人感慨是一桩缘分了,纸人不比别的,本来就不能收藏,买了只能自用,还要马上用,若是不正赶上了,哪家会要这个呢?

另两家本是预备棺木一样想着稍稍提前准备一二,碰上这等正刚好要用的,就不好争了。

李家给的价钱本来就高,看着周围人侧目,那下人脸上就有些傲然之色,显然对自家的财大气粗很有体会,也乐于展现出来让旁人体会一二。

正在室内说话的大和尚和杨枭听到动静走出去,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车马停在院外,那穿戴比大部分村民还显整齐的年轻下人,站在车马之前,连院门都不进,在外头就已经财大欺人,叫出价钱来让旁人望而却步了。

大和尚本能地皱眉,不是太喜欢这种人,却也只是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慈眉善目,全无他话。

你说你家姓李?

杨枭问了一声。

是,正是李家。

下人挺起了胸膛,一身黑衣颇显精神。

被围在一众妇女中间的纪三姐全无主意,哭红了的眼抬起,看向儿子,杨枭不负所望,直接同意了这桩买卖。

钱货两讫,那李家下人把临时凑出来的一对儿纸人小心搬上了马车,还赞了一句:看着的确是精致!

杨枭接过钱袋,数都没数,看着那马车远去,在院中一片嗡嗡声中,又把大和尚请入室内,说了纪墨临终之言,算是解释了刚才那见钱眼开的迫切积极。

大和尚闻言,沉吟不语,又为纪墨念了一段经文,这才离开。

当天晚上,杨枭悄悄带着锄头去挖开了纪墨的坟,悄然点火,如他心愿烧做一片灰尘,也不另外扬洒,重新填了坟头,又加了几捧土作罢。

纪三姐在家中焦急等着,看到杨枭回来冲他点头,这才松了一口气:你这个舅舅,真是个脑子不清楚的,这是什么仇什么怨,非要人把他烧成了灰,莫不是前世仇家非要害了自家名声,弄的这一出,这叫什么事儿啊,好像我这个姐姐真是个恶人似的

她嘀嘀咕咕,杨枭却不耐听,幼时就是总听她这些话,他分不清真假,这才误会了舅舅,还引人

今儿我在这边儿歇着。

送走了纪三姐,关上院门,杨枭拎起刚刚放在一边儿的锄头,又去后院翻地,从地下挖出一个坏损了的木箱子来,拨开浮土打开箱子,能够看到那破裂的陶瓷盒儿,曾经盛放的颜料都已经枯了。

他那时候小,分不清好歹,只想着为母亲出气,借了流氓无赖的手,放出消息让他们抢了舅舅,那些钱是再也找不回来了,倒是这个箱子,他们看不上随手丢了,却让杨枭捡了回来,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悄悄埋在地里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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