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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术型工种(快穿)——莫向晚(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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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琴,如天地,亦如人。

说到如人的时候,曹木的声音低沉下去,那种纯然的喜爱之中似乎蕴藏了一丝复杂的情绪,眸光沉沉,有些可怕的感觉。

听起来可真厉害啊!

纪墨的夸奖一如既往地直白,没有对照的文字,他对曹木的那一段叙述之中听懂了大意,就是夸赞之语呗,其他的,什么龙池凤沼的,谁知道什么是什么?

舔了舔嘴唇,凤爪啊,那还真是好久没吃了。

的确是很厉害,不是一般人能学的,以后,我教你制琴,如何?

曹木的目光再次变化,对那琴似多了几分漫不经心,虚虚拨弄着琴弦的位置,那里还没有上弦,没有声音。

好啊,师父制的琴一定是最好的。

纪墨这般夸耀着,能被系统选中的师父,肯定都是有些特殊的。

这种听起来真诚而直白的夸奖,自认识纪墨以来,曹木总能听到不少,若说对方不是出自真心,在自己未曾展露制琴技艺的时候,一个小孩子又有什么理由不断吹捧自己?若说真心,似也无处解释这般真心,偶然遇上的小孩子对自己都有这般真心,自己的亲人,却是真的伤透了人心。

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于脑中飞快划过,曹木一时没了说话的兴趣,摸了摸纪墨的头,让他乖乖在一旁看着,不要打搅,他自己就拿起工具,投入到做琴的大业之中了。

桌上摆放的琴已经做了一半,琴的外形已定,内部开槽开了一半,现在曹木就在开另外一半,各色工具轮番上阵,进行完一个大概之后,就开始细细修整。

修整之余他也会说几句,比如说现在开槽做的就是定音,琴声的音量音质,都是由这内部的槽腹结构决定的,槽腹结构的大小、比例、造型,以及所影响到的底板与面板的厚薄尺度,都会对之后的琴音造成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影响,可以说这里的好坏决定了古琴的灵魂。

如人心好坏,是非黑白,都在胸腹之中,无人能够看透,我等制琴就是为了把这胸腹剖析至澈,如此,琴音才能宽广无暇,晖映天地,与自然相合,若君子之德,不骄不躁,不狂不怒,不与风云动颜色,不随雨雪化轻尘

曹木的袖子挽起,臂膀上用力,小臂上的肌肉微微凸出,连面目都有几分狰狞之感,纪墨在一旁看着,看到的却是他目光之中的痴狂,对那还未完全成型的琴,他似已投入了全部的感情,像是在看着心爱的人,不能割舍,不能放弃。

制琴的时间不长,约莫着午休的时间过去了,他便把工具都放下,稍稍清理了桌面,把琴放置好,又把草席盖上,再踩着桌子,把头顶上的天窗关上,那一块儿黑毡布一拉上,屋子里顿时黑了一片,只有从四周木板缝隙进入的光,斜射的光只在四壁边缘明亮,中心还是黑暗。

走吧,下午还要喂鸡。

曹木准确地找到纪墨的位置,他还站在之前的位置上,就是视线被遮挡的时候也没乱动,这一点显然很让曹木满意。

师父,我们明天还来吗?

纪墨迫不及待,养鸡做什么,多耽误时间啊,下午继续制琴不好吗?

在以前,每天的种地显然不让纪墨喜欢,养鸡倒是难得的有趣了,起码可以逗着鸡玩儿,曹木从不拦着他,看着他惊得那鸡四处扑腾,也不说一句,倒是纪大郎看见过一回,回头告诉他,若是总是把鸡惊起,它就不好好下蛋了。

农家吃肉少,鸡蛋是难得的营养品了,更不要说鸡蛋是能够卖钱的,没有大规模养殖的时候,鸡蛋的价值也是比较高的,没有鸡蛋收入,对曹家那种情况,如雪上加霜一样。

后面纪墨就不敢胡乱撵鸡,笑声也少了,曹木还问过,知道他心中顾虑,只说:没关系,去玩儿吧。

那种哄孩子的样子,还让纪墨反复查看了系统,的确是已完成,那么,对方不可能不教授他相关技艺,难道是太喜欢他了,所以不吃鸡蛋也无所谓?

为这个,每天给曹木一个鸡蛋,纪墨也是心甘情愿。

两个下了山,约定好山上的事不往外说,纪墨就连纪大郎也没告诉,幸好他没告诉,他不知道纪大郎是个存不住话的,曹木特意找对方试探过,发现对方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还当曹木在哄孩子玩儿,曹木对纪墨就更放心了一些。

能够有一个真心为自己,也让自己信任的人,对曹木来说是一种很难得的体验,他孩子心起,还抽空给纪墨做了一个小弹弓,下午养鸡的时候,就让纪墨拿弹弓打鸡玩儿。

师父一定是想吃鸡肉了!

纪墨回家之后,信誓旦旦地跟纪母这样说,想让纪母把家中做好的鸡肉分出去一些,他没说过曹木怂恿他打鸡玩儿的事情,纪母不明所以,只当是纪墨又想把家中的好东西分出去,那鸡蛋且不说了,她之后都会给纪墨多带一个鸡蛋,但鸡肉

我这里还没得了儿子孝顺,倒让儿子先孝顺别人了。

纪母貌似不满,但第二天,还是给纪墨留了一碗鸡肉带走,还让纪大郎盯着,别送人情还送出错来了,更不要被曹家的女人们占了便宜。

第80章

不提曹木突然收到一碗鸡肉时候的愕然,中午的时候,他照例带纪墨去山上木屋之中,吃了饭就带着他做琴。

昨天的槽腹结构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今天收尾之后就要把两块儿面板黏合在一起,用的是一种有刺鼻味道的胶?

淡褐色的胶被挑起来的时候,纪墨忍不住好奇问:师父,这是什么?

他想说胶,又不确定这个词是否是自己的知识范畴之内的,干脆省略了。

这是生漆。曹木回头看了他一眼,一边往面板上抹生漆,一边解释说,有一种树叫漆树,割开树皮就能流出这种生漆来,最初是乳白色的,渐渐会变为褐色

随着生漆的涂抹,一种微酸的味道在屋子之中蔓延,纪墨认真地看着,曹木已经把两块儿面板都涂上了生漆,然后两者相合,曹木的手臂用力,肌肉又凸了起来,让纪墨递过一旁的绳子。

那绳子就在他的手边儿,是那种粗糙的麻绳,纪墨赶忙给他递过去,看着曹木咬着绳头,一手捏紧面板,一手开始把绳子往上缠绕,开始还有些松,后来腾出双手来,不断扎紧,一圈圈缠绕扎紧,到最后看那面板都像是受难一般,被牢牢捆扎起来。

这琴也如人,若无摧折,不得大音。

曹木绑紧了一个绳结之后,便把那琴胚重新放好,这时候还早,他便又给纪墨讲了讲之后如此这般要放置几天,尽量阴干,然后才能开始后面的步骤,他还给纪墨看了看以后要陆续安装的小配件。

岳山、承露、琴轸、护轸、龙龈、冠角、雁足等小配件,都是木头制作的,看在纪墨的眼中格外亲切,他的雕刻手艺也能做这个的。

曹木早就做好了这些配件,如今拿出来让纪墨看,也给他比划着告诉他这些配件都是安装在哪里的,会有怎样的作用,他在学习的时候可从来没被讲解过这些。

自曹木出生就不太讨人喜欢,小小年龄就看出背部不直,被曹老爷子看做是身骨不正,制琴人家,似乎天生就会将某些东西一一校准,曹老爷子总说琴如人,人如琴,若胚型不正,又如何能够发出正音雅音?

正因如此,曹木的两个兄长幼时都得到老爷子几乎是手把手的教导,轮到曹木的时候,就只有从旁观看的份儿,曹老爷子不会针对他的问题讲任何一个答案,明明也是他的儿子,却如仆人一般,一个家中,也就此分出了三六九等。

然,曹木天生聪敏,很多东西,看一遍就会了,曹老爷子就是一遍不讲,看着他们完工一架古琴之后,曹木也能用同样的木头做完几乎一模一样的古琴,真正较音,尤胜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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