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正是要用贵的,否则,该怎么抵偿这般霉运呢?
师兄轻描淡写说着,话语让纪墨悚然一惊,扭头看去,双眼之中若有一点微光渐渐亮起。
很多东西,点破了才能意识到,否则就如黑暗之中无法看到明灯一样,有些东西明明在那里,可就是看不到。
又一次恍然之后,纪墨拱手谢过:多谢师兄指教。
他的心中有喜悦,却也有些沉重,师兄的进步比他大,这并不是让他心生沉重的原因,他还不至于为此嫉妒,只是这份指教本身的意味就不那么简单。
该如何加深两个人之间的气机,方便日后借运呢?
同为天机阁弟子的身份显然不够分量,比不得那些先生们的教授之恩,那么,师兄弟之间的关系,以及师兄对师弟的指教之后呢?
传道,授业,解惑,哪怕不是师徒名分,有了这样的实质指教之后,两人的关系也更近一层,凭着现在师兄表现出来的领悟和所知,明显他的实力又是在纪墨之上的,那么,借运的时候,还有必要多加考虑吗?
两人都上过借运的课,这样的指教所代表的示好背后是什么意思,纪墨不是不清楚的,可他还是要谢过,为了能够获知新的知识点而谢过这份指教。
不用谢,师弟也不要怪我,气机混乱若此,我总要想些应对的办法才是,等到山中,也要当一段时间的先生,与旁人争抢一二先机了。
师兄说得近乎直白,直接把人当做垫背的备胎,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眉宇之间一片坦然,如同面对自己培养起来的幼苗,他日攀折的时候,也不会觉得不应该。
嗯,我知道,还是要谢过师兄的。
纪墨面色平静从容,不见丝毫的慌乱,面对师兄如此态度,自己也没露怯,一礼之后,轻笑起来:如今还不知道多少先生要回天机阁,师兄可真是要好好争一争了。
有回来的,自然就有回不来的,师弟不用为我担心,他们可不是每个人都能那么好运。
山上没什么同门相残的戏码,不代表出山之后没有,同为天机阁就没有竞争吗?怎么可能,一棵大树长成的地方,不会有第二棵同样高度的大树,想要当先生的人多了,自然要在上山前先排除掉几个。
调动自己所能调动的力量,算计自己所能算计的人物,最终做成一个个局,让某些挡在前面的人,永远消失,这才是上升排名的最好方法,不是吗?
第766章
天机阁中,纪墨本来以为会迎来前所未有的热闹局面,然而所看到的还是跟想象中差太多,的确有些生面孔出现,可更多的是不曾出现的老面孔,一增一减,到底还是多了些人,却少太多了。
山上人多了,倒是热闹很多。
纪墨才从繁华的地方回来,对热闹似乎还有所留恋,可很快,这种留恋就化为烟消。
夜间打雷,球形闪电好像谁扔下来的绣球,让一个个雀屏中选的幸运儿饱受痛苦。
看那些闪电的轨迹,纪墨知道,不约而同的借运又开始了,他也不能免俗,不想被打,就要打人,这种选择似乎很是考验一个人的良心。
一整晚都没休息好,纪墨再醒来之后,就决定到山下去,什么气机混沌,都不会影响外面还是一片繁华盛世,也不会影响繁华盛世之下无处谋生的孤儿增多。
以前曾经带过预备役弟子的先生见到纪墨主动来说要帮忙,有些意外:你才多大年龄,就开始做这些了?
这跟年龄有什么关系?想做便做了。
纪墨不好意思说在山上住宿的危险,倒不如在下面带小弟子了,想到以前先生授课的那个模式,他觉得自己也能做到差不多的。
话都不用多说几句的教书,有何难哉?
相较而言,麻烦的反而是教这些孤儿识字了。
呵呵。
先生回了他一个笑容,没再多说,微微摇头的样子,像是不赞同,也像是不看好。
纪墨没在意,第二天先生授课的时候,他秉持着温故知新的想法去听了听,然后在课后赧然对先生认错:小时无知,羞惭大话,惹先生笑也。
看似先生只是说了几句话,似乎还是小时候那种样子,完全是一副随时都能偷懒睡着的样子,可实际上,是先生的精神力一直在引导教室内杂乱无章的精神力找到一个主心骨,从而依附上来,通过模拟试图相似,再通过相似而调频到同样的频率,更容易接收那种感觉。
说起来就有些绕口,做起来的时候,纪墨悄然在房间外面试了试,先生一个人就能带近十个孩子,而他,恐怕两三个就是极限了。
在很多时候,仿佛小班教学最好,可在这种时候,显然是能够引领的孩童越多代表自身实力越强。
果然,自己还是有很多的不足啊!
纪墨这样想着,也不是很沮丧,很多东西,未必都是随着年龄才能增长,先生看不上自己,问年龄,只是一种蔑视,并非真的是以年龄来衡量一切。
所以,努力学就好了,虽然这种感觉有些玄学,但努力吧。
气机混沌的显示,对普通民众的生活影响看上去不是那么大,总有穷人家破人亡,总有富人家财万贯,总有官员即刻高升,总有人头滚滚落地很多看似平常的东西之中夹杂着不同寻常的信息,却不是每个人都能看出来的,哪怕是相师,对这些东西,也抱着一种敬畏。
全没有纪墨之前所知的那些星象师一样,因为知道星象,看穿世情,天然便有了我与世人非同类的高高在上之感,反而因为了解得多,更加敬畏,畏惧那些不知何时发作的气机。
两年后,局面有所明朗,却又似更加混沌了。
繁华的场景如同镜面一样被打碎,皇位的更迭造成的混乱还来不及实时更新信息,就有各地的义军轰轰烈烈地开始打出各色的旗号,分割一块块地盘,形成一种新的混乱局面。
这个时候,天机阁又有人外出了。
师兄怎么赶在这个时候出去,不多等几年,等着平复下来吗?
纪墨不解。
浑水才好摸鱼,这种时候,准不准的,可没有名声要紧,一旦好了,便是从龙之功。
师兄的脸色有些泛红,双眸奕奕有神,显然早就对此有所算计。
纪墨看着他的表现,忽而恍然,相师之中一直都有传说,针对福德薄的彻底解决方法,就是博一个从龙之功,将自身的气机与皇朝相纠缠,从而在之后便于借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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