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瑰的“明天见”到底没有如愿,不知道是不是畏惧了他那番说辞,陈舟和第二天一早没来公司上班,问人事也说没有请假。
入冬之后,天气一直雨多晴少,谢瑰听完人事的说法,心不在焉地走了。窗外的枝桠光秃秃的,黑褐色的结显得难看而突兀。
陈舟和结束了最后一个和谢宝珍的电话,长长地舒了口气,烧灼的大脑神经突突地跳,眼睛干涩生疼,宿醉的眩晕感还没缓过来。
医生给他量了体温,三十八度七。
“你这是高烧了啊,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不注意自己身体呢,”医生晃了晃温度计,“给你挂个水吧,见效快。”
“不用了,”陈舟和低低地咳嗽两声,“开点药就行,麻烦您了。”
医生欲言又止,似乎还想劝他,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行吧,自己注意点,最近忌口,辛辣刺激的食物不要吃,还有绝对不要喝酒。”
“好。”陈舟和接过病例去药房拿药,脸上的口罩也遮不住病容。
窗外阴风骤起,吹得本就萧索的深冬更加肃杀,医生看着他清隽的背影,扶了扶眼镜,又叹了口气。
为了养病,陈舟和没回市区的房子,谢瑰这段时间像是吃错了药,疯狗一样咬着他不放,陈舟和不想和他碰面,索性去了郊区的别墅,打算静养几天。
说起谢瑰……
陈舟和给方向盘打了个转,眉心微锁。
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谢文笃夫妇的事的,奶奶和小姑如今想尽办法撮合他们,肯定不会把这事告诉谢瑰,谢子谦未必知道这件事,告诉谢瑰的可能性也不大。
当年的那场爆炸直接摧折了两个家庭,陈舟和懂那种感觉,他从初中兰秀芝告诉他以来,就梗在心头,这么多年反倒成了心结。
郊区路远,陈舟和开了近两个小时,导航显示还有约莫半小时的时候,陈舟和手机响了。
他开车向来专注,看都没看就按下了车载蓝牙的按钮,电话接通。
“喂,你好。”陈舟和说。
“你好……”电话那头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带着浪荡的笑意,“陈舟和。”
陈舟和心头一震,扫了一眼号码,是邻市的号。
他很快冷静下来,试探地问了一声:“江逐野?”
“是我,别来无恙。”对面吹了一声口哨。
陈舟和攥着方向盘的手骨节青白,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只激动到闷咳两声,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一个已经“死去”多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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