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容止言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最后索性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出了屋。
蜀派风貌与江南之地格外不同,但院里的景都没有入容止言的眼,他想到了一个人,一个才跟他分开了两天的人。
一个人在这里想谁呢?谢墨突然出现的声音结结实实把容止言吓了一跳。
大半夜不睡觉你干什么?容止言凶凶地瞪了谢墨一眼。
大半夜不睡觉的不止我一个。这么深的夜,你也不怕这风把你这细皮嫩肉的脸吹坏。
比起你的脸,我这根本算不上细皮嫩肉。容止言没好气地说。
容止言有江南人特有的精致,但并非女气,而像是陶瓷那般的精雕玉琢。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在这里想谁呢?谢墨盯着容止言,二十年的来往,谢墨也十分了解容止言,不等容止言开口左顾而言他,直接道:寒暑来海岛找你了?
容止言这次没有吃惊,谢墨本就从南疆而来,知道寒暑离开再正常不过,但这个话题容止言不想聊。真想直接找去魔域厮杀一番,也比现在这样要来的痛快。
我在问你是不是寒暑去找你了?
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杀过去。容止言说。
不想提寒暑?
这么窝窝囊囊地什么也做不了真的是太窝囊。
谢墨:容止言。
容止言看向谢墨然后垂下眼睑,叹了口气,我没事,你们要担心的事已经够多了,这件事我能处理好。
还有,我问的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杀过去,是真的,这么兜兜转转,找来找去,又能找出什么?
谢墨这就知道容止言的心还是乱的,若是以往这样的话不会从容止言嘴中说出来。
因为怕死。谢墨给了答案。
谁怕死?
谢墨:我怕死,你也怕死,每个正道中人都怕死。
容止言闭了嘴,没错,每个人都怕死,没有哪个人应该去送死,而陆肖正是在为了每条人命做努力,再远的路,再捉摸不透的迷局,再找不到结果的方向,都在拼了命地往前走。
天下第一人从来就不是生来就是天下第一的,而是一直在用精血守护着每一条鲜活的生命。
陆掌门已经不适合太过劳累。
谢墨看向远方,我知道。
但是劝不了,也没有办法劝。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师兄就不会放弃,就算最后的结局依然是要厮杀,至少现在已经用尽了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