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间,兴致全无。
上哥好了没?我给你们合一个。
谷野像是只精力用不完的狸花猫,屁颠屁颠地冲到褚上身边,拍得不好可别介意,不行咱再美颜一下。
支织睨了眼站过来的褚上,踅摸着侮辱智商那茬子事还没得到正式道歉,不乐意地往景程枫身边挪了半步。
撇撇的小嘴包含多少嗔怪,褚上不瞎,但没惯着,要是一再给台阶,支织准当他在认错
就像应付开机发布会的合影一样,褚上调整了一个合宜的微笑弧度,完全不care与支织肩膀之间那一拳的距离。
只是余光内忽然多出一只鬼鬼祟祟的手,那手在支织肩背处迟疑良久,属实是碍着褚上的眼了,他恨不得一卷吸油纸甩到油小子的脸上,二十一岁就这样,等四十岁岂不是能炸油条了?
一把揽过马上被炸的傻豆腐,强势压在一米九二的臂膀下,褚上朝镜头率性咧嘴。
没有人看嘛?需要鼓励
第33章过来把番茄洗了
熟男与鲜肉截然不同,就像无论球鞋在时尚圈多受青睐,手工定制的中古皮鞋永远是经典中的经典。
谷野一连按下好几次快门,但似乎每张都有人表情在状况外,先是支织撇嘴,然后褚上黑脸,接着景程枫骇然,绕了一圈后,支织忽而颊红如蜜柿,手脚也局促了起来不过红也正常,被国民男神搂着,换他,他也得红。
心脏被猝不及防地捏握了一下,动作迅疾到没来得及分辨是心动,还是心痛,支织不自觉地瘪着嘴,窃视褚上琥珀般澄澈的侧瞳。
半边后背的风被挡住了,暖得让支织忍不住眯眼睛,他情不自禁地往里头钻了钻,心跳像脱了缰上野马,一路朝着万丈悬崖奔去。
致命,又认命。
褚上对突然挤过来的支织没表现出抗拒,全当本着敬业精神给节目添些物料了,只是支织绸缎般的柔软发丝蹭在他侧脸,胸腔内不愿承认的某处泛起了猫尾扫过的细痒。
他垂视着眼皮底下光洁白皙的后颈,仿佛吸血鬼附身般萌生出一种咬下去的冲动,双目在这一念的催动下混茫了起来,紧接着脑海闪现画面
拍过照,摘过菜,四人从天台下到了一楼,姜炀弋已经搞定了肉丝和肉片,就连虾线都挑干净了,虾嘴剪得相当平整,腌在特制的酱汁里。
褚上拎着篮子走到洗菜盆前,顺口夸了一嘴,可以啊炀弋。
姜炀弋不好意思地温吞道:马马虎虎吧。
由于厨房空间有限,谷野放弃了扎堆洗菜,提前布起了餐具。
褚上将菜挪到洗菜池冲水,与切葱花的姜炀弋闲聊,你这虾打算怎么弄?
主要看大伙想怎么吃,油焖,清蒸,椒盐,香辣我都可以。姜炀弋拿不定主意的主要原因是热量,要是这么连续吃二十一天,估计再跑组会被导演撵回去。
那举手就表决,少数服从多数。
褚上眼睛也是尖,一回身就瞧见小油壶正对着支织喷油,脸登时变了颜色,支织,过来把番茄洗了。
支织闻声朝褚上方向看了一眼,跟着将掏出来的手机揣回怀里,抿了个淡笑给景程枫,我先去帮忙洗菜,咱们晚点儿再加好友吧。
景程枫微愣,显然是未料到支织连扫二维码的一分钟都挤不出来,又无法违逆芋头般绵软香甜的声音,他点头说好,星星眼追着支织进了厨房。
没有随身携带襻膊,支织所穿的宋代宽袖褙子杀伤力极强,取沥水盆的功夫荷兰豆就被袖子扫掉了两根,再一回身,厨房用纸连同架子一块儿被刮倒
切葱花的姜炀弋有些看不下去了,取来围裙递给支织,委婉道:戴上点吧,衣服弄脏了不好洗。
支织耳根烧红,急急道:不用了弋哥,衣裳脏就脏,水很方便,洗起来不麻烦。
那片长款抱腹早上谷野穿过,中午景程枫也穿了,他实在是
兀自端着沥水盆走到洗菜池,支织掰开水龙头一边冲淋小番茄表面浮尘,一边用手轻轻揉搓。
脸上热度蒸腾,颈后发丝闷得他透不过气,他抽出发簪将头发重新拢好,一丝不苟地绕在头顶。
衣袖随抬起的手臂滑落,一片拳头大小的桃红胎记在白皙小臂上尤为醒目。
褚上无意间觑到那块红,滚滚浓烟瞬时遮住了他的视线,他听到轰然倒塌的声音,紧接着被人扑倒在地
一只纤细的手臂无半分迟疑挡住了朝他迎面砸下的断木,极为克制的闷哼声渗过耳膜,猛兽般肆意撕扯着他的心脏,褚上冷气倒抽,下意识扶住身侧的大理石台面。
没事吧哥?弯腰捡起从褚上手里滚落的两颗圆茄,支织凑近脸关心道:是不是累了?要不上楼躺会儿去?
短短一小时内,猛男二度红了眼眶,支织懵得不能更懵,趁着褚上还没引起更多人关注,赶忙用衣袖抹去那道湿痕。
拭泪的动作惊走了褚上想挽留的人,眸中破碎感被不悦取而代之,他抬手抽出固定及臀长发的玉簪,冷脸道:不准挽头发。
说完侧身避过目瞪口呆的姜炀弋,迈着两米长腿走出厨房,他没有回房休息,而是握着玉簪孤身拐进一楼庭院。
院子和民宿的浪漫风格迥然不同,没有秋千、吊椅,和娇贵的绿植,只有一圈很古朴的碳化木围树凳,围树凳绕着一棵茂密的榕树,树叶将月光遮去了大半,他坐在阴影里,拼命回忆那个根本不存在的人。
支织心宽得很,没和情绪不对的褚上一般见识,先是拜托姜炀弋帮着烧了壶热水,随即奔到二楼取下他那盒打江南来的古法茶点。
景程枫以为支织要与大伙儿分享,笑呵呵地迎了去,然而支织只留给他擦肩而过的一阵风
弋哥,可以往壶里倒点儿你带来的茶叶吗?走回厨房的支织询问道。
这种粗糙的喝法其实挺糟蹋好茶的,只不过慢吞吞地泡他等不了。
姜炀弋不是那么讲究的人,带茶过来就是为了和大伙儿打成一片,功夫泡也好,养生壶泡也好,都是喝,喝就代表有人喜欢,他就能在其中找到存在感。
欣然帮支织泡上茶,姜炀弋顺带找来托盘连壶带杯装了进去,暖心提醒:别烫着了。
不能,谢谢弋哥!
支织用木筷草草挽了个慵懒发髻,双手端起托盘,腋下夹着点心出了客厅。
信步走向藏身于阴影中的褚上,支织将托盘放在两人之间,端起养生壶往马克杯里倒,差不多三分之一的样子,支织就停手了。
茶香袅袅,晚风徐徐,支织有意放慢拆点心盒的速度,以减轻褚上的焦躁感,就连声音也放得软软的。
你刚才是冲我发脾气了?他漫不经心地问。
一句不带控诉的控诉飘到耳朵里,如百炼钢化绕指柔,褚上没有抬脸,指腹在竹节玉簪上摩挲。
你挽着头发的样子,像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褚上怔怔地回话,低垂的眼眸始终没有离开院灯下支织的影。
因为我像一个对你很重要的人,所以我就不能挽发髻了,是吗?剥开茶点外包装,支织茫然地看向心事很重褚上,那个人是你什么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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