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寒重伤时也不忘叮嘱菲林娜保护学生,自己却只能杀死那些同族
南若瑜想说点什么,喉咙间却全是苦涩的味道。
时寒喜欢干净无暇的人。
光是这么想想,南若瑜都觉得五脏六腑拧成了一团。
他可以将意志交付给更遥远的愿景,却没有半点勇气面对来自爱人的指责。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军用治疗手段比较激进,一切都为了继续战斗而设计。翻起的伤口愈合、血细胞快速生长,这感受称得上是另一种折磨。
检测仪的屏幕显示,时寒的呼吸非常不稳,心跳也忽快忽慢。
南若瑜忍了很久,可当听见对方牙关里溢出的一丝痛苦的呻|吟时,他终于忍不住推开门走进去。
时寒额上全是细密的冷汗,打湿了浓密的眼睫。
南若瑜揭开那一道半透明的防护罩,用手帕轻轻擦拭他额头上的冷汗。
时寒的嘴唇微微张开,昏迷时眉头都是紧蹙的。
南若瑜擦着擦着,发现对方撕破的衣服上还别着一枚纽扣式的摄像头。
他想把它摘下,于是手渐渐向下挪向领口。
这时,手腕突然被攥住了。
时寒缓缓睁开眼,声音虽然轻,却根本不像脱力昏迷的人:还生气啊。
南若瑜:
鲛人的嘴角一撇:你就欺负我好骗!
话虽这么说,手却没有抽回去。
时寒掌心滚烫,扣在微凉的手腕上,好像顺着神经直接触碰到了他冰凉的心脏。
南若瑜目光落在俩人肌肤相触的位置时寒的那双手永远在保护身边的人,而自己的双手却曾沾满同族的鲜血。
少年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得意洋洋的笑:不这样怎么把你骗到我身边来。
他伸长手臂揽住对方劲瘦的腰身,将正在出神的南若瑜拉进医疗舱内,揽入怀中。南若瑜好像在发烧,脸上毫无血色,自己却浑然不觉。
时寒略遗憾地在他颈边嗅了嗅,依然没能找到自己留下的任何一丝信息素气味。
于是他张嘴一口咬在对方后颈的软肉上。
微微刺痛,像留下标记一样。
南若瑜被他咬了一口,浑身僵硬得像块冻铁。
他极力压抑着快决堤的情绪,另一方面又不可遏制地想亲近时寒熟悉的怀抱。
时寒从身后环抱住他,一手攥住他的手,拇指在掌心的薄茧上划圈圈。划着划着,又习惯性抓住南若瑜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一下。
你是不是偷吃糖了?
没有。
我等着你来找我要糖,时寒蹭着他的颈窝,亲昵地说:但现在没有,糖都放战术包里了,战术包现在在基地。
我不喜欢吃糖。
南若瑜倔强道。
他把呼吸放得很轻很轻,不让时寒察觉自己在颤抖。
那你不要我了吗?
不是
南若瑜委屈得眼眶渐渐变红。
时寒没再追问下去,只是又不轻不重地咬了他一口。
南若瑜缩了缩脖子,小声抗议道:别咬了
声音分明那么眷恋。
时寒叼着后颈那块软肉,过了会儿,故意抱怨道:你带着苏年年和李夕降落到南极去了吗?抱你就和抱着一块冰锥没什么两样。
我没有
南若瑜小声为自己辩解,这才将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被时寒这么闹,再坚硬的冰锥都要融化。
南若瑜态度逐渐软化,甚至主动往时寒怀里缩了缩,让他抱得更舒服。
就像一颗融化的糖果。
时寒这才心满意足地舔|舐着那一圈泛红的牙印。
真是一条傻鱼,时寒心想,迟早要被他抓起来洗白白然后吃干抹净。
第117章长夜
报告总控台,报告总控台!临时搭建的通讯频道里传来学生的嘶吼:工厂主建筑体东南角和北面分别发现两拨不同的变异生物!
再重复一遍,大楼东南角和正北方向有变异生物群袭,初步估计在三千到五千范围内,请总控台指示!
怎么会这样
聚集在化工厂大楼内的学生们面面相觑,每个人脸上都充满难以置信:我们已经杀了那么多变异生物了,怎么每天晚上来围击的数量还在增加?
广袤的夜幕,犹如梦魇凝视着这片荒漠。
化工厂大楼是沙漠里唯一的发光体,聚集在这里的学生就好像一盘丰盛的晚餐。
龙族离开后,梦魇就朝他们展现出狰狞的微笑。
越来越多的沙漠变异生物闻到了鲜活的气息。
通讯频道话音刚落,一台轻甲自化工厂顶楼升向高空。
向天歌全身被包裹在深红色的液体金属轻甲内。这是绝大部分星际平民闻所未闻的高科技,学生们对她的信任,有一半功劳要归给这件轻甲。
因为能带战术包,大家都自行准备了些东西,可火力装置是最少的,一是不好携带,飞到哪个星系都要登记和安检,第二个原因是没有学生能未卜先知,得知春训星球的机甲无法启动。
就连向天歌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轻甲火力所剩不多了。
但当时寒表示独自出去搜寻任秋寒时,向天歌并没有提出自己的困难。
轻甲能以最快的速度与向家和军方联络,假如基地真的撑不过,要向伯明翰军方求助,向天歌自己也会遭到淘汰。
远离基地的龙族却可以幸免于此。
向天歌几乎是盲目地相信,时寒不会就此认输。
寒风凛冽,轻甲头盔底下,女生的红唇紧紧抿住。
春训前,向天歌和家人起了冲突
征兵?学生联赛罢了,犯得着给两名殿下各征一队亲兵吗?向天歌毫不掩饰嘲讽之色:这是选不出继承人,兄弟俩干脆计划造反吗?
她母亲急忙上前阻止道:不要胡说
书房里,向将军盯着自己的爱女,面沉如水道:同意你去德卢斯军校读书,是我做的最错误的决定。
向天歌闻言心中一沉。
你不仅天天跟一群平民混在一起,居然还想参加兽人的婚礼,你早就忘记家族荣耀、忘记谁给你这一切、也忘记你自己是谁!
向天歌不甘示弱道:父亲大人,您也看到了斯里兰的情况新公民的价值远远超过做贵族宠物,而我的价值也不在于维护大贵族那点可笑又可悲的自尊。
歌儿!母亲的声音也变得严厉起来。
向天歌扭过头来,望向一贯疼爱自己的母亲:帝国王子既然是精英翘楚,堂堂正正的一场春训比赛,为什么我一再要为他们让路?
怕输的话大可以不参加,又是开A级机甲又是征亲兵,赢了他们脸上有光吗?
母亲被她问得哑口无言,只得软化语气说:政治上的事,你现在掺和还太早了些
不早了,向天歌不服气地心想:龙族都进入斯里兰政坛了,我还在这里被征兵。
向天歌清醒得很,即便向家世代效忠诺亚帝国的国王陛下,她也只肯将自己的绝对忠诚与绝对实力,用来侍奉一位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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