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和走到长廊边,用力砸了一下廊下的梁柱,非常愤怒的样子:谁说堂兄对那个人有「情」了?他说过,那是他失去了记忆,一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已!
堂兄是为雄途伟略而生的。他亦说过,大业不成,他便不会停下脚步,你忘了吗?
他怎么可能对一个原本就不该出现的人动情?我不许你这么想堂兄!
他现在所做的一切,打击红花会也好,怀孕生子也罢,都只为了他自己!还有他的抱负。和什么许暮舟没有关系!
好一通劈头盖脸,司衡真是没想到,往常安静的跟只猫儿似的沈景和,急眼起来,竟是这般气势汹汹。
可是司衡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就算景和不认同他的话,也不必这么气急败坏吧!
他又不是个出气筒!
司衡脾气也上来了,没好气的撂下一句:那我跟你打赌,庄白就是对许暮舟情难忘怀!怎么着吧你,哼。
无名居里的许暮舟,丝毫不知道摄政王府中此刻正因为自己而掀起了一场对赌的轩然大波。
他还沉浸在今日听说沈毅已经怀孕五个月的震撼中。算算日子,沈毅腹中的孩子,只有可能是他的,他当爹了!
许暮舟只觉得他必须要立刻见到庄白..呃,沈毅,可是摄政王府不是他们这般平民百姓说进就进的,只能等沈毅自己出来。
就像这次进香大典,许暮舟知晓这是皇城的大事,沈王爷大概也会出现,所以他便提前去等着。
结果果然确认庄白与沈毅就是同一个人。
他让阿鸢出去打听打听,看这摄政王近期还有什么外出的行程。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He以后,许暮舟认真端详沈景和的画像,提问:
你为什么对这个堂弟如此偏爱呢?莫非你就喜欢「病弱」这一款?(对沈毅看上自己的动机表示怀疑)
沈毅:有可能是。
许暮舟:「怜弱」体质?
沈毅:但是你最好看,我也有可能是「颜控」。
第三十二章糖香
街头相见,相见无言。
话说来京城一个半月了,许暮舟虽然几乎没有出过门,但他其实也没闲着,忙活了两件事。
其一,与红花会有关。不管怎么说,许暮舟好歹是这第四十八堂的堂主,手下一百多名弟子听他调遣尽管经过突如其来的洗礼之后,只剩三四十人了。
许暮舟还算有良心,这么多人的吃饭问题,他总得解决。
所以他就让那三四十个人,做起了「跑腿」生意。京城富贵人多,平日里想要个什么小物件,亦或忽然嘴馋了想吃一口哪家小店的饭食,自己没空出门,派小厮去买又得等待许久。
这时候,如果有轻功卓绝的武林人士送货上门,岂不美哉?
原本这四十八堂的一干高手,没人愿意去做这码事,认为许暮舟是在把他们当猴耍。
结果这项生意的火爆远远超乎他们所有人的想象,一天便可入账十几两雪花银,在这个修复重建的节骨眼儿,这般可自给自足的收入,如雪中送炭。
很快,第四十八堂成了红花会在京城中最富有的分堂。其他堂下弟子,都纷纷抢着要加入。
而这第二件事,便是要阿鸢做起老本行,在京城也建立一个自己的「情报网」。
阿鸢原本以为京城地广人多,自己又是新来的,这活儿一定不好干。却不想竟是意外的顺利。
京城人多,意味着混混、流氓和小乞丐也就多,他们自己就三五成群的拉帮结派,给有钱人当眼线。
什么消息都打听得到,只要肯花钱。
阿鸢就是从他们口中探知,下个月的下旬,皇城中的凤芜郡主所招的新婿入门,到时,郡主会在皇城外的酒楼设宴。
只是不知具体是哪座酒楼。阿鸢回来跟许暮舟汇报:听说凤芜郡主是皇城中少数与沈王爷关系交好的皇亲。
郡主新婿过门这种事,若是设宴的话,庄..摄政王应该会去的吧。
许暮舟沉思了一会儿,也没答这件事,反而是跟阿鸢说要在京城里发展自己的人脉。
既然他们有自发的「眼线」组织,你便去分一杯羹吧。
又一个月过去,冰雪总算消融,冻结的河水也恢复了畅流,尽管天气仍是冻人得很,但京城已经迎来了春天。
沈毅腹中的孩子已经足六月了,如今肚子隆起的愈发明显,再宽大的氅袍亦难遮住。
好在沈毅本来也没想遮掩,旁人的眼光,他历来是无所谓的。
司衡和管家付逍棠在帮沈毅挑选今日赴宴的衣裳,付逍棠说郡主为新婿办的宴席,去的话,应当穿着颜色亮丽些的衣服。
司衡又说颜色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宽松厚重,好尽量叫人不去在意沈毅的肚子。
沈毅在一旁阅看案卷,听到此处,抬起头来:太过贴身和厚重的衣物,对我腹中胎儿不好,避开这个类别便是。
司衡偷偷叹气,心说他表哥还真是孩子好,便万事都好,对自己都没这么精挑细捡过吧。
回头一看,正好见沈毅用没握笔的另外那只手,轻轻抚着肚子。自从胎气坐稳,胎相也有所显现之后,他表哥便养成了这个习惯。
今日是凤芜郡主新婚之后的宴席。以凤芜郡主的地位,皇城中所有年轻的皇亲国戚,几乎都要尊称她一声姑姑,沈毅他们几个也是一样。
且这位姑姑善骑射、懂兵法,领兵出征之时,也是叫敌国军队畏惧的将领,许是身上有好多相同特质的缘故,她与沈毅,一直很聊得来。
如今她新婚之宴,只对皇城里的几个人送了请帖,沈毅正是这其中之一,因而他自百忙中抽出空来,必要去赴凤芜姑姑的宴。
沈景和与司衡也都想跟着去。
倒不是他们也都跟凤芜郡主交好,而是这两人从小都爱跟着沈毅,跟到现在都习惯了。
偌大一个摄政王府,那么多未处理的公务,总得留个人看家。
两个人便为此暗暗相争起来。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每每遇到这般「二择其一」的情况,两个年纪小的,都有「争宠」的嫌疑。
沈毅看不下去,便亲自指定道:行了,景和跟我去。
司衡气不打一处来,吼!又是他跟你去,庄白你就是偏心他!其实司衡也不是真心怨怼,只是小孩子脾气随口胡说。
最近的一次赴宴,正是司衡与沈毅同去的,轮也该轮到景和了。在这种公断上,沈毅从来不会偏向于谁。
但是每每被司衡如此抱怨,沈景和内心都会抑制不住的欣喜。尽管他也知道堂兄选他随行,并不存在偏袒,但司衡的嫉妒,却让他由衷的高兴。
就好像他真的享受着堂兄的「偏心」一样。
沈景和把这些见不得天日的心思藏在心底,沈毅一点也不知道。他只带着景和,一同坐上车驾,前往赴宴的酒楼。
这栋酒楼是凤舞郡主的私人产业,平时也会向平民开放,要摆宴席时,这里便是最好的相聚场所。
宴席设在第三楼,这楼层之间,相连的楼梯较高,楼道也比较宅,景和想扶着沈毅上去,却是被沈毅拒绝了。
他抬头挺胸,步伐稳健的走到第三层,甚至连气息都没有乱一丝,不看肚子前头的弧度,全然不像有孕之身。
庄白,到这边来坐。沈毅一露面,凤芜郡主便看到了他,并让人坐到离自己身边最近的一个位置上。
而郡主的右侧,则是她新婚的夫婿。
凤芜郡主成过两次婚,第一个夫郎带兵出征,死在了战场上,而这第二个,她便选了今年考上文职的新科状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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