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可不是白养的。
要是放在以前,他孤家寡人,燕禾远在外地,恐怕身边只剩下孙秦照顾。会很寂寞。
然而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仝野。
他有男朋友。他一点儿也不寂寞。
刚确认关系的地下情侣连一分一秒都不想分开,除了告白那天楚望梁怕跟仝野待在一块激动得睡不着觉,把他赶回去了之外,他俩几乎天天都在一个房间里待着。
虽然那天晚上自己一个人也没睡着觉就是了。
去机场的时候仝野本来想亲自推着他,但顾及到身边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改变,仝野这么有影响力的人也不适合以这种方式公开露面。
于是岑蔚一只手推着楚望梁,一只手帮仝野挡着来接机的粉丝,脱离苦海后第八百零一次感叹:
经纪人兼助理这种活儿,要没点儿亲缘关系给多少钱我都不干。
楚望梁安稳地从轮椅转移到座椅上,没人注意到他的脸一红。
「亲缘关系」这个词显然说的是岑蔚,他却不明不白地代入了自己,还为此兀自心跳加速了好一会儿。
他俩在剧组时便是住在对门,回了A城还是对门,还比酒店的环境更私密了。
仝野实在不如楚望梁矜持,隔三差五便要来敲他的门,大概率是嘴巴寂寞要亲吻,小概率是嘴巴寂寞要一起吃饭。
不过楚望梁不让仝野进他的房间。
仝野一开始有些不满。
楚楚,虽然我说过你的神秘和捉摸不透令我着迷,这一点你依然不必怀疑。大影帝声音都委屈了,还不忘讲究措辞委婉,但是,我真的很想更了解你一点。你的很多事我都不知道。
仝野说这话的时候站在楚望梁的房间门口,垂下眼看着慌忙挡在门口的他,却莫名有种仰视他的小可怜儿感觉。
真、真的不行!楚望梁自己拒绝得都心慌,总觉得好像对不起他似的,里面太乱了,等我收拾一下,明天,明天你再进来看好不好?
哦,好的。没想到仝野一下子就接受了这个解释,还严肃地点了点头,一副很理解他的样子,我突然觉得我的房间也要收拾一下了。
说着他笑了笑:单身好多年,自己一个人住也没在乎过这些。
我也是。楚望梁昧着良心说。
同样是前不久的单身男性,楚望梁要藏的东西可太多了。
先不提那满屋满墙的舞蹈大赛奖杯奖状,也不必提照片墙上最显眼的那张陶知年与众徒弟的合影,单是一整个柜子的游戏手办和收藏,他就不敢让仝野看见。
他在仝野眼里是多么勤劳能干的海螺小伙儿形象啊,怎么能让他知道自己其实是个宅男呢?
该藏的都藏好了之后,他主动邀请仝野进去看看。
不料仝野并没有他想的那么感兴趣,反而东看看西看看,像在找什么东西的样子。
找什么呀?他问。
你有没有小时候的那种相册啊,我特别想看看你们普通人?这么说好像不太好不过你知道我是童星嘛,从小的照片就都是荧幕上的,没意思,我看着都觉得别扭。你有吗?
我那个,可能,搬家的时候也不知道放哪去了,一时半会儿找不着
有当然是有的,但他一时也不确定有没有跟师父的合影,不敢冒险。
找不到吗仝野还有点失落,不过很快眼睛就亮了起来,一指那个空空的玻璃柜子,说,那一摞是什么?看着好像相册啊!
楚望梁来不及阻拦,只能悄悄在后面扶额。
昨天收拾手办,全塞进床下的抽屉,倒装不下本来放在抽屉里的相册了。
仝野自作主张地拿了出来,从头翻开:楚楚,你把相册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没看出来你是这么念旧的人啊。
嗯,我经常拿出来翻的,哈哈。楚望梁尬笑两声,只能盼着他快点看腻。
还好仝野顺手拿的那本好像是从出生开始的照片,一时半会儿应该翻不到陶知年。
诶?这个是不是我好像见过他。仝野突然指着其中一张问他,上次你请假,他跟你一块儿去的吧?叫燕禾,对吧?我记得他。
嗯,对。我们是发小。楚望梁看着照片里两个勾肩搭背的乳臭小孩儿,忍不住用手弹了一下那张老照片,他小时候可腼腆了,不像现在,什么事儿都要上赶着凑热闹,就像你上次见到他的那个疯样儿。
仝野静静地看他随口说起小时候的事儿,唇角带着点笑,眼神里透出的都是怀念。
仝野盯着那个弯起来一点点弧度的唇角看了半天,忽然起身亲了下去。
唔!干嘛呀你这么突然楚望梁吓了一跳,任他亲了会儿突然笑了,你是不是吃醋呀?
嗯?仝野压根没听清,还在他唇角处浅啄。
楚望梁却当他不好意思说,笑得狡黠:你是不是嫉妒我们青梅竹马?
仝野抱着他不动了,也不说话。
楚望梁到底是不舍得他误会,主动拍了拍他的背,道:他是直男,宁折不弯的那种。别担心,逗你玩儿呢。
仝野却忽然抬头,轻轻捏了捏他的下巴:我刚才在想,你们关系那么好,为什么没有一起学跳舞呢?
楚望梁僵住了。
上次在咖啡厅看你跳舞,我觉得你真的挺有天赋。要是从小跟专业的老师学点儿,说不定现在也是个舞蹈明星呢。仝野摩挲着他的下巴,你想不想学?现在开始也不晚,其实我认识一个
哎打住打住。楚望梁赶紧竖起一根手指放在他唇上,余光看到那张照片里,他和燕禾穿的其实都是师父给的练舞服。
其实我我一开始是跟他一起学的。但是老师嫌我没天赋,最后就只留下了他,没要我。楚望梁决定干脆再编一个谎言,我那天也都是瞎跳的,我哪会啊,哪儿比得上你说的那个那个什么青鸟。
呃仝野显然陷入了纠结,话说得都断断续续,他其实也没那么好吧,你觉得他很好吗?说不定说不定你练过之后比他跳得还好呢。
楚望梁舔了舔嘴唇,不太想说话。
他仗着信息不对等质问仝野:你不是很喜欢他,把他当偶像吗?我这个没有经验和天赋的外行人随便学学,就能跳得比他还好?那要是这样,他也没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也不能说就是偶像其实没那么喜欢的,我只不过是,呃,把他当个消遣。我从来不追星的,更别提偶像了。仝野突然一拍手掌,对,你说得对,他也没什么特别值得我喜欢的。挺普通的,就是个舞蹈演员,嗯。
楚望梁气得快吐血了,把头扭到一边去不想理他。
仝野会错意,还以为他是嫌自己撇得不够清呢,干脆一咬牙接着扯淡:真的,我觉得他肯定没你有天赋。我小姨夫是舞蹈老师,泰斗级的那种,你想学的话我去找他,好不好?到时候你绝对、绝对比那个青鸟跳的好。
不说还好,一提陶知年,楚望梁忽然问:你不是说那个青鸟的师父,就是你小姨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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