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叹了口气,诚实道:我在想九皇子有了你,何愁得不到天下!
金在中闻言,竟哈哈大笑了起来,那笑不像是得意,倒更像是嘲笑。
萧衍不悦道:你为何发笑?
金在中缓缓起身,美目灼灼地望着不远处灼灼其华的桃花,语气说不出的温柔:你不懂,我这些只不过是蝇营狗苟的雕虫小技罢了,九皇子有的,才是能得天下的大智慧。他只不过,志不在此罢了!
他说着,又看向萧衍,笑着道:声儿就安心养在我这里,事成之后,我一定成全你们。
如此,萧衍也不好多说,便取了桌上的盒子起身告辞:那我告辞。
不送。金在中等他走远了,这才转过身来,对桃花下的人道,你躲了这么久,还不快出来?难不成被花妖树精收了魂去了?
郑允浩笑得一脸温柔地从桃树下出来,对站在小榭里朝自己喊话的人道:桃花若真有花妖树精,我的皇子妃这么宜室宜家,是连她们都要羞煞了!
贫嘴!金在中看着他站在桃花丛中,迎着他温柔如水的目光,忍不住笑了。
第七十三章沐皇恩
四月十日,前往越州办理沈世禄一案的沈昌珉终于有消息了。
他一到越州,就开始着手查办沈世禄中饱私囊一案,他下手极狠,再加上沈世禄倒台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因此越州各地官员都及其配合,虽然这之中有不少官员与沈世禄有勾结,但沈昌珉手段老辣,该打则打,该放则放,处理得极好,基本没有什么反对的声音。
此后,他将沈世禄的所有罪状,包括中饱私囊、买官卖官、乡试舞弊等等几大条罪状,以及抄家后的赃物清单上报给了朝廷,怀庆帝收到他的奏折之后,也没有丝毫手软,直接赐了沈世禄秋后处斩,其他人,则交由沈昌珉按律自行处置,批墨亦是若有半分徇私,同罪!。
越州,越州刺史府的大牢里。
沈御史,这边请。越州刺史周弘道领着沈昌珉往阴暗潮湿的大牢里走。
多谢周大人。沈昌珉报以微笑。他一身红色官袍,虽年仅十六岁,身材却已然接近七尺,若不是脸庞显出稚嫩,丝毫看不出他才十六岁。
周弘道也从未小觑过这个年轻的状元,自听说此人乃连中三元的新科状元、皇帝亲口御赐的监察御史,他就知道,此人绝非池中物。果然,在之后沈世禄一案中,他所表现出来的,已远远超出了一个年仅十六岁少年郎的心智。因此,周弘道虽比他官高一品,却还是尊称他一声沈御史。
两人走到一个大牢外,周弘道便道:沈御史,就是这里了,那我先去外面等你了。说着,转身出去了。
大牢里的人听到动静,都纷纷来到了栏杆边,见到是沈昌珉,其中一人高声喊道:
沈昌珉,你这只养不熟的狗!我们沈家养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报答沈家的?!你会遭报应的!
沈昌珉转过头去,只见一个穿着囚服的中年男子,正气急败坏地瞪着他,他挑眉反问:养我?
说着,竟猛地仰起头哈哈大笑。
安静的牢里因为这笑声显得愈发安静了,所有沈家的犯人都怔怔地看着他。
最终,他停止了笑,问道:是啊,养育我,用泔水和剩菜剩饭养育我,用打骂和最难听的话来教导我沈绪芳,你有没有试过,去服侍你的堂兄,一边被他打一边学狗叫?你有没有试过,在又冷又湿的冬天,穿着破棉袄冷得直哆嗦,还要在夜里给人守夜?
牢里忽的越发安静了。
他冷笑一声,环视了这些当年不可一世如今却已沦为阶下囚的人,道:你们有什么可怨恨的?用不义之财作威作福的日子,也该够了吧!他说着,猛地转过头,看向对面牢房里缩在角落中面如死灰的肥胖男子,冷笑道,还有你,沈绪海,当初污了我娘的清白,令她受辱自尽,这笔账,我可一直记着!
沈绪海肥胖的身子动了动,终于害怕地叫嚷道:你想滥用私刑!这里可是官府大牢!由不得你沈昌珉一个小小的五品官乱来!
哼,五品官?沈昌珉扬起唇角,缓缓走到了沈绪海的牢房前,眼中是道不尽的恨意,来人,犯人直呼朝廷命官的名字,给我掌嘴,掌到他说不了话为止!
是!立刻有狱吏上前,打开牢门抓住沈绪海,拿着板子就啪啪地掌起嘴来。
牢房里顿时只听得见用刑的声音,所有的沈家犯人都不敢吱声了,因为他们知道,现在的沈昌珉,早已不是之前的沈昌珉了!
我今日来,就是与你们道一声别的。沈昌珉朝着几人微微一笑,仿若方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从今以后,你们该流放的流放,该坐牢的,就老老实实把牢底坐穿我与你们,来世再见,不,来世也别再见了吧。
说着,转身出去了。只是,渐渐走远的红色官袍背影,说不出的孤独离索。
四月十五日,京都突然又热闹了起来,因为据传,嫁到绥安侯府的安宁公主竟然死在了她自己的别院里,也不知是怎么死的。
皇宫,祎翙殿。
怀庆帝头痛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杨庭之,再一次问道:你确定?
杨庭之有些为难,他自然知道皇帝不想听到自己的答案,但他向来耿直,便肯定地回答道:回陛下,安宁公主确实是因为过量服食丹药而死,仵作取了她房中未用完的丹药验证,证实确实是是用来欢好的而公主别院中的的侍从们也确认,公主在之前喜欢服食丹药助兴
一件事,杨庭之说了好久,选了不少措辞,还是说得面红耳赤。
怀庆帝当即气得脸都黑了,恨恨道:这个安宁,到死都要给朕惹出祸来!身为公主,私生活如此不检点,还死在男宠的床上,传出去叫天下百姓如何看待皇室!
那,陛下,这件事杨庭之觑着他的脸色,试探性地问道。
朕自有处理,你管好自己的嘴巴就行,退下吧!怀庆帝烦躁地挥了挥手。
他刚说完,就听有内侍进来禀告道:陛下,绥安侯求见。
叫他进来!
一旁的杨庭之忙退出去了。
绥安侯萧勇恭敬地进来了,看见怀庆帝正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便恭敬地跪下请罪道:老臣特来向陛下请罪,萧家没有照顾好公主,令公主请陛下降罪!
怀庆帝睁开眼,看着眼前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将,不禁缓和了表情道:绥安侯请起吧,朕知道,是朕委屈你们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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