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玄王?郑允浩挑眉,邪魅的唇角含了一丝玩味的笑意,让他进来,把他请到大厅里,好好招待他。
袁寒云自然明白他话中含义,回了个是便转身出去了。
郑允浩在把南祀军队赶出东神国土后,并未班师回朝,而是顺势打回了南祀,南祀军队受创,再加上南方人普遍尚文,东神军队进入南祀之后几乎如入无人之境,半月之内连续攻下了绛州、江州,再往南就是南粤,往东就是南祀的越州,也是南祀京城临安的所在州郡,南祀算是岌岌可危。
因此,南祀朝野上下震动,主和派又占了上风,先是派了太子前来求和,那日太子韩建熙到了江州城门口,郑允浩却是连城门都未让他进去,郑允浩站在城楼上,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对他说:
太子,我郑允浩的兵书里只有五个字,你知道哪五个字吗?
韩建熙抬头看高高在上的郑允浩,只觉此人亦正亦邪,浑身皆是王霸之气,一笑一动间浑然王者风范。
战、守、走、降、死,五字任君挑选,却是没有和一字,太子明白了么?
不战则守,不守则走,走不了则降,不愿降即死,别无他选。
韩建熙铩羽而归。
正当天策帝心急如焚之时,玄王主动请缨,快马加鞭赶到了江州前来求和。
王爷,你打算如何处置玄王?傅战成拿捏不好东神朝廷也就是怀庆帝的态度,更不知道郑允浩的态度,因此特意前来与他商量,那玄王虽然是亲王之子,但据说是天策帝流落在民间的儿子,不好直接封为皇子,因此才在名义上称其为老玄王的儿子。天策帝对其多有倚重,因此,他与太子韩建熙定然态度不同,我们若加以利用,也许能得到更多的利益。
郑允浩笑得意味深长,道:将军认为我们吞不掉南祀?
傅战成闻言,以为他确实拒绝求和,要一口气吞掉南祀,便道:末将不敢,只是王爷征战已久,朝廷的动态却是难以掌握,更遑论天子的心思故而末将以为,还是在利益最大化的基础上早日班师回朝为好。
皇子带兵,出来久了,自然容易遭到猜忌,更何况现在东神朝廷的形势对于郑允浩来说并不十分乐观。
郑允浩闻言,不禁看了傅战成一眼,微笑道:多谢将军提醒,我自有分寸。那么,我现在就去会一会那个玄王。
郑允浩走进大厅中,只见一华服男子坐在右手边,那男子身材高大,长相周正,眉眼间带一股王者之正气,只是一双黑眸带有熠熠光彩,深不见底,见郑允浩进来,缓缓站起来,面上没有一点被晾了两个时辰的不耐,微笑着双手抱拳行平礼道:
凤王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果然帝王风范。
他表情真诚,举手投足之间更是大方得体,全然没有阿谀讨好之态,也无太子韩建熙的木然死板,只是落在郑允浩眼中,无来由地心生一股反感之情,因此也不回礼,径直路过他坐到了上首。
他的倨傲无礼若是放在旁人眼中,早该心生怒意,玄王倒是好脾气,兀自一笑便给自己找了台阶下。
郑允浩看也不看他,只低头喝茶,语气轻慢道:玄王来做什么?
韩某来与凤王说一些道理。玄王慢慢落座,语气坦然,不卑不亢,凤王虽是胜券在握,可南祀也并非穷途末路,更何况韩某听说东神京都近来颇不平静人心不足蛇吞象,凤王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郑允浩闻言,终于转过头来,一双狭长的凤眸一凛,端的是使人心惊,他突然笑起来,道:玄王真有昔日汉高祖谋士郦食其的风范,可是他顿了顿,唇角的笑容徒然变冷,玄王也该知道郦食其的下场。
怎么会。玄王不以为意,南祀没有韩信,凤王也不是齐王,韩某更不是郦食其这样的酒徒之辈。
玄王此人与梁成枫相像,却没有梁成枫那样的可亲,郑允浩从心底反感他,更何况话不投机半句多,便不再理会他,只道:本王不是齐王,所以不想听人废话,玄王请回吧!
玄王自认自己将所有利害关系都分析透彻,郑允浩若是个明白人,定然会见好就收,更何况自己表现得不卑不亢,比那太子韩建熙强太多,郑允浩若是要在南祀找个同盟,定然会卖自己几分面子,可如今不知为何却是谈不拢呢?他虽然心中纳罕,却也没有表示出来,朝郑允浩抱了抱拳便出去了。
玄王刚出去没多久,便有人来报知郑允浩说,玄王妃求见。
郑允浩掌握南祀朝廷的大致动态,也知道玄王妃乃是自家王妃昔日的好友金希澈,不看僧面看佛面,便允了他进来。
金希澈一身大红长衫,妖冶的脸上带着些怒意,进来便在郑允浩一旁坐下,道:郑允浩,你好生不知好歹!
郑允浩闻言,便是看在金在中的面子上也有几分不悦了,勉强笑道:我如何不知好歹了?
昔日我如何帮你与在中,又如何将北祁对东神的起兵的念头化解,你不会都浑忘了吧?金希澈轻轻一拍桌案,一双风情万种的大眼睛生气地瞪着郑允浩,如今韩庚来找你商量,你不肯接纳求和倒也罢了,逮着机会便羞辱是何意?
不容郑允浩回答,他又道:我当在中是弟弟,还以为你是个能托付的良人,如今他一个人在京都支撑,你倒好,与南祀较上劲了,我问你,是你的功业重要,还是他重要?
郑允浩不禁笑出来,凉凉道:这是两回事,你不必拿在中来激我。
你!金希澈被噎了一句,自是不甘心,道,好哇,你今天是不肯帮我这个忙了?
郑允浩却是不正面回答他,只笑着道:我瞧着那玄王不是什么好人,他似直实深,似忠实佞,你若一心跟他,是会吃到苦头的。倒是那个太子,我看着虽然木讷庸碌,却是个仁厚之人,不过可惜,天策帝看不出来,你们也都看不出来。
金希澈哪里听得进去,猛一拍桌案起身道:郑允浩!你不必顾左右而言他,今日你若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是不会走的!
啧,玄王自己不行,便推妻室出来,这行为可不太君子。郑允浩轻笑着别过了头。
你以为你就君子么!叫在中一个人在京都对付郑允逸,自己来这里躲懒,当心被人告个拥兵不返!金希澈见他油盐不进,心中着急当日自己在韩庚面前夸下海口,说郑允浩是自己故人,定能说动他停战,韩庚这才到天策帝面前主动请缨前来求和,今日若是失败而归,韩庚在天策帝面前定然失了几分信誉。想到这里,他妥协道,郑允浩,如今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若要帮忙之处,我一定帮你,如何?
郑允浩见他那个样子也好笑,终于松了口道:帮我?日后你不要再来麻烦我我便阿弥陀佛了!今日我帮你,是还当日你救在中的人情,不是因为玄王,更不是因为什么我打不下南祀,听懂了吗?
金希澈见他答应了,自然也不管他这些由头了,大喇喇地笑起来道:知道知道,我就知道你是知恩图报之人,本王妃日后若是发达,一定不会忘了你的!
嗬,你口气倒大,发达,你还要如何发达,当皇后么?郑允浩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调侃。
皇后也不是不可以啊,不过我才不稀罕,你以为都跟你似的!金希澈鄙视地看了一眼郑允浩,又起身道,好啦,我走了!他正要走,突然停住脚步转过了身,从怀里拿出一方印鉴递给郑允浩道,我闲来无事刻的,替我带给在中我随便刻着玩刻废了的,叫他不用太高兴,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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