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你在路上对我不轨!金希澈扬起下巴,大眼睛得意洋洋地看着他。
韩非不答,就这么看着他,半响道:你真想走?随后,他仿佛自问自答似的,不屑地笑了声道,你难道不是因为想让他来追你才走的吗?其实你根本不想走,否则也不会一路上走走停停,故意惹些事来引起他的注意,不是吗?
放屁!金希澈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随即气急败坏道,你算什么东西,你根本什么也不懂!你给我滚,给我滚啊!
韩非的黑眸幽幽地看着他,语气冷然道:何必呢?你承认吧,你就是这么贱。
我杀了你!金希澈已然被激怒,他抽出身边防身用的短剑,也不管自己是否打得过对方,不管不顾地冲了上去。
韩非身形矫健,行动灵活,十分容易就躲过了他的攻击:只有他的事,你才会这么容易被激怒,你明明还爱他,就算他娶了别人依然如此!
你放屁!我恨他,我恨死他了,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他!金希澈声嘶力竭,可是他知道,他越是大声,便越是心虚,他如此大声,并不是为了让韩非相信,而是想让自己的心相信罢了。
到头来,他还是自欺欺人而已。
手中的短剑早已掉落在地,他站在那里,泪流满面,哭得不能自已。
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要背叛我,明明说好的要一起做两个恩爱的老头子为什么要说谎骗我!权力,皇位,我统统都不稀罕我根本就不稀罕
我不想走,因为我根本没有地方可以去,我没有家,没有父母,现在你都不要我,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韩非静静看他,冷眼中流露出一丝怜惜,随后,他错开视线,将这一丝怜惜也掩去了。
过了一会儿。
喂!金希澈蹲在地上,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向韩非,你还是不是男人,老子都哭成这样了,你难道不会怜香惜玉吗?
韩非嗤笑:我怕我见了王妃这种样子,会被王妃灭口。
你!金希澈气结,在心里咬牙切齿又亲口把韩非杀了几遍,这才道,老子腿麻了,你过来扶老子起来!
自己起来。韩非语气冷淡。
那老子不走了,你爱咋地咋地吧。金希澈破罐子破摔,毫无形象地坐倒在地,老子就是这么狂野不羁,你可不要爱上老子,否则一定会伤心憔悴的啊
姓韩的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他被扛在了韩非肩头!我的胃,你顶到我的胃了,我要吐了啊啊啊!
麻烦精!韩非换个姿势,把他横抱在胸前,嗖嗖飞出窗外。
谁是麻烦精!老子让你抱那是老子吃亏!你占老子便宜,等回到王府老子一定剁了你的手!金希澈愤愤地说着,一手搂着韩非的脖颈,一手还伸过去扯他的脸皮。你这张叫人讨厌的脸,怎么就叫人这么讨厌呢?
韩非本想阻止他,但无奈双手抱着他,正想开口警告他却已经来不及了
金希澈刺啦一声从他脸上撕下一张脸皮来!
天啊,姓韩的原来你是二皮脸啊!
第一百五十二章阖宫宴(一)
十月十五,宏正帝在北祁皇宫的望春殿主持举行了宴会,郑允浩与金在中是宴会主角,自然是早早到场。
望春殿大而宽阔,东西长三丈多,南北深两丈多,容下了五六十张红木雕花条案与香梨木鼓面宝凳,最上首的,乃是宏正帝的帝座以及几个位份高的妃子的座位。殿中地上铺着厚厚的红色八宝纹地毯,梁上挂着了精巧的大红宫灯,为了保暖,大殿的门窗都关上了,四个角落放上了银炭火炉,烧的殿中暖烘烘的。漆成朱红色的柱子旁摆放着雕花银丝烛台,上面燃起了蜡烛,与东神不同的是,北祁的蜡烛台皆有冷白色宝石矗立,将蜡烛的光芒通过宝石辉映出来,将整座大殿都照耀的十分明亮。
郑允浩与金在中拜会了宏正帝,先行入殿而来。还未入殿,便见一十八九岁的年轻贵公子从另一条路过来,他身着黑色立领对襟蟒袍,长相俊美,乌发只用金簪挽起一半,剩下一半犹如黑色的瀑布一般落在腰间,他举止优雅贵气,只是通身都是一股令人难以靠近的威严和冷漠,叫人看了生生要后退一步。
郑允浩只消一瞥,就知道此人定是北祁的七皇子元珣,只是并未在此人身上看到多少吸引人之处,因此心中疑惑,元冽到底是看上了他什么?
七表哥。金在中微笑着朝他打招呼,又主动介绍道,表哥,这是凤王,允浩,这是我七表哥,毅王。
毅王有礼。郑允浩与元珣平辈,因此只是微笑着抱了抱拳。
元珣打量郑允浩一眼,冷冷嗯了一声。
金在中习惯了他沉默寡言又冷漠的性格,正想主动缓和气氛,便听得身后有人道:
嗯什么嗯,没礼貌!
郑允浩与金在中侧头,只见一身玉白色蟒袍的元冽走了过来,魅惑人心的脸上挂着古怪的笑容,他走到元珣身边,伸手给他整理领子,一边道:我看你是越来越不知轻重了,嗯?
元珣眉眼间满是厌恶,猛地打掉了他的手:不要碰我!
你瞧你,这样生分,哥哥给你整一下衣冠都不可以么?你看咱俩今日穿的多般配别人一看就知道我们兄友弟恭,不是么?元冽笑得更古怪,紫色的眼眸中却是毫无笑意,甚至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他又转头对郑允浩道:凤王,我弟弟失礼了,还请你不要怪罪。
郑允浩微笑,从善如流:都是一家人,哪有失礼一说。
金在中瞥了一眼元珣,随后笑着对元冽道三表哥多虑了,咱们是一家人,表哥们又不是外人,随意些也不要紧。
是吗?元冽挑眉,随即笑得别有意味地看着金在中道,那就好。
当此时,燕王元昱从殿中出来,见到这四人,愣了愣,随即笑得灿烂道:在中!
六表哥。金在中笑着招呼了一声。
燕王。郑允浩朝他颔了颔首,眼见他一身锦衣春风满面,但在见到自己与金在中时眼中突然闪过一丝不快,随后又化作灿烂的笑意,仿佛以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
元冽睨了眼元昱,脸上笑着,语气却是不屑道:总能碰见一些獐头鼠脑之辈,坏了心情!阿珣,我们走。
他说着,要去拉元珣的手,却被元珣一把甩开,自己径直去了。
元冽冷了冷脸,随即低哼了一声,也跟上去了。
金在中看着两人离去,随即转过头来,见元昱脸上依旧是笑容,仿佛什么也没听到似的,他道:六表哥,你最近似乎心情不错?我听说,府上妾侍怀了身子,可是如此?
他得到消息,说燕王府有大夫出入,似乎是有妾侍怀上了身孕。
元昱闻言,定定看着他,仿佛在考量他话里的深意,须臾,他笑道:在中这是从哪儿得知的消息?我从未有妾侍,怎么会有妾侍怀了身子?
金在中与郑允浩对视一眼,随即不以为意似的,笑了笑道:哦,那是有人以讹传讹传错了。
一旁的郑允浩丹凤眼一敛,唇角虽然带着笑,但语气却是冷了几分:燕王是俊杰,定然以社稷大事为重,怎么能被儿女情长缚住了手脚呢?我想燕王也不会如此,是吧,燕王?
元昱岂能不知郑允浩在警告自己要有自知之明识时务,否则社稷大事就会有危险,不过他本非泛泛之辈,也并不惧怕郑允浩的警告与威胁,闻言只是一笑,道:凤王说的是。
如此再谈也是话不投机,郑允浩与金在中和他寒暄几句,便错开方向进了望春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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