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慢!金希澈被饭香得不行,嘟囔了一句之后便食指大动,毫无形象地大快朵颐起来。
慢点吃,又没人与你抢。韩非哭笑不得,拿起茶壶倒了杯茶水给他备着。
金希澈边吃边掏出一个铜板来:大爷赏你的,拿着。
韩非小心翼翼收起来。
因为金希澈说了,集满十个铜板送香吻一枚,集满二十个铜板送春宵一刻。
他怎能不小心翼翼!
当然,这也不过是两人之间的闺房之乐罢了。
金希澈正吃着,突然听见房门砰一声被打开,一身着浅紫衣衫、外罩白狐皮大氅的少年兴冲冲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玄色锦衣的男子,两人走进,两人身后的黑衣侍从便在外面关上了门。那少年长相俊俏,以玉筒将乌发束于脑后,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十分灵动,他一走进来,就用力嗅了嗅,随即赞叹道:
好香好香!什么东西这么香!
见金希澈正捧着碗吃饭,猛然跑过去:镜哥哥,你在吃什么好吃的!我也要吃!我也要吃!
听到这熟悉的称呼,金希澈顿时整个人都不太好了,娘的这疯疯癫癫的小子又来了!他护住碗,想也不想就道:不给!
好哥哥,就一口,就一口,我知道镜哥哥你最好了水中月拉着金希澈的袖子死皮赖脸。
一身玄衣的夜苍梧见状忍不住笑了,望向韩非,嗅到他一身油烟,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我竟不知道堂堂六皇子竟还能掌勺下厨,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韩非对于他的冷嘲热讽并无多少反应,只是俊雅阴柔的眉目间流淌着讥诮之意:我竟也不知堂堂南越王进别人房间都是直来直去不敲门,确实是人不可貌相。
夜苍梧唇边的笑意果然消散了。
苍梧,我也要吃炒饭!水中月跑过来,抓着夜苍梧的袖子用一双小动物的眼睛看着他,镜哥哥的炒饭是六皇子亲自炒的,我也要吃!
这回轮到韩非似笑非笑。
夜苍梧囧囧有神,刚刚嘲笑过人家,转身就要去找他求教掌勺下厨之道吗?他对着拳心假咳一声,道:那个,君子远庖厨。
远你个头!水中月伸手一推夜苍梧的脑袋,你分明是不喜欢我了,连下个厨都不愿意!哼!你这个负心汉,分明是当了南越王就忘了本,意欲停妻再娶作新人,你这等负心贼神人共愤
这回轮到金希澈囧囧有神,这小子怎么说着说着还唱上了。
他刚刚才看了一出《王魁负桂英》。夜苍梧亦囧囧有神地解释道。
水中月继续: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哎,只落得两泪涟涟
得,《窦娥冤》了。
你快带他下去做饭,再这么唱下去非把我唱疯不可!金希澈忙把韩非和夜苍梧推出去,水中月这小子疯起来简直连金希澈都望尘莫及!
待韩非和夜苍梧出去了,水中月终于停下了他那魔音灌耳,得意洋洋道:怎么样,镜哥哥,我唱得是不是响遏行云余音绕梁,令你也为之惊叹?
于是金希澈把他揍了一顿。
水中月泪眼汪汪:哥,你为什么要打我?
人家不过是一时技痒唱一曲而已啊!为什么要动手!
还有没有美好的兄弟情了!
厨房里。
韩非抱着胸站在一旁,夜苍梧则挽起袖子正用大勺翻炒锅中的米饭。
加盐。
夜苍梧连忙加盐。
那是糖!
夜苍梧忙放回去,换了一种。
少了!
夜苍梧连忙又再放一些。
继续炒,炒到一粒一粒为止。
夜苍梧便继续翻炒
谁也不会想到,堂堂南祀六皇子和权倾一方的南越王竟会挤在这小小的厨房里炒!饭!
不许说出去!夜苍梧一脸严肃,俊脸上的表情仿佛此刻他正在与韩非共商国是。
这是自然,南越王身份尊贵,竟下厨掌勺若,这等事若传出去,百姓定然会大吃一惊,大言人不可貌相。韩非勾一勾唇角,十分不厚道地用他的话奚落他。
夜苍梧打落牙往肚里咽,气得内伤,差点将锅底捅通。
说吧,你找我什么事?韩非想过许多种两人谈判的场景,却从未想过会是此时此刻这种荒唐的模样。垂下眼睑遮去眸中的一丝寒意,他道,你知我是六皇子?
你说得如此明显,我又不蠢。夜苍梧冷哼一声,虽然你在临安还放了一个人作障眼法,但我看得出来,你就是那真玄王无误。
其实我并非玄王。韩非勾了勾唇角,眼中十分坦荡,我是六皇子,但我确实不是玄王所以我是来找你合作的。
夜苍梧停下手中动作,挑了眉道:哦?你我如何合作?
那假玄王在南越边境有一股势力张行真将军是他的人,若要除掉他,张行真和那十万人马必定不能留着。韩非说着,看向了夜苍梧。
所以你想借我的手除掉张行真?夜苍梧接口,脸上带着些嘲讽,六皇子这算盘打得真好,你倒是不费吹灰之力除掉眼中钉,可我得不到一丝好处,这又算哪门子合作?
韩非闻言,了然地笑了道:你要的无非是不再进贡而已,如若除掉张行真,继而除掉那赝品,免掉每年的贡银,自然也不在话下。
夜苍梧蹙了蹙眉,道:容我考虑几天。
这是自然。韩非说着,转身出去了,再考虑国事,你的饭要焦了!
厨房里果然传来手忙脚乱摔碗的声音。
韩非摇了摇头,果然还是自己全能一些。
这样才能养着自家那难伺候的夫人,想想还有些小骄傲。
夜苍梧上楼的时候,就看见水中月安安静静地以一个十分扭曲的姿势站在一旁,金希澈坐在那里数金豆子,韩非则气定神闲地喝茶。
阿月,你这是在做什么?饭好了快过来。夜苍梧朝他招手。
希澈哥说这叫猴子捞月,长期练可以让嗓子更嘹亮。水中月格外乖巧地回答,模样可认真可严肃。
夜苍梧黑了黑脸:他逗你玩的,快回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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