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愣住了。
郡王,多谢你的帮助,我不想再连累你了。只见琴真穿着民间普通公子的服饰,缓缓从马车中走了下来,他望着轿撵上的贺兰淑妃,不卑不亢道,淑妃娘娘,是我求了郡王带我出去的,一切都与郡王无关,还请你不要为难他。
淑妃瞥了一眼跟着下来的金在中,红唇边的笑意愈发灿烂而杀意显然:今日这么大的事,本宫不敢私自做主,自然要禀告给陛下知道,还请旭郡王自己到陛下跟前说清楚吧!
金在中微微抿了抿唇,看着淑妃的美目满是凌厉的怒意。
一行人很快到了宏正帝的景泰宫,宏正帝望着面上掩饰不住得意的贺兰淑妃,又望望底下寻常公子打扮的琴真和一旁站着的金在中,剑眉都忍不住蹙了起来:
到底什么事,兴师动众的?又道,袭儿,你怀着身子,坐吧。
琴真字袭音,乃是宏正帝从唐代传世名琴宝袭和大圣遗音中各取一字赐予他的,皇帝能够当众称字,也算是荣宠极了。
琴真闻言看了淑妃一眼,缓缓低下头道:臣下有罪,不敢坐。
宏正帝亦看了贺兰淑妃一眼,不悦道:到底什么事?乱哄哄地闹到朕面前来?
淑妃坐在他右下侧,闻言道:回禀陛下,方才臣妾正在宫中准备益阳公主出嫁之事,苏承徽突然来访,说有要紧事要禀告,臣妾便叫他进来了,结果他所说之事还是叫苏承徽自个儿说吧!
宏正帝看向苏承徽,俊美的脸上面无表情道:你说。
苏承徽忙出列行了行礼,道:陛下容禀,今日宫里热闹,臣下怕公子在宫里孤单,便到听雪堂去探望公子,哪里料到公子的侍婢浮萍支支吾吾推三阻四不让臣下见公子臣下怕公子怀着身子出了什么事,又见浮萍神色有异,便再三逼问,结果那浮萍便禁不住吓说了原来今日琴真坐着旭郡王殿下的马车意欲私自出宫,见他的青梅竹马柳慎言柳大人!
他说着,见宏正帝的表情一沉,语气禁不住染上了几分轻蔑:此事事关重大,臣下不敢隐瞒,因此便连忙到衍庆宫禀告淑妃娘娘知道。
贺兰淑妃闻言接口道:正是如此,臣妾得知此事后,忙叫了蒋临风蒋大人去截旭郡王殿下的马车,果然在御朱门的门口将旭郡王的马车截住了她说着,瞥了眼金在中,语气有些讥诮道,旭郡王好大的威风,不仅三番四次阻挠蒋大人,还说他是陛下您的亲外甥,本朝的郡王,想搜马车,要先想好后果呢!
宏正帝看了眼金在中,面上阴沉不定,却并没有相信她的一面之词,道:将浮萍带上来!
快去带浮萍!贺兰淑妃说着,又转头对宏正帝道,臣妾已叫人控制了听雪堂一众人,也叫人去通知柳慎言了,应该马上就能到。
宏正帝闻言,面无表情地看着贺兰淑妃,道:淑妃真是顾虑周全。
贺兰淑妃却是无比镇定,道:此事事关重大,若是误会一场,又传了出去,岂不是坏了琴公子的名声?再者说,琴公子怀了帝裔有关帝裔之事,臣妾不敢不慎重。
宏正帝眼中寒意流转,却是不再言语。
很快,浮萍被带了进来,她似乎是吓坏了,哆哆嗦嗦地趴在地下不敢抬头:
陛下饶命啊!公子一时糊涂,奴婢也劝过他,可他一心一意想见柳大人,奴婢是劝也劝不住啊!
琴真闻言,面上闪过一丝惊愕,随即却是低了头,再也看不见表情。
第一百九十七章一场空(二)
放肆,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金在中神色凌厉地望向跪趴在地上的浮萍,声音带着寒意,你这贱婢,为何污蔑你主子,污蔑本郡王!你可知道,污蔑主子,这是以下犯上的重罪!
浮萍忙不迭磕头道:奴婢不敢,奴婢句句属实啊!郡爷,公子送给柳大人的信是由我传给你,你与公子之间的联络,也是由我传送的啊,你怎么能转头就不承认呢!
哼,你口口声声说我同情琴公子,我为何要同情他?金在中冷哼一声,居高临下望着他,本郡王事务繁忙,还有这个心思给一个小小的宫妃传书达信?真是可笑之极!
是公子,公子说您若帮忙,他就让老爷帮着宁王说话,以后一起对付国丈爷浮萍说着,膝行上前两步,对着琴真的哭着道:公子,你就承认了吧!你一时糊涂不要紧,可如今都被陛下知晓了,便不要再糊涂了吧!柳大人他虽与公子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可公子如今毕竟是陛下的人了啊!您若再不认罪,恐怕就要连累郡王,连累老爷夫人了啊!
她不仅供出了琴真,还把前朝的琴家也牵连了进来。要知道无论哪个帝王,都痛恨后宫干政、前朝后宫勾结,如今这样说,简直是字字句句将琴真与琴家置于险境。
琴真向来柔弱无争,如今见此人如此无耻下作,竟忍不住一脚将她踹翻在地,寒着声音道:吃里扒外的贱婢!
他虽然柔弱,但毕竟是个男子,又恨极了,因此脚势极重,浮萍被踹翻在地,嘴角都流出血来。因此她哭得越厉害,爬到宏正帝跟前止不住地求饶道:陛下,奴婢真的没有说谎啊!公子是一时糊涂,还请陛下饶过公子吧!
宏正帝的脸色仍是阴沉,问道:你何时替你主子送信,何时联系旭郡王,都一五一十说来,若有半句虚言,朕定不轻饶了你!
是!浮萍忙跪直了身子,老老实实道,奴婢记得是六皇子景王殿下成亲的那日,公子知道柳慎言柳大人生了很厉害的病,便心急如焚,写了一封信想带给他,但苦于无人送信,第二天一早,公子听说沁水长公主和旭郡王一起进宫来看太后,便叫奴婢来长寿宫找旭郡王,奴婢来到长寿宫,见到了旭郡王,便求了旭郡王,旭郡王同情于公子,便答应了送信。后来不知怎么的,柳大人那边一直没有动静,我家公子便着了急,想出宫去见柳大人,便又叫奴婢联系了旭郡王后来旭郡王与公子约定,说今日益阳公主出嫁,宫中守备没有那么严,可以用他的马车混出去今天,今天旭郡王来给益阳公主添妆,公子就上了郡王的马车,打算混出宫去,见柳大人一面
你家公子与柳慎言关系如何?贺兰淑妃问道,仿佛生怕是误会似的,说道,柳慎言是琴公子的表哥,若说是手足之情,听闻他病了,着急倒是也情有可原,虽说私自出宫是过火了些
其实,都能为了他私自出宫,哪里会只是兄弟之情这么简单?在场众人又有几个人会相信?
宏正帝闻言直直地看着浮萍道:你说,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浮萍像是怕极了,视线乱飘,哆哆嗦嗦道:我家公子与柳大人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若不是当初选秀入宫,我家公子恐怕,恐怕早已嫁给柳大人了!
宏正帝的表情随着她的话变得越来越阴沉,直到最后完全沉下来,像是正处于狂风暴雨的前兆。
陛下,也不可听一面之词啊,再听听柳慎言柳大人的话不迟。贺兰淑妃劝解道,说不定真的是这奴婢被人买通了来污蔑琴公子如今琴公子有着帝裔,这事可万万轻率不得啊!
传柳慎言!宏正帝正处于暴怒边缘,望着琴真的双眼红得嗜血,像是要将琴真生吞活剥了一般。
柳慎言很快被传进来,他面色苍白,身体羸弱,似乎仍在病中,但却又比金在中去见他时好了些,他下跪行礼道:微臣参见陛下,参见淑妃娘娘,不知陛下传召微臣所为何事?
柳大人,琴公子是否有托旭郡王传信给你?贺兰淑妃眯起紫眸,先开口道。
这柳慎言似乎有些犹豫,蹙了眉不说话。
说!宏正帝大喝一声,仿佛已经极不耐烦。
柳慎言吓了一跳,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了:是,是微臣,微臣确实收到过琴公子的信,微臣先前感染了风寒,卧病在床,琴公子便写了信来问候微臣,只是,只是他说着,用余光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琴真,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似的道,只是信中言语暧昧,微臣虽与琴公子是表兄弟关系,但琴公子已是陛下的妃子,微臣也已有未婚妻,故而并不敢回信,也不敢声张。如今把微臣叫来不知琴公子可是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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