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父皇言明了,想让涵儿在府里住段日子,他允了。如此咱们便尽管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日后父皇再想要回去,咱们只作不知道,耍赖作痴,自然就要不回去了。郑允浩的声音温柔如水,等他会说话了,咱们就教他叫父亲叫爹爹,等他会走了,我便教他练武,再大些,你便教他读书识字,然后,咱们为他娶一房妻子,生一些小娃娃,咱们就含饴弄孙,享尽天伦
丹凤眼中盈盈的水光如同月光下的湖水,澄澈得刺眼。
只是怀中人绝看不到。
金在中想要应他,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哽住了,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你描画什么将来,我明明只剩两个多月的余生。
害得我也好舍不得死去。
只想活得更久,更久,直到青丝化作白发,红颜变作枯骨,我们厌倦人世,涵儿长大成人。
可是,我怎么可以?
最后,他伸出手拥住他的背,笑道:说什么荒唐事,我答应,陛下肯答应吗?说着,从郑允浩怀里出来,袖子一动,掉出一个香囊落在手心,边放到鼻下细嗅,边道:我才哄了涵儿睡下,你瞧又醒了,你这要当父亲的快来哄一哄。
郑允浩别过头,瞧了郑允涵一眼,见他双眼睁得大大的,正好奇地看着自己,便上前弯腰摇了摇摇篮:涵儿,你爹怨我呢,还不快睡?否则你爹又要数落我
金在中嗅着香囊,见并不明亮的灯光下,郑允浩一身玄衣站在那里,柔声细语地安慰着摇篮里的小儿,光晕落在他侧脸上,撒下一片为人父的慈爱温情。
美如画卷。
第两百一十章龙困浅滩(二)
韩非伸手拉住金希澈,神色有些冷冽:希澈,他随口胡诌罢了,你无需放在心上。
不,不对。金希澈伸手拂开他的手,面上带着些许恍惚,他说的都是对的你是龙困浅滩,阴差阳错但他说你我非命定之人,我却是万万不信!
那老头儿看着他,幽幽道:你又何必勉强?
金希澈冷笑了一声,道:我却是偏要勉强!
韩非闻言,心头一震,微微敛起了眸子望他:希澈
金希澈笑得更放肆:若有人挡我,我便杀他;若鬼神拦我,我便诛他;若上天欺我,我便亲手覆了他!
那老头儿闻言却是变了脸色,直摇头叹道:痴儿!痴儿!
韩非伸手再一次拉住金希澈的手,问那老头儿道:老人家,你似乎知道其中玄机,不置可否告知一二?
那老头儿闻言蹙了蹙眉,又掐了个指诀,随即惊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说着笑了起来,望向金希澈与韩非道,原来早已有人更改了天机你们便放心去做吧,这一世,你们必定善始善终,不过下一世
老头儿说着,一脸玄机地道:就要看你们的运气了。说着,也不再管两人,转身走了。
金希澈有些莫名其妙,喃喃道:莫不是个疯子?我竟还与他说了这些话,岂不是比疯子还要疯?
韩非闻言忍俊不禁,捏捏他的脸道:方才听你说这些话,我也只当你是疯了
你说什么?!金希澈的美目瞪向他。
韩非唇畔的笑容愈甚,一把搂住他的腰将他抱进自己怀里,低声道:不过,若真有这时候,我定然陪你疯。
放你的狗屁,放开老子!金希澈的脸上有些绯红,嘴上虽凶,但挣扎了几下便没有再挣扎。
韩非的脸皮已经被磨砺的非比寻常,俊雅的眉目流露出些许邪魅:夫君的这些狗屁话,你不是向来最爱听么?
金希澈脸更红,嘴上却道:去死吧你!哼!
说着,推开他大步出去了。
韩非在原地温柔的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两人终究没有去看戏,原路回了南越王府。
刚进了院子,就有一个下人埋着头急匆匆走出来,一头撞上了金希澈,忙道歉道:小人死罪,小人死罪,惊扰了公子,真真是死罪!
金希澈虽脾气大,但并不斤斤计较,不过被下人撞了一下,也没放在心上:快滚快滚!
那下人忙磕了头,出去了。
跟上来的韩非问道:怎么了?
无事。小事一桩,金希澈也没放在心上。
希澈哥,你回来啦!从房里出来的水中月见两人回来,高兴得不行,苍梧说会给你们一个答复,你们便不要走了,好不好?
金希澈闻言挑了挑眉,道:那便要看他的答复是什么了。
他终于有空了?韩非问着,唇角带着些许讥诮的弧度,我还道他此生是做不出决定了。
嗯嗯,他说你来了便去找他呢!水中月使劲点头。
好,那我去找他。韩非看了眼金希澈,希澈,要不要随我一同去?
金希澈却是懒洋洋地望他一眼,道:你自己去罢,我懒得去。
好。韩非点点头,转身去找夜苍梧了。
希澈哥,你反正也无事,不如陪我去看《山河恋》?水中月睁大了眼睛期盼地望着他。
金希澈抓了抓脖子:怎么这么痒?
嗯?水中月疑惑地望着他像只猴子似的东抓一把西挠一下。
怎么这么痒?金希澈越挠越厉害,脖子上都快破皮了,对面的水中月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面色惊惧道:
别抓了希澈哥!你,你中毒了!
什么?金希澈诧异地看着他。
你中毒了!你被鬼见愁咬了一口!水中月拉着他忙往院子里走,苍梧不好了!苍梧不好了!希澈哥中毒了!
两人疾步走进房里,房里的夜苍梧和韩非俱是被二人的动静吸引了视线,夜苍梧道:
怎么了?有事好好说,别急。
水中月忙道:不好了,希澈哥被鬼见愁咬了一口!
什么?夜苍梧放大了瞳孔,紧紧蹙起了眉。
韩非见状,气息几乎屏住了:鬼见愁是何物?
夜苍梧欲回答,却见金希澈伸手要抓自己的皮肤,忙上前点住了他的穴道:不能抓,你会越抓越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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