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一无所有,他能依靠的便是那个alpha想要羞辱折磨他的一点执念,这是他唯一的资本,他必须抓住这一点点毫无希冀的希冀,咬着牙也要支撑下去。
同同不知道是否还活着,可至少他不能先放弃了,他不能让莉莉姐唯一的血亲都没了。
温墨咬着牙,努力地拖着身体爬进了浴缸,温水中,他慢慢放松了身体,微微蜷缩着趴进了浴缸的怀里。
*
霍衍已经把云上金屋当成了常住地,他白天在基地,威严冷峻,高高在上,运筹帷幄。但到了夜里他推了一切的应酬,将全部心思放在了一个Omega的围驯上。
霍衍满头热汗地钻了出来,温墨亦是发根湿透,二人对视着,温墨发着抖,却是紧紧抱着他,亲亲我。
他低低又可怜地求。
他的唇被恶狠狠地咬住了,尖锐的痛疼立刻化为粗暴的吻。
性是什么,是人类生殖繁衍的原始根本。上帝大概已经疲于这项伟大又枯燥的造人大业,于是亲自授权人类,但祂一向公平,慈悲地赋予了它的快乐,然而于贪欲的人类来说,性早已远远超过了那个正派伟岸的理由,它甚至能够让彼此隔阂的人一样拥有人间最热情的交融。
它是上帝亲自打开的,潘多拉的魔盒。
明天搬回别墅,alpha热烈地抵住他的额头,但声音却是刻意的冰冷,有人会来接你。
知道了。
温墨惓极了似得抱着霍衍的腰,脆弱的垂下脖颈,将脑袋埋进了他汗湿的胸口。
*
在云上金屋待了一个多月,温墨终于出了门。
两个安保人员一路护送着他下了地库,一辆黑亮的豪车已经守候在在了那里,温墨上了车。
然而车并没有一路开回别墅,而是辗转着上了山,驶进了一个殡仪馆。
看见大门的那一刻,温墨一下重重地瘫软在皮质的座椅上,他仿佛失去了所有气力,坐在那里便开始掉眼泪。
他紧紧抓着安全带,哭得像个失去了一切的孩子。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并没有催促这位上级特地交代过的贵宾,他们静默地在一旁等候。
许久之后,温墨终于下了车,他一步一步走向了场馆。
厚重的大门被推开了来,偌大的厅正中摆放着一个透明冰棺,里面躺着的女人面目平静,入殓师出神入化的技术让死去多时的女人只像是睡着了一样,她躺在一片花丛中,双手交叠着优雅地放在小腹上。
温墨止住的眼泪又忍不住啪嗒啪嗒地落下,他趴在了冰棺上,双肩颤抖无声恸哭。
这一天,温墨在殡仪馆待了一天,他一直守在冰棺边,除了流泪他没有说任何话。
他亲自目送着女人进了焚化炉。当火焰吞没女人的那一刹那,他突然大喊:莉莉姐!快跑!
都说人死后灵魂会一直驻留肉身,留恋着爱着的人们,温墨是多么害怕她的灵魂会被灼伤,入不了天堂。
他的眼泪簌簌落下,声嘶力竭叫喊,到最后他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他唯有紧紧地抓着铁栅栏,用着最后一点气力喊道:妈妈。
他哭得不能自己,张着口型。
妈妈快跑。
*
当霍衍来到这座陵园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部暗了下来,陵园内昏黄的灯光渐渐亮了,工作人员一路带着他到了一个刚刚落了碑的陵墓前。
他看见Omega的脑袋靠在了墓碑上,身体微微蜷着,像个没有安全感一样,他已经睡了过去了。
霍衍吐了口烟,将烟头弹在地上,踩熄了。
他面无表情地俯身,将Omega打横抱起,往陵园出口处而去。
第40章他们
车轮压过柏油路面,带起零落的尘土,快速消逝于尽头。
车厢内很安静,淡淡的皮革气息萦绕,街上的霓虹已经亮了,投射进来一点五颜六色的光晕。霍衍面色冷漠,他揽着那昏睡的Omega在怀里一言不发,或许是嫌弃太过沉闷,他打开了就近的车载视频,女主播正专业地播报着近日的热点新闻。
是一则帝国医科大学的讣告,为病毒研究方向做出巨大贡献的李响教授近日因心脏病突发离世。
不屈的灵魂永不被磨灭!李响教授是我们这个时代最伟大的斗士!新闻穿插着孟进在追悼会上激情的演讲画面,他神情坚毅,眼眶里饱含热泪。
曾经被下达绝密通缉令的他们,如今已然彻底是另一个境况。
新闻的画面定格在李响墓碑上的那张黑白照片上,他的墓志铭上是孟进亲自提笔的三个字。
敬自由。
温墨慢慢地睁开眼睛,他仍保持着依偎的姿势,微微红肿的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瞧着外面璀璨的霓虹。
霍衍知道他醒了,也看到了,只垂眸看他,讥道:好一个Omega的精神领袖。
温墨默了默,他轻声道:是啊,他们虚伪、自私、卑鄙,可以为了利益不惜牺牲同伴,毫无底线他们简直
他闭上了眼睛,自嘲笑了笑,普通得跟alpha没有什么两样。
对一个alpha来说,这当然是一个极具讽刺的回话,尤其是他刚施恩满足了他的一个祈求,他应该得到的是Omega的温顺柔软而不是一句讽刺,但意外的是,霍衍并没有被拂逆的恼怒,虽然他面上看上去不悦的样子,但却颇为轻松一般抬起了手,像抚着一只猫一般顺着他柔软的头发。
牙尖嘴利。
很快,他的动作极其细微地一僵。
女主播继续播报另一则新闻,是今天那场广为人知的家族联姻,婚姻的男主角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燕尾服,他的头发被高高梳了起来,面目轮廓更是深刻,显得英俊非凡,他挽着他家世高贵的美丽妻子,在漫天的白玫瑰花瓣中一同走进了圣洁的教堂。
怀里的Omega只淡淡地瞧了一眼,像是不感兴趣一般垂下了眼眸,他依偎着霍衍,很是乖巧。
霍衍瞧着他的温顺,牙根动了动,好心情全被破坏了。
他冷冷地朝司机到,改道,去洪山。
司机立刻应了,很快,汽车驶出了繁华的市区,往郊区去了。
这座郊外的军用靶场早已获知了有贵宾来的信息,在车还未到达前,沉重的铁门已提前缓缓开启,不多久,在警卫的引导下,汽车驶入了车库。
男人下了车,一把将温墨扯了下来,他冷笑一声。
今天心情好,给你个机会。
他并没有阐明什么机会,但温墨像是猜到了什么,他抿起了唇,心里开始砰砰砰地跳了起来。
男人当然知道他已然明了,狭长的眼睛微微一眯,五发子弹,环数超过我,我允许你提个条件。
温墨紧了紧手,好。
霍衍嗤笑一声,迈着两条长腿往大门走了去。
靶场早已经备好,这是霍衍专用的练靶的地方,霍衍走了过去,熟练拿起了枪,迅速上膛,他连片刻的休整都无,像是炫技一般,对着靶子砰砰砰砰地连开了四枪。
当看见电子显示屏上的环数,温墨几乎是呼吸一滞。
四个十环,且是短短一秒内快速击发,几乎如机器一般精准,他留了一枪未打不过就是一种高位者戏谑的心态,他已经布好了陷阱,放好了诱饵,只等Omega不自量力跳进来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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