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忍受石家人的试探和鄙薄,可以接受石朝云一次一次的拒绝和忽视。
但柏青不行。
一丝一毫都不行。
如果石朝云对柏青仍有不忍心,不确定,随便什么,那书中的命运还是会来临。
池润衣看到石朝云眼中冷酷蛮横的自己,他补充:如果你做得到,我们可以重新试一试。
只是试一试,不确定要不要再一起。
拼尽全力,一辈子一次就够了,他没有再多的胆量。
眉心微皱,眉宇压低,这是石朝云耐心告罄的象征,他认识的池润衣不是这样咄咄逼人蛮不讲理,也许是应激反应。
但就事论事,他们的感情,总是牵扯柏青做什么。
而且柏家和石家多年友好,不可能从此再不联系,除非真的有什么大事交恶。
石朝云不想和池润衣再吵架,沉吟道:可以。池润衣意外:真的?石朝云:我可以做到这一点,但是我也有个要求,衣衣,你可以和宴云谏不再来往吗?你们之间太亲密了,这让我很..
四目相对,隐有对峙之意。
池润衣缓缓摇头:这不一样。
他和宴云谏是朋友,宴云谏帮过他很多,因为自己的事波及宴云谏,莫名其妙被自己帮助过当做朋友的人绝交,这对宴云谏来说不公平。
话到这里,基本算是谈崩了。
池润衣明白石朝云的谈判技巧,无法接受和柏青不相往来,所以干脆抛出一个他也无法接受的要求,这样好像扯平了。
但对他来说,他们根本不是在谈判。
还不如不道歉呢。
池润衣看到石朝云眼里的失望和谴责,那是「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的神情。
这种眼神,又挺熟悉的。
他无法克制的代入梦中,别过头不想说话。
石朝云:很晚了,你先休息吧,我们改天再谈。
他冷着脸,但语言还是尽量平稳着,其实想说自己的嫉妒和不安,但隔壁就是宴云谏,这话就怎么都说不出口。
池润衣:不了。
石朝云看他。
池润衣:我不想再和你谈了,不管是谈什么。
石朝云冷下脸,危机具象化,深不见底的眼眸冷冽而压抑:你喜欢别人了?是宴云谏?你说不喜欢我,是因为喜欢他了?
种种画面涌上心头。
什么时候开始的?在宴云谏和池润衣一次又一次约吃饭,约喝酒,还是在这里谈天说地
池润衣被他逼到墙角,他从来没有见过石朝云这么具有压迫感的样子,强势而冷酷,带着怀疑和暴躁,就这样给他定罪。
原来在他心里,他是这样一个人。
失望或者别的什么,再不想多说什么,一个字都不想。
石朝云捏着池润衣的下巴:说话?是因为宴云谏吗?他哪里比我好明明是你说喜欢我的,是你说..
没有等到回答,他已经被池润衣怨恨又委屈的眼神击败,抬手遮住池润衣带着潮意的眼睛:不要这么看我..
他低头去亲吻他,想要找到以前的甜蜜。
池润衣偏头躲开,但无处可躲,他在同龄人中也算体力比较好力气比较大的,但比起石朝云差的太远。
这时才真正意识到两人之间的悬殊。
他咬了石朝云一口。
剧烈的喘息,混乱中看都石朝云眼中的血丝,这是他不熟悉的人,挣扎中一拳打在石朝云脸上。
短暂的寂静。
池润衣擦了擦嘴巴,近乎崩溃:是!你都猜对了,我不喜欢你了,我喜欢别人了,喜欢宴云谏,我就是这样一个朝秦暮楚朝三暮四的人,行了吧!
他声音很大,不知道震没震到石朝云,反正自己好像不大争气的流了眼泪。
石朝云呼吸沉重,死死盯着池润衣,几秒种后一拳砸在了墙壁上。
几秒钟后,房门被打开,宴云谏冲进来。
他的房间在隔壁,一直开着门,然而酒店的房间隔音很好,听不到隔壁的说话声,但砸墙那一下却听得分明。
进门后看到池润衣被逼到墙角,不禁骂了一句脏话。
白天还高高兴兴的,才一会儿就..
看到宴云谏,石朝云被池润衣的眼泪砸懵的暴怒立即复苏:滚出去!
宴云谏一脚踹开挡路的椅子,怒气冲冲:酒店是我订的,该你滚出去才对!
之前池润衣不住这个酒店,在另外一家,但他知道这个酒店夜景更好,餐品也首屈一指,所以自作主张给池润衣换了酒店,硬催着人搬的地方。
默认两人只是偶遇才结伴的石朝云:..原本只有这样想才能克制得住心中的嫉妒,才能安抚暴躁又不安的情绪。
但宴云谏的话无异于给了他一耳光。
石朝云握着池润衣肩膀的手指情不自禁的用力:好,很好,好得很!
作者有话说:
下一更在晚上12点左右,么么哒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4章他杀了人?
池润衣从没见过石朝云这么生气,握着他肩膀的手几乎要将肩胛骨捏碎,下意识挣脱,眉心紧皱,脸不由偏到一边,是标准的回避姿态。
宴云谏怒道:放开!没看到他已经很难受了吗?
石朝云的手从池润衣的肩膀滑下,转而握住他的手臂,厌恶的对宴云谏道:这是我们之间的事,用不着你插嘴!
宴云谏不屑道:你们之间的事?我是他的朋友,你呢?
石朝云沉默。
是..他们之间已经分手了。
前男友?
有时候好像是比陌生人还不如的存在。
在打击石朝云这件事上,宴云谏向来不遗余力并且能精准踩点:衣衣,告诉他,你不想再跟他纠缠,什么柏青柏红,随便什么,你最近不是过的很好吗?
在再次遇到石朝云之前,池润衣的状态明明很好。
石朝云看向池润衣,他的眼睛上还有方才暴怒时泛起的红血丝,蕴着戾气和冰冷:不想跟我纠缠,是跟他吗?你说你喜欢他,那我算什么?
宴云谏满腔怒气骤然停滞,什..什么?但这种周身顿然僵硬的状态只维持了不到一秒,他若无其事,似乎不怎么奇怪一样。
被石朝云紧紧盯着的池润衣,心虚的缩了下手指,但他暂时顾不上宴云谏,硬着头皮平静道:我们之间不管是什么,都已经结束了。
石朝云笑了一声,他总是得体沉静的,但这一笑却有说不出的落拓自嘲:是我自作多情了。
池润衣鼻腔酸酸的。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要争气,动不动掉眼泪真是很丢脸,但忍不住,一时又想到柏青,书里的还有现实里的,都是那么心机和可恶。
想到此处,软弱的情感消弭无踪。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就这样吧。
石朝云低头看着池润衣:衣衣,他声音有些哑,但是很柔软。
池润衣原本低垂着眉眼,禁不住抬头看他,骤然心神一震,他看到石朝云眼底似乎有水光滑过,极快的一瞬间,然后又不见了。
石朝云松开了攥着池润衣的手,几若无声: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他没有看宴云谏,径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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