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溪虽然主动说过想亲江依这样的话,但当一个成熟的风情的女人真这样向她靠过来的时候,她又怂了。
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像什么呢?江依有天给她吃过的跳跳糖。
郁溪认怂,乖乖说了一句:疼。
江依哼了一声,放开郁溪的下巴:走,姐姐带你去医院。
郁溪低头,把手里的笔握得更紧:我不去。
她最讨厌去医院。
一当然是因为穷。二是因为她小时候看过她妈妈,在医院里被绳子绑着,是怎样拼命的挣扎嚎叫。
那是她一生都忘不掉的场景。
想起来都发抖。
江依的眼睛又眯了起来:你真不去?
郁溪低着头:不去。
江依不知道这小孩儿怎么这么倔,她看起来像是生气了:你不去我就不管你了。
郁溪还低着头:哦。
江依真生气了,撇下郁溪转身,踩着高跟鞋啪嗒啪嗒走了。
等到那阵高跟鞋的声音彻底消失了,郁溪才抬眼望了过去,仓库门口空荡荡的,一缕惨黄的夕阳照进来,显得有点儿凄凉。
郁溪扯起嘴角笑了一下:骗子。
不是说永远都不会走的吗。
不是说永远都不会离开我走掉的吗。
作者有话说:
江依:(拎起郁溪的领子晃两晃)这小孩儿你们谁要谁拿走!
作者:不,她们只想要你
对了(暂时)改了名字也不是改了就更好换个手气而已因为这数据就是一如既往的垮=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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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我漂亮么?
在废弃仓库刷题刷到深夜,郁溪混不下去了,只好背起双肩包回家。
今天她一个人,没有江依在她身边,她不敢往镇中心走,那烟火气十足的炒粉摊注定与她无缘。她顺着小路走着,路过馒头摊,花五毛钱买了个冷馒头。
她边走边啃,嘴角好不容易愈合一点的伤口,这会儿一张嘴又扯开,淡淡斑驳的血迹印在馒头上,一小点一小点的粉红。
郁溪心想,以前怎么没觉得这馒头这么噎人。
走到舅妈家门口,郁溪意外的看到堂屋里没关灯,愣了一下。
她走进去,就看到舅妈抱着双臂坐在那里,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看到她走进来冷哼一声。
她没理,自顾自背着双肩包往她的小隔间走去。
舅妈叫:你站住。
郁溪挺平静的回头看了舅妈一眼,舅妈站起来冲到郁溪面前,看着她脸上的伤又冷哼一声:小贱人,我就知道是你惹的好事。
郁溪没懂:嗯?
今天阿轩回家,我看他被人打成那样,问他怎么回事他还不说。舅妈声音越来越尖:阿轩那么老实怎么会跟人打架?肯定是你在学校惹事,连累我们阿轩被人打。
郁溪连扯都懒得跟她扯,平静的转身:我回房了。
你跑什么跑?舅妈一把扯住她双肩包的带子,力气那么大,双肩包本来就不结实,被她扯的带子都断了一半,嘶啦一声。郁溪被扯的晃了两晃,舅妈的一巴掌已经劈头盖脸落了下来。
郁溪耳边嗡嗡的,右脸颊立刻就肿了起来,脸上那些伤口更是火辣辣的疼着。
舅妈还在骂:小贱人,以后再被我知道你连累阿轩挨打,我跟你没完
郁溪理都没理,平静的背着双肩包往她的隔间走去。
从小到大受的冤枉那么多,她已经习惯了。她脑子清楚,知道跟这种有理说不清的人,越纠缠,越麻烦。
走出堂屋走到天井,郁溪在月光下深吸了一口气再忍一个月,忍到十八岁成年,忍到高考以后,她就什么都不用再忍了。
这时天井角落传来怯怯的一声:溪姐。
郁溪转头,看到曹轩一张微胖的脸,从他自己房间的门边伸出来,看堂屋的灯已经灭了,才走到郁溪身边。
递给郁溪一个苹果:溪姐,这给你
郁溪伸手接过:谢谢。
曹轩的头有点大,这会儿愧疚的低下去:溪姐,对不起
郁溪知道曹轩,生性和他爸一样懦弱,在暴躁的舅妈面前,根本不敢为她辩护,死咬着牙不把事情推到郁溪身上就是他最大的勇气。
可至少他对郁溪有愧疚,他知道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郁溪对人的要求真不高,是非分明也就够了,所以她接了曹轩的苹果,挺平静的对他说:你回房去吧。
曹轩伤的没郁溪重,这会儿脸上也都被舅妈涂满药了,他在月光下又叫了郁溪一声:溪姐。
郁溪已经在往隔间走了,这会儿回头。
曹轩特别认真的说:溪姐,你一定要考上大学,我今年的新年愿望、生日愿望,都是这个。
考上大学,你你就可以离开我们,离开祝镇了。
郁溪点点头:好,谢谢你。
她背着自己断了一半带子的双肩包向隔间走去。
******
郁溪回到隔间,又点着破到不能再破的台灯刷了一会儿题。
这儿发生的破事越多,她就越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儿。高考,是她绝不能失手的唯一机会。
这儿仅存的美好,好像只有江依,那个像不真实的奇迹一样出现的女人。
可现在江依也走了。
在废弃仓库,因为她不听话不肯去医院,江依离开了她。
直到夜很深了,郁溪才关灯上床。
平时刷题刷累了,入睡是很容易的,只不过今天,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脸上的那些伤,白天还能忍,入了夜却疼得厉害。
郁溪翻腾了一阵,索性放弃了入睡,搭着薄薄一张旧毯子,侧身躺着望向房外的天井。
她这木板搭出来的小隔间,实在不能算一间房,连门都没有,一览无余望到的天井里,月光洒下来,照在泥缝里生出的一株杂草上,其实是挺美的一幕。
郁溪想起她妈,其实也是个挺美的女人。以前外婆家也有个类似这样的小院子,有时候在这样的月夜,她妈会在月光下跳舞,嘴里哼着郁溪没听过的歌。
郁溪望着天井里的月光,心里有些恍惚,直到月光下真的出现了一个女人。
如果是在别的地方,深夜突然看到有人的第一反应,应该是家里进贼了。可这儿是祝镇,人均赤贫,家里都没什么可偷的,院子上的锁也都形同虚设,坏了也不修。
而且突然出现在月光下的女人,郁溪还没看清她的身形,鼻端就先透过那浓郁廉价的香水味,闻到了一阵熟悉的栀子花香。
是江依。
江依进了天井,找到郁溪的小隔间后,也没进来,斜斜的倚在门框上,给自己点了根烟,留给郁溪一个月光下的剪影。
月光飘啊飘,烟雾绕啊绕。
郁溪呆呆望着江依那美得出奇的侧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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