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踏浪接着说到,没有前途的人,凭什么跟月折枝在一起?
你肯定知道月折枝是炉鼎,炉鼎需要的是同他双修的道侣,不是你这种没了前程的废人。
你这种破了道的废人根本活不过五百年,五百年后,你要月折枝给你陪葬?
容衍闻言,看向月折枝。
话尽于此,你最好考虑清楚该怎么做。凌踏浪瞟容衍一眼,他视线落回月折枝身上。
月折枝目光正在他们之间打转,似乎是察觉他们背着自己在交谈什么。
哥,我想到要什么奖励了,你跟我来。凌踏浪与容衍谈完话,彻底不想质问月折枝和容衍是什么关系了。
他大抵猜出月折枝和容衍是一对暗地相通的情人了。
既然猜出了,何必质问?
质问除了得到让他嫉妒的话还有什么?没有了。
凌踏浪向来会趋利避害。
他虽然不明白月折枝和容衍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也不明白容衍回归心宗不过一年多的时间,月折枝怎么会看上容衍,但这不妨碍他把月折枝从容衍身边拉回来。
在他看来,月折枝本来就该是自己的。
容衍算得了什么?他既没有与月折枝从小到大的经历,也没有程尊者的认可,玩玩就算了,做不得真。
凌踏浪想及此,心中冷嗤了声,忽然冒出一个阴暗的念头。
要不,阴死容衍算了,留着始终是根刺,哪怕只是玩玩。
心里如此想着,凌踏浪笑容更加灿烂。
月折枝没有看透凌踏浪笑容底下的阴暗。
在他印象里,凌踏浪还是那个被凌家不重视的小可怜,只会乖巧地跟着他胡天海地。
我要送小师弟回容家。你直说要什么奖励,我日后给你。月折枝认真道。
他虽然提前知道了容衍的情况,但凌踏浪确实老实遵守约定了,如此,月折枝自然不会毁约。
若是毁约,岂不是显得他半点不讲道理,又爱拜托人帮忙又爱贪小便宜。
月折枝才不是那样的人。
凌踏浪闻言,笑容凝固,他冷冷地看向一直没吭声的容衍,随即道:我叫人送容少主回去,你不必担忧。
这月折枝看向容衍。
容衍垂着眼帘,一身病气。
哥,走吧。凌踏浪说着,去拉月折枝手腕,他那么大一个人,几百米而已,又不会丢。
话音刚落,容衍伸手拉住月折枝衣袖,他轻轻喊了声。
折枝。
凌踏浪:
凌踏浪觉得容衍拉衣袖,喊月折枝的画面有点眼熟,他凝神想了想。
猛然发觉容衍在演他!
这分明是他在容家大门前拉着月折枝要奖励的手段。
你要脸不要脸?我刚才说得,你没听进去吗?凌踏浪传音道,声音生冷。
容衍并不理会凌踏浪,他之前学着凌踏浪博同情,已经尝到甜头。
拉着月折枝衣袖,容衍耷拉下清冷锋利的眉眼,他把自己姿态放得极低,声音清冷如玉石击地。
你送我好不好?外人我不放心。
瞧容少主这话,凌家难道会害你不成?外人?送你走一程,那不就是熟人了。凌踏浪眯起眼睛道。
容衍只是看着月折枝,并不说话。
容少主,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不知。
我父亲常说你聪慧
好了,都别说了!
月折枝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说着说着就带上火药味,互相呛起来了。出声打断他们对话,月折枝暴躁地一边一个,全拍开。
你们再说,我剁了你们喂小白,别以为我不敢。
九阶妖虎自闭中,隐隐约约听到月折枝在喊它名字,翻身一跃而起,从凌踏浪身后把自己塞进包间里。
顿时,包间显得有点拥挤。
月折枝:毁灭吧。
月折枝真的想掉头就走人,他压下火气,扫在场两人一虎一眼。
九阶妖虎看懂了月折枝暴躁的眼神,抓了抓地板,讨好地送上自己毛绒绒的脑袋让rua,只是脑袋还没送上去,半路就被凌踏浪按住了。
他果然最讨厌这类长毛的生物,就知道讨好卖乖。
哥,我不跟容少主说了,我们走吧。去晚了其他人等急了。
月折枝心念一动,其他人,谁?你不说要奖励吗,为什么带我去见人?
我要的奖励就是你去见见他们。你知道他们是谁,我们以前的朋友。
他们一直想见你,只是你不愿出来。今日,他们听说我见到你了,便让我约你出去聚聚,同行的还有宋寒松。
凌踏浪撒谎不打草稿。
其他年少与月折枝同为好友的人根本不知道他见到了月折枝。
但这没关系,一个一个约出来就是。
现在可比平时好约出来多了。
大部分世家门派缉拿妖魔失利,加之鬼蜮中,一群尊者被困,每个人心里有吐不完的苦水,就是没有苦水被大环境一感染,也有苦水。
苦水一多,当听说旧友相聚,怀念当初平稳、意气风发的过往,为了发泄和逃避,自然而然就来赴约了。
走吧,走吧。凌踏浪道,别叫人等急了。容少主我叫人会好好送回容家,这不还有九阶妖虎吗?叫它一起去,不能宠着,一天到晚只会干饭。
凌踏浪说着,拍了拍九阶妖虎头颅。
九阶妖虎被拍恼了,它扭头就想咬凌踏浪。
你才只会干饭。
凌踏浪笑眯眯按紧九阶妖虎头颅,硬生生压着九阶妖虎,不让他咬自己。
月折枝没注意着一幕,他心里纠结着要不要去,确实很多年没有见旧友了。
容衍大概学到凌踏浪博同情的精髓了,他举一反三,忽然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月折枝心里纠结刹那间被担心取代,他焦急扭头看向容衍。
我没事。容衍微微蹙起眉,他弓起手背,遮掩住唇,月折枝却看到一串浓稠的血液从他下巴淌落于地。
既然是好友相聚,大师兄便去吧,不用顾及我。
容衍说着又是一阵剧烈咳嗽,咳得全身发抖,脸色煞白,他似乎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侧身压下咳嗽,只余一阵闷音。
月折枝见他这样,哪里还有心思想什么聚一聚的事,他立刻取出乾坤袋内的回元丹。
去漳州的路上月折枝仔细翻看过容衍给的乾坤袋,乾坤袋里的灵药属回元丹最温和,不会与其他药力产生不适反应。
张嘴。月折枝快步绕到容衍面前,捏起两枚回元丹喂到容衍嘴边。
容衍眼眶被硬压着的闷声刺红,指缝也溢出些血液,瞧着极其狼狈。
快点张嘴。月折枝心急如焚的催促。
凌踏浪见状,咬紧牙,两边侧颚因肌肉绷紧而鼓起。他死死盯着容衍,目光阴森,活脱脱一匹恶狼,恨不得冲上去撕了容衍那层伪善的皮。
容衍余光看到凌踏浪的表情,停止了咳嗽,他松开遮掩住唇的血,垂眸靠近月折枝指尖,舌尖带了点血,卷过月折枝指尖。
月折枝指尖顿时泛起一阵酥麻,他手一抖,容衍已经若无其事地咬走了回元丹,仿佛刚才是不小心碰到的。
好点了吗?
指尖沾着点湿意,还有几缕血丝,月折枝不自在地收回手,他半掩于发丝下的耳尖有点红,将手背到身后,月折枝捻去指尖湿意和血腥味。
容衍蹙起眉,眉头又很快舒开,他拿出手帕擦去嘴角血液,声音又哑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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