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援无所事事,便在迟骋的床上滚过来滚过去,塞着耳机听音乐,早把这一周里在内心里不停地发誓赌咒,一定要坐稳榜首,让迟骋不得翻身的事抛诸脑后了。
可听着听着,他想起迟骋那只根本没有打开的信封,心情又莫名的不爽起来。
迟骋早习惯了一个人待在家里,他全情投入地写着试卷,早忘了床上还有只滚来滚去的活物。
池援这无缘无故的一声吼,吓得迟骋手猛得一抖,笔尖在试卷上拉出了一条长长的黑线,连心脏都差点从嘴里蹦出来。
迟骋顺了顺气,捊着胸膛平复了自己受尽的小心脏,看着一脸郁闷的池援,没好气地问道:你毒发了吗?这一嗓子吼。
嗯,身中剧毒,马上就在身亡了。
说人话!
我就是好奇哈,老徐给你的那个厚厚的信封,你是不是至今都没打开过啊?难道你就一点儿都不好奇,会有些什么人对你说了些什么话吗?
反正不知道是谁写的,为什么一定要看呢?
那你也没有一点点特别的期待吗?
期待什么?意见建议?还是告白?
昂
没有!
迟骋的回答干脆而果断。原来,他对那些所谓的同学们的心里话,没有一丝一豪的期待啊。
原来如此!池援将目光移到了别处。是啊,对于没有期待的东西,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去看呢?
这时,门响了。
去开门!
不是你家吗?为什么是我开门啊?
迟骋的目光不怒自威,毫不吝啬地全部落在了他的身上,池援瞬间怂了。
好好,我去我去!
池援翻身下床就去开门。整个屋子里,只有迟骋的卧室亮着灯,柔和的光线从敞开的门里洒出来,一片昏暗不清,池援开了门,戴国超的身影出现在光线昏暗的门前。
迟小爷,钥匙给你带回来了,走了哈!
戴国超正拿着手机给毛江回消息,见门开了,只暼到了一角熟悉无比的粉色卫衣,便头都没抬就将钥匙递了出去,转身就准备上楼了。
开门人接过钥匙说了一声谢谢,然后问他:你这就走了?不进来坐坐?
戴国超一听,艾玛,声音不对啊,一转头,门口赫然站着的是穿着迟骋衣服的池援。
卧槽!怎么是你!你你你你他妈居然穿我家迟小爷的衣服?
看到这情形,本来已经要走了的戴国超又倒回了过来,直冲冲的进了门,就闯进了迟骋的卧室。
池援跟在后面也进了卧室,然后顺势就又懒洋洋地瘫在了迟骋的床上。
这这这这什么情况啊?他怎么穿你的衣服啊?居然还躺你床上?
不然呢?让他光着站边上?我没那个癖好。
不是,你你
戴国超太过震惊,以至于满脑子问号堵了一嗓门眼儿,完全挑不出词儿来表达他此刻纷繁错杂的心情。
卧室里除了迟骋坐着的那把椅子,能坐的便只有床了。戴国超正准备往床上坐,迟骋手疾眼快地冲过去,一把将还没落座的戴国超拎了起来,丢到了椅子上,然后自己坐在了床上。
你们卧槽!为什么他躺都能躺,我连坐都不能坐啊?
滚回你家换了衣服再来坐!
迟骋说完,突然觉得这个场景好生熟悉。
曾几何时,自己从外面玩回来想玩直接躺床上,便是被妈妈揪起来,将外面的衣服全脱了或者换了才能躺床上去。那时候的自己,是有多么嫌麻烦多么抗拒,可如今,他却照做得自然而然。妈妈对他的各种习惯的培养和要求,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全部化为了他的行动自觉。
戴国超哪里肯揭过,跳将起来撒泼道:
哼,池援也穿着外衣,凭啥他能躺你床上啊?
池援听着他俩的争论,渐渐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下意识地坐起身来,挪一挪,再挪一挪,干脆挪到了离二人最远的一角,勉强还跨坐着一条床边儿。从戴国超的话语中,池援发现,迟骋对干净的执着程度已经超乎他的想象。
他无法想象上一次醉酒之后,迟骋是怎么忍受自己从外面浪回来,又在他的床上睡了一夜的。的确,这次看到了床单被套,确实全部都被换过了。
啊!没天理!不公平!差别对待!双标!我是你从小玩到大,居然待遇这么差!还不及池援十分之一!怪不得毛江说让我送了钥匙赶紧回家睡觉呢,迟骋,你现在对我一点都不如以前好啦!哼!我走了,告辞!
戴国超哀怨无比地控诉着,池援如坐针毡,干脆起来靠着墙根站着了,像做错了事的小孩一般。他觉察到,因为自己的出现,他们三个人之间原有的平衡关系正在被逐渐侵蚀,重塑着新的平衡。
面对大龄儿童戴国超的无理取闹,迟骋叹了口气说道:
他穿的是我洗过之后再没穿的衣服!你看看自己,弄成什么样子了,回去你奶奶肯定又得叨你。
戴国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校服,确实有些惨不忍睹,顿时泄了气一般,连自己都嫌弃自己了。
没系围裙吗?
戴国超拍了一把自己的脑袋,耸了耸肩道:
忘记带了。要不是毛毛提醒我,我连今天要画画都忘了。
迟骋听着,又瞥了一眼池援,微不可查地轻叹了一口气。
今天怎么画到这么晚?
哦,下课不晚,跟着毛毛吃烧烤去了。他发现一家挺好吃的烧烤店,味道确实不错,而且菜品还很丰富,哪天咱们一起去?
一说道吃的,戴国超的兴奋点立马就发生了转移,刚才还阴沉的脸立刻阳光灿烂了起来,那点小孩子脾气说去就去了。
迟骋点了点头答应说:好,一定,到时候哥请你。
不过三言两语,迟骋便将戴国超哄得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
池援拿到了钥匙,见戴国超回去了,觉得也不便再打扰下去,便对迟骋说:
那个骋哥,那我也走了。衣服
干了拿给你!
池援刚下了几个台阶,突然听到了迟骋喊他:池援!等一下!
他的声音有点急,像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池援转身又上了楼,门开着,迟骋匆匆地从屋里出来,手里拎着一个小小的保鲜袋。
你内裤!这个也留着让我洗吗?
池援看着被迟骋拎在眼前的透明小袋子,里面的内裤折的方方整整,他的脸莫名发起烧来,脑子里自动还原出了一幅令他羞涩的生动的画面。
你你你们
身后很不合时宜的传来了戴国超的震惊的声音。
池援刚触到袋子的手一下子僵在那里了。
明明就是接个内裤而已,可戴国超的突然出现,却让这个平常无比的内裤仿佛在刹那间变成了触碰不得的违禁品,烫手无比。池援像是被人窥见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瞬间紧张了起来。
没有没有,我我我内裤湿了,换了骋哥的啊,不是,换的新的!我们那个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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