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见迟骋,戴奶奶就上前抓住了他的手,拉着他边往客厅走边说话。
哎呦骋骋,今天中午咋没过来吃饭,你爸爸回来啦?
嗯,奶奶。
哎呦,我就知道。你爸爸做的饭肯定比奶奶做的好吃。
唉唉唉,戴老夫人,到底谁才是您亲孙子啊?我都进来半天了,瞅都没瞅我一眼,您这胳膊肘拐出去了我看是拐不回来了啊?
兔崽子!戴奶奶笑着给了戴国超轻轻的一巴掌。
那也是您生的兔子啊!您快别稀罕他啦,才一天没来就稀罕成这样,我看他才是亲孙子,我是捡来的吧!
咦,你这孩子尽胡说八道。
给您隆重介绍一位我们班的新同学池援,刚转到咱们班还没一个月,就之前跟您说把迟骋踢下神台的那位!现在跟迟骋是同桌!哦,已经不是了。
戴奶奶这才注意到跟在毛江后面的更高的男孩子。赶紧凑到跟前拉住了池援的手。
哎呦,原来是这孩子啊,比咱们骋骋还高呢,看着也壮实些,骋骋你也太瘦了,就怎么吃都吃不起来。来来来,快坐下。
迟骋笑了笑,没说话,这话戴奶奶三天两头就要说一回,但迟骋听着心里总是暖暖的。
池援看着这光景,心里满满的好奇,悄悄跟毛江打听。毛江倒也不避讳,直接就告诉了他。
他们两家几十年的老邻居了。这两年迟骋一直在戴奶奶家吃饭。
为什么呀?
真想知道你还是自己去问迟骋吧!
毛江耸了耸肩,言尽于此。
虽然戴奶奶让他们都坐着,但是这四个大小伙都手脚齐全,怎么好意思自己坐等吃饭,让老人家包饺子呢?于是一窝蜂的涌进厨房要帮忙。
哎呦,你们都出去吧,厨房就这么大点儿地方,你们都进来我都转不过身来了,想包饺子就把餐桌收拾收拾,你们坐那里包吧!骋骋留在这里帮我就够啦!
戴国超打电话说要带同学过来吃饭的时候,戴奶奶就又和了些面,这会子擀饺子皮正好。另外三个人于是出了厨房,一番准备,就等着饺子皮擀好了大干一场。
池援从来没有包过饺子,十分兴奋。他倚着厨房的门框,看着这个平常冷酷冻人的小狮子微低着头,擀面杖在他手里飞快的来回滚动,饺子皮就像是机械化批量标准生产一般,从他的光影魔术手里嗖嗖地堆到了案板上。
池援情不自禁地赞叹了出来:
哇,迟骋,你简直刷新了我对男人的认识。你,就是我的男神,不光炒饭超好吃,居然连擀饺子皮儿都如此赏心悦目。我要是个女的,拼死拼活也要嫁给你。
戴超国对池援肉麻的崇拜无感,但却非常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信息:
池援,你刚说什么?你吃过我骋哥做的炒饭?我
戴国超情绪有些激动,差一点就当着爷爷奶奶地面将那个草字吼出来。
我跟迟骋认识十几年了都没吃过他做的饭呢!你这才认识他几天啊?你这是八百辈子修来的福气吧?
池援一听,一把捂住了自己的惊成O型的嘴,天哪,原来连戴国超都没吃过迟骋做的饭呢。
戴国超接着吵吵,倍觉迟骋待人不公,池援突然嘚瑟起来,有了一种被独宠的优越感。
冷冷的声音适时地从厨房传来:你们能不能闭嘴干活?迟骋开口,果然很管用,那两个话痨瞬间都闭了嘴。
戴奶奶分出一些饺子馅,给他们三个人另外支起一个小摊子。很认真得示范了几次,才放手让他们开包。
你们三个啊,也不要管好不好看了,只要把饺子皮捏紧了就成。
说完,笑呵呵地回到厨房里忙活去了。
迟骋不喜欢吃水饺,又水又烫,他更喜欢蒸饺。先前包好的饺子已经上锅蒸着了。
餐桌上,三个小伙子正毛手毛脚地包饺子。
毛江还算有几成,虽然包出来的饺子都是个扁扁的半圆形,但好歹表皮干净,捏得也严实,而两个话痨就简直惨不忍睹了。
一会儿嫌饺子皮小了,馅儿包不住,一会儿又嫌饺子皮沾了太多干面粉,捏不起来,一会儿,又说馅儿不听话,到处乱跑,活没干多少,话倒是多的很,要不是还有毛江坐镇,估计这小摊子早被俩话痨掀翻了。
厨房里,戴奶奶和戴爷爷已经很快包满了两菜板儿,灶火上烧着的水也已经滋滋作响了,餐厅里的三个大小伙的饺子皮还剩不少呢。戴奶奶不忍心打击他们的积极性,便任由他们闹腾着。
迟骋擀完了所有的饺子皮,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出来给他们善后。
池援看着迟骋手法娴熟的放馅儿料,捏饺子皮,眼花缭乱间,一只弯弯的月牙儿似的饺子就出现在了迟骋手中,饺子边缘的花纹匀称好看,和他们仨的作品一对比,这简直就是极品。
哇!骋哥,您这手,简直无所不能啊!从此以后,你也是我永远的神!
男生犯起花痴来,比之女生有过之无不及啊。
迟骋瞥了一眼池援冷冷的说:与其在这里犯病,不如去给我倒杯水来。你下午喝了我的水,也无所表示?
遵命!我的男神大人!
池援对迟骋又有了一个新称呼,迟骋虽然想对他的幼稚行为嗤之以鼻,但对这个新称呼却也还算满意。
池援得令,兴冲冲的去拿水杯。走了一半才想起来,自己是在别人家,他还不知道杯子在哪!
刚转过去想要问一句,就听迟骋来了一句:电视柜左边柜子下层,蓝色那只。
哦!
池援拿出茶杯,就听见迟骋的声音适时响起:开水壶在茶几下面,按一下上面的圆圈就可以倒出水了。
哦!
池援按照迟骋的提示照做了。
啊
紧接着,就是玻璃杯摔碎了的声音。
哎呦,这是怎么了?烫到手了吗?今天那个壶盖子坏了,一倒水盖子就掉下来了。哎呀,刚才忘记说一声了,骋骋他也不知道这事儿。
戴奶奶正在往锅里下饺子,听到客厅里的动静,连忙将手记得东西塞给了戴爷爷,颠着小碎步就出来了。
奶奶我没事!
池援呲着牙回答道。手背上是火烧火燎般的疼。
戴奶奶还没到跟前,迟骋已经一把拉起池援进了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将他烫到的左手放进了冷水中。然后有条不紊地继续对着戴国超和毛江发号施令:
毛你去买烫伤的药膏,芦荟胶。国超,把地板收拾一下。
戴奶奶在卫生间门口看着他俩,又心疼又紧张地念叨着。
奶奶,他皮糙肉厚,没事,不用紧张,您看着锅就行了,这边我来处理。
对对对,奶奶我真没事!您甭担心啦!
看着池援没心没肺的傻笑着,戴奶奶的心总算放宽了些。一边叨叨着戴国超不该让客人去倒水,一边进厨房看锅去了。
卫生间里就剩下迟骋和池援两个人了。
疼吗?
迟骋握着池援的手腕,一边冲凉水一边观察。那语气淡淡地,就像他只是随口问问一个与己无关的人。
水龙头开的不大,圆润的水柱触到池援的手背,便散成了一片水膜,凉凉的,将整个手背都包裹在了绵延不断的清凉之中。
有你握着,就没那么疼了,嘿嘿。
这画风,变的有点快。迟骋真是佩服眼前的这位池巨兔,无时不刻随时随地都能开始他无下限的撒娇卖萌。明明前一秒还痛得龇牙咧嘴,下一秒就无缝切换成了娇萌模式,简直让迟骋应接不暇。
巨婴宝宝,你真是在不断地刷新着我对你的认识啊,都多大个人了,你这是故意在为你不想写作业创造理由吗?这回可是左手哈!自己冲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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