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其实也差不多。
她把柳夕照的家里仔细收拾好,柳夕照新买的大牌吸尘器,孟新桥第一次用,还真蛮好用的,假公济私地拿回自己那屋,也吸了一遍。
因为是夏天,需要洗的衣物都是小件,不必费心花钱干洗,孟新桥一件件地用手搓过在走廊的阳台晾好。一切都收拾好,便坐在桌子前发了会儿呆,打开笔记本,理清头绪,继续未完成的计划。
柳夕照把车按着最高限速开到大院,家里人到了一大半,奶奶躺在卧室的床上睁着眼,医生正在调整吊水。
老太太看见柳夕照,满眼笑出开心的皱纹:照照回来啦。
柳夕照问:怎么回事,去医院了么?
柳民强:医生说先平静一下,稳定了去做一个全身体检,好在没有摔倒。
奶奶:就是起床起猛了,突然两眼空白昏了一下,我就赶紧扶着床又躺下,一会儿就醒啦,小张赶紧给你们打了电话,没什么大事儿,大惊小怪的。
柳夕照的二婶柔声劝:哪里是大惊小怪,您都快90了,多小的事儿都是大事儿,不行咱们再找个阿姨吧?
要那么多阿姨干嘛,我们斗地主哇?老太太挺精神,还乐呵呵地开玩笑。
柳夕照这颗心才算放下,拍拍胸口:吓死我了,奶奶您起床慢点儿啊,您做什么都要慢才行,别着急。
奶奶乐呵呵:好,不急,我今儿早上听窗外的鸟叫的可熟,就想看看是不是春子带着崽子回来了,以后不急了,春子要来,让它等等。
春子是奶奶几年前的春天总能见到的一只喜鹊,喜鹊怕人,但春子很神奇,总在老太太窗框上站着,老太太乐呵呵地每天给它食吃,吃了几个月便再不来了,老太太担心它回家里能不能被其他鸟欺负,把两个儿子搞得十分无奈,说她操些不该操的心,想要给老太太买一只鸟儿养,她又说人家就是天上飞的,干嘛要关起来。
正巧柳夕照的朋友生下一窝小猫,便抱来一只送给奶奶养,老太太满心欢喜,把养乐多养成了天天坐在沙发上陪人看电视的性格。只是每当有喜鹊叽叽喳喳的时候,老太太总想看看是不是春子来了。
好在虚惊一场,中午吃过饭,下午送去医院做了个全身体检,回家之后医院的报告出来说一切健康没什么大问题,才算彻底放心。
家庭医生说:现在天气热,老年人也小心中暑,诱发心脑血管疾病,要多喝水,行动缓慢些,饭菜不可口也得适当多吃,叫家里的阿姨多做些开胃的吃食,我这儿还有个适合夏天补气血的养生方子,回头把药给您直接送来。
老太太答应着,柳夕照心里一动,便问:方子还有么,我也要一份。
第58章
半路过来的不靠谱的柳晚鸢大呼小叫:姐你身体也不好呀!
柳夕照气得敲她脑袋:能不能说句人话?
柳民强也比较关心侄女:怎么回事,最近不太舒服?你从小身体就不错,以前不是还跑过全马?
柳夕照想说运动和健康又没有什么必然联系,孟新桥还体弱,又不耽误她篮球打得好。话到嘴边绕了个圈,随口说了句帮朋友要的,神情却抑制不住,眼角眉梢尽是遇到好事的好心情。
柳晚鸢看见了,咬着手指眼珠骨碌碌转。
柳夕照的妈妈今天也来陪着,爸爸柳国富因为公务繁忙,只有晚饭时赶过来,柳夕照也要到了补气血的方子,放在包里妥帖地放好。吃过饭又喝茶聊过天,老太太折腾一天便有些困顿,儿子儿媳都安排回家各自休息,柳夕照不放心,留下来陪着。
老太太高兴:反正你也放假了,就住这儿吧,多陪奶奶一阵,白天想去哪玩儿去哪玩儿,晚上回来睡觉就行。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柳国富叮嘱柳夕照几句,让她别总跟奶奶撒娇任性,看护着点儿,有事马上打电话云云。
柳夕照答应下来,奶奶身体要紧,住一段时间陪陪她,她自己也放心。
只是刚搬进的宿舍又用不上了。
柳晚鸢举手:我也留下来,我也想跟奶奶住!
老太太抱着养乐多去睡觉,柳夕照去屋子里关了灯,又摸摸养乐多肥嘟嘟的身子叮嘱她好好陪奶奶,养乐多喵喵一声表示知道,当然这个知道是柳夕照自己配的音,养乐多怎么想她又不知道。
就像小呆瓜在想什么,她也不太知道。
房门关好,柳夕照上楼,关紧房门先给小呆瓜打了电话。
在干嘛?
孟新桥:嗯?工作呢。
这就说得有些模糊,因为她还没上班,所以她称之为工作的内容可以是写论文,读文献,做实验,看书,或者写文。
她没有说得很清楚。
柳夕哦了一声。
孟新桥:奶奶怎么样了?严不严重?在家还是在医院?
柳夕照说了,电话对面呼出一口气:这样还好,幸亏,老人家还是有福气的。
柳夕照喜欢她关心自己家人,也对她偶尔蹦出的一两句老气横秋的师父言论心生愉悦。
为了接住这个福气,我这段时间要住在奶奶这里陪陪她。
嗯,应该的。
这就完了?
你自己也注意早睡早起,别熬夜。
我想听的是这个么?
孟新桥小声小气:我会想你的。
柳夕照长出一口气:孟新桥。
孟新桥突然理解,如果对象是老师的话,她叫名字有多恐怖。
你最近不太对劲,如果有什么想法,可以跟我讲。
孟新桥嗯一声,说:和你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会调节好的。
柳夕照还想说什么,门被潦草地敲了两下就推开,柳晚鸢探出脑袋来:姐,一起睡?
这话就憋住说不出口,柳夕照对着电话说了句:那就这样,先挂了,明天再说。
孟新桥答应。
柳晚鸢看她姐情绪不高,好奇道:谁惹你生气了?
没谁。
她看看柳晚鸢:洗过澡了?
是的呀。
柳晚鸢抱着枕头,放在柳夕照的枕头旁边,一骨碌就滚上了床。
柳夕照也已经洗过澡吹过头发。掀开被子上床,看看柳晚鸢非常自觉躺在旁边的柳晚鸢,觉得以前看这表妹也都还好,如今再看便不是很顺眼。
不是那个身上都是棉质布料味道干干净净的小呆瓜。
柳夕照自我反省了一下,恋爱脑不可以嫌弃家人,躺下的时候还记得约法三章:我睡觉习惯不太好,容易踹人。
我又不是没跟你一起睡过,你踹不踹人我还不知道?
柳晚鸢翻个身,盯着她表姐看,眼睛亮晶晶的。
说实在的,你是不是有情况?
柳夕照不习惯跟别人这么近,除了跟孟新桥,所以不动声色地稍微往外挪一下,侧身面对柳晚鸢:你自己都往别人床上送了,还有心情说我?
柳晚鸢撇撇嘴:我那个黄了,老娘单身狗一个,还不让我打听打听?
柳夕照多少带点幸灾乐祸:为什么黄了?
她嫌我岁数小,不定性,说我一时冲动,说我将来会后悔,总之就是不上床也不想跟我谈恋爱,我强上她或者让她上我她都不干,唉真是气死我了,人家老男人天天惦记着吃嫩草找小姑娘,她们女同干嘛看不上我们年纪小的呀!过几年我们不就大了嘛!
柳夕照:你这性子,过十年也大不到哪儿去,我觉得那个人还挺聪明的,谁想找你当养个孩子。
柳晚鸢气死了:说我干嘛,说你!
柳夕照笑容降下来,微皱起眉头,想起孟新桥说过的话。
她说,怕她会后悔。
还问过她会喜欢她多久。
柳夕照稍微捋一捋这里面的逻辑关系,在柳晚鸢的催促声中问她:我会给别人不太靠谱的感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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