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王奔同学忽然间变得羞涩起来,低头看着脚尖,扭扭捏捏地道:顾姑娘,明儿我就让我爹到你家提亲,你说好不好?
顾锦荣:
冷静!兄台千万冷静。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通身上下没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啊,何况大伙儿认识这么久了,总不可能突然间见色起意。
还是因为她爹训了那一顿的缘故,这人患上斯德哥尔摩了?那也该找她爹提亲,找她干嘛?
就连茅屋旁的少年都敏感地支起耳朵他们谈话的声音虽低,从神情也能推测出一二来。
顾锦荣艰难地道:你我的年岁都还太小
哪知这下却打开了王奔的话匣子,原来是他爹王员外的主意,自从见识过顾震霆的魄力与处事手段后,王员外心悦诚服,亦起了攀亲的念头他王家好歹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富户,配顾锦荣这个乡野间长起的穷酸丫头当然绰绰有余,顾震霆如今虽说当了大官罢,薛氏却还并未受封,她的女儿当然也算不上出身高贵,将来即便入了京城,那些源远流长的老牌世家哪里瞧得上?与其受人白眼耻笑,还不如干脆许给他家的宝贝疙瘩,将来这份家私当然少不了小两口的。
至于王奔自己,对这桩婚事也并无不满,他看顾锦荣不但长得漂亮,又是个雷厉风行干脆利落的脾气,将来治起家来势必也能如鱼得水,由她负责操劳,自己不就能清闲地出去享乐么?
顾锦荣听得无语,合着这人讨老婆只为得个高级管事,他怎么不做梦呢?
要反驳他倒也是容易的,光外貌这一项就足够将其划掉了,只顾锦荣不想落得身材羞辱的罪名倘若她要王奔减掉大几十斤再来提亲,王奔定然做不到。
唯美食与玩乐不可辜负,这小子既投了个好胎,才不肯轻易放弃呢。
顾锦荣正绞尽脑汁,顾震霆悄无声息地过来了,大手一拍就叫王奔起了满身鸡皮疙瘩,他只沉声道:那可不行!回去告诉你爹,锦荣我还得多留几年,让他另谋高就吧。
好不容易能够一家团圆,顾震霆自然不愿早早将女儿嫁出去。至于旁人会否看不起锦荣的出身那也没什么关系,哪怕养一辈子,他顾震霆也是乐意的,谁稀罕谁呀?
王奔在营地吃了三天苦头,见到顾震霆便如老鼠见了猫,见他断然拒绝,哪里还敢逗留,早脚底抹油开溜了。
至于少年的脸上却同时交织着欣慰与失望。
他当然乐意见到王奔吃瘪,可听顾将军话里的意思,貌似他的希望也很渺茫啊
少年苦恼地看了看锦荣。
顾锦荣以为他惦记着方才喝茶的杯子,信步走过去,喏,还给你。
可怜孩子,他自己也正犯渴吧?
少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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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风波
锦荣估计时候差不多了薛氏惯常这个时辰开饭,她若不踩着点回去,只怕顾湘湘那小丫头就得把最甜最嫩的菜心都给摘走了。
顾锦荣可不敢担保今天没她来蹭饭,便叫上顾震霆,爹,您饿了不曾?
顾震霆倒是挨惯了饥荒的,以前打埋伏战三五日水米不进也是常事,可见顾锦荣水汪汪的眼睛巴巴看着,只得无奈道:行,咱们先回去。
还剩得一点,下午再花上两三刻钟应该够了。
少年机敏地道:顾伯伯,待会我自己处理就行了。
顾震霆知他悟性惊人,适才虽是新手,然跟在自己旁边和泥递灰丝毫不乱是个要强的孩子,难怪锦荣独独对他好些。
顾震霆也不勉强,行,那你看着点,若有不懂的,只管来问我。
少年点头。
顾锦荣本来想趁机邀他同去,但转念一想,薛氏未必愿意看见,尽管自己行的端做得正,可到底已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薛氏有所提防也难免。
便道:那你自己小心,待会儿我让韩牛儿把饭盒带给你。
少年脸上红红的,为这短暂的交谈而快乐,而在顾锦荣转身要走时,他又低低说道:王奔不是个好东西,你不要嫁他。
顾锦荣只当他公报私仇,很快答道:当然,我没那么傻。
王家钱再多有什么用啊?也花不到她身上,两口子都是抠搜悭吝出了名的,做他们家的儿媳妇,徒有名头好听,却无半点实惠。
萧玉璋倒是出手大方,顾湘湘若是男子,锦荣会很乐意嫁她,正好亲上做亲么,也省得萧玉璋死缠烂打的。
少年:总觉得她曲解了自己意思。
但是这样隐晦的告白,来一次便够了,第二次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少年只能默默地目送她远去。
顾锦荣见顾震霆左手提着背篓,右手匡着那架木梯,便要为其分忧。
顾震霆笑道:省点力气罢,你以为你跟你爹一样是铁打的?
您少瞧不起人,顾锦荣撇撇嘴,强自将竹篾编的背篓夺过去,里头铲刀刮板压得沉甸甸的,还有两块分量十足的红砖。
顾锦荣载着它虽然吃力,但也勉强应付得来,只是膝盖发硬,怎么也打不了弯了。
顾震霆瞧在眼中,自然更加惊异,可想到这力气是怎么锻炼来的,不由一阵心软。
到了家门前的空地,顾锦荣气喘吁吁将竹篓放下,目光一转,却发现眼前直挺挺跪着个人,还被三五兵丁押着。
薛氏则目似火烧,鬓发未乱,气得脸都青了。
这是怎么回事?
顾震霆大步上前,守卫急忙禀报,却原来方才薛氏在屋内烧饭,听见有人叩门,原以为父女俩回来了,哪知推开一瞧,却是这遍体肉腥的莽汉,不管不顾就要往薛氏身上扑,亏得他们听见响动赶来阻止,这会子已将人扣下了。
旁人不识,顾锦荣却认得,不正是邻村胡屠户?
先前贪图薛氏美色,以为她寡妇好欺,便请杨氏做媒,从中说项,可如今人家的丈夫都回来了,他怎么还赖着不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顾震霆看了看薛氏,薛氏嘴唇颤抖,正要说话,杨氏忽然尖啸着冲来,冲着胡屠户又捶又打,你这钝皮老脸的无赖!我妹妹都跟你断干净了,你怎么还有脸来?
顾锦荣皱起眉头,舅母你把话说清楚,什么断不断的,从未有过的事,从何断起?
虽然杨氏表现得情真意切,顾锦荣总觉得里头异样她怎来得这么及时?简直像串通好的一般。
薛氏亦回过味来,冷道:嫂子,当初是你一意孤行要保媒拉纤,我可从没答应这话。
顾震霆方才知晓怎么回事,眉目有些酸意,但转念一想,自己生死未知,她要寻个依傍也是常理,何况人都回来了,再揪着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也显得小气。
遂沉声吩咐兵士,把他带走吧。
胡屠户挣扎得分外厉害,乜斜着一双醉眼,薛倩娘!你好狠的心,以前枕边那些话都忘了?说你寡妇失业,家里没个男人总是不成气候,要我有余力多帮你些,我还没嫌你忘恩负义,你倒好,竟想翻脸不认人,咱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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