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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槿途等不住地伸手,被他轻手打开了,春日的鲜橙长得也好,黄澄澄皮肉连着丝,还要滴不滴地盈着一汪水。

和亲的传言在玉京城里传得太久了,宫中的帝王,不会把骨肉亲情,当多大点事,何况一对无父无母的金枝玉叶,称得上是太好的选择了。

不会有比这更好的选择了。

周檀轻嗤一声,这婚书,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只看是谁来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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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外的界河上,正奔着北地骏马,剽悍皮囊上淌着骨肉丰匀的油光水色,赫连聿兜着缰绳,一路过了界桥,落进南岸刀戟林立的严阵以待中。

她眉眼一道生得锋利迫人,嵌金冠上鹰羽翕张,凉州出产的生辰金在日色下亮得几乎要灼人眼球。

“平凉侯。”阵列扯开一线路,年轻的南郡将军拨马上前,遥遥冲她见礼。

雕弓悬在他背脊上,像是一轮弯月浮着飘,只是这轮月,绷得似乎过紧了。

“陆将军。”她一字一顿地讲,要把每个字拆开了滚在舌尖玩味过,再用并不顺畅的南郡官话哑声吐出。

世家拱卫的南郡规矩,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话搁在界河以北,连废纸一堆都算不上。

南烟关切断了一路北上的燕沉河,连春风都畏葸不前,千里草场上既无男女之分,也少嫡庶之别,中帐金榻更是个兽群扯颈撕咬的泥淖之地,十二部的头颅与血肉,在百丈瀚海阑干里,叠出片腥风血雨的光景。

凉州在千里奔袭的瀚海铁蹄下,像个骰子停了又转转了又停,最终落进了赫连氏的箭篓中。

旧君的头颅被赫连钧悬上了中帐前,北地的时局竟在一根细丝上颤巍巍地停住了。

赫连氏的中帐,便成了这根细丝一端的尽头,杀伐纵横的名头传到了南郡,都半点没少。

骇得皇帝忙不迭去修书修好。

南郡的礼书到得很快,中帐易主不过是冬末初春的事儿,这使团,已然踩着春末的盈丰春草千里南下,进了昌州府。

陆承言驱马同赫连聿并行,南郡的马匹总归胜在敏捷灵巧,撞上瀚海马居然显得幼嫩娇软,平凉侯自马上斜睨来一道眼神,似笑非笑,扯起她那一线薄唇:“听闻陆将军出身昌州陆氏,不知弓法比之先祖如何。只这陆家夫人容色扬名昌州,今日居然有幸窥得一二,倒也不虚此行。”

陆承言只冷笑一声,半寸也懒得瞟她:“阁下这样一把美人胚,何必妄自菲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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