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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最前方。”赫连允说道,指向被磨蚀得不再清楚的界碑。

低矮的界碑歪在泥地中,只剩半截露在外面,将军的名姓已经看不清楚,周檀蹲下身去,轻轻擦拭,沾染了泥土的雪水从手掌上一路滚落,石碑上刻痕还在,他垂头辨认,仍有字迹隐约可见,极深的几笔。

纪氏清河。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

第65章、望仙楼

生得其所,死得其所;

纪清河……

这名字几乎在周檀耳朵里雷一样炸响了,他怔愣,半晌没开口说话。

自打他记事起,纪清河便不常在外驻军,在家鸡飞狗跳闹事的时候多,他虽一直知道纪清河的名声,在四面八方都响亮,也没见她远走出门,去到交战的最前线。

“打什么仗……”纪清河端碗吃饭,蹲在门前:“闲着多好,赏花听雨捞鱼打孩子。”

周檀听见了只发笑,她不懂风雅不懂玩乐,被人蒙了能把假簪花当真花。

周檀记忆里的那几年间,只有东舟一役,调动过闲在家里没事做的清河帝姬。

周檀晃动脑袋,突然发觉,他几乎不曾真正认识过早逝的母亲。

纪清河扬名天下,身上担子重逾千斤,却将他保护太好,玉京城里是温柔乡,却也是将军窟,周檀记起陆家人,忽然意识到,不战不出不议政,或许是退让,是求情,为了自己,为了周槿途。

文渊帝壮年便缠绵病榻,他那仁君面貌十几年的儿子,也许早就撕掉了隐忍许久的假面。

他不知道纪清河曾经面临的是什么,父辈们三缄其口,总归是报喜不报忧。

朝堂上风起云涌,杀机与制衡共存,没什么关系能平稳地维持下去,因利结合的人们,倒戈相向太常见。

“是她么?”周檀问道。

“是……”赫连允说:“她来过这里。”

“我只是没想到……”周檀说:“她走得这么远。”

“是,很远了。”赫连允向远处看,一片雪色,盯久了实在不适。

这是战场,不比高墙拱卫的幽州城,中帐虽在前线,也是层层护卫,周檀几乎嗅到了风中翻涌不止的血腥气,手指微微攥起。这是战场,他在心里复述道,是我没到过的地方。

雪在面前一层层堆起,鞋袜开始湿淋淋地浸出水,脚底一阵闷。赫连允勾住他的手指,交缠着,慢慢搓起一阵热气。

“冷不冷?”他扭头问周檀。

战场总和想象不一样,何况是这样常年厮杀的地界,周檀只在鞠场打过马球,对阵双方对他都留有余地,最大的阵仗也不过是路遇盗匪耍个剑,他虽对杀招娴熟,对兵法清楚,也当真没见过这绵延数里,埋下累累尸骨的战场。

他垂头看交缠的十指,花了更多力气去回握:“难怪总是这样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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