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如此,皇帝早没什么软心肝了,绝不可能如此放任。
话音落下,第二枚火炮直冲荒山,这次它在半空炸裂,一团熏红的云升腾半空,照亮了大半个城郊。
近黄昏的时刻,煮鸡蛋似的太阳还没陨落,那红云粘稠又鲜艳,像是又一枚,新鲜出炉的剥皮煮鸡蛋。
两个「太阳」并排当空悬着,诡异而扎眼。红云片刻消散,但弥漫的刺鼻味道扑面而来,掀起一阵烟尘。
整个朱雀街上不再有人声气饭菜香,取而代之的是一层雾一样的气息,它从呆滞的人群的脚下渐渐升起,停留在半空,久久才消散。
远处的清凉寺里砖瓦乱飞,只有那棵上千岁的雷击木还耸着半朽的枝叶。
一旁的半个山头眼睁睁泼水似的不见了,底下的清凉山轰轰隆隆一阵抖,最后艰难定住摇晃的身子,似乎被削去了一层薄皮。
好在没起火,拎着桶的僧人们驻足远看,水泼了满地,但没等议论出个章程,庭院中心那年久失修的破烂黄钟刺啦一声响,轰然落地。
山门前的匾只剩半边身子还挂在梁柱上,风吹过,晃悠悠地抖动起来。
有居士裹起包袱出山门,脚下快走嘴里呼喊:“顾娘子,什么时候了还端饭碗!赶紧走了——”
“酒足饭饱好上路。”有人从瓦片堆里轻飘飘地应了句话,脸也没露。
良久,气味沉降,烟雾消散,城郊多了个显眼的灰坑和一座剃头的秃山,头顶是秃得半点毛都没有了。
“这里才看得清楚。”皇帝说道,指尖摩挲过左手上陈年扳指,上头有一线不明显的紫色纹路。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摸了摸自己的头顶,秃得没毛的可不就是我自己。
深夜码字,实在想吃汤包。
纪清河:??这都能跟我有关系吗?!摔碗!
燕云楼:年终总结冲业绩中,不接急单。
第93章、北历年
——两地的风一样日日转暖——
周檀在榻上一鼓作气昏睡到了后半晌,中途敲敲打打的热闹都没闹醒他。
后半晌,太阳开始西移,丁点光晕照射脸上,他猛然抖开眼皮,身侧一片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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