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听着随疑的话知道自己被随疑陷害了,尾翎和精魂珠都是他的计谋。
你设计陷害我!沈宵想冲向他,但是火焰将他拦了彻底。
随疑将手收回:这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且精魂珠确实是沈灵云的,我只是在上面加了点你们雪阳的蛊虫而已,你又是自己抢过去的。
他一字一句说的轻缓,眼眸却像是盯着死物般的冰冷。
沈宵听他这么说瞬间就明白过来,刚才随疑是故意将尾翎让给他抢,再用精魂珠引诱他去抢。
他知道自己若是随疑直接给他,他定然会查看一番,若是他自己抢的,一定会迫不及待地将精魂珠吸纳干净。
沈宵想到刚才自己的愚蠢,气的双眼通红。
随疑看他的神情知道他反应过来,刚才他的自作聪明,唇边这才扬起弧度:难为你这般愚蠢,还活了这么久。所幸你身上的蛊虫能在一刻钟内将你啃食殆尽。
他说完手微微抬起,只能本来只是困住沈宵的火焰开始想要烧毁一切的火舌,扑向沈宵。
沈宵看到自己的肌肤之下,凸出虫子的痕迹,手狠狠地剜出那一块皮肉。
痛感让他自己冷静下来了几分,但是即将被啃食完的恐惧,还是冲击着他的理智。
他怒视这随疑,知道自己死了也不能让他好活。
暗暗地将自己身上精魂石和自己的灵力全部汇聚在自己的灵丹,四周的灵力都被他吸了过去,强大的力量像是一股气,将他涨的要炸裂一般,全身的力量撞上随疑的阵法。
阵法抵不住这么强大的力量,瞬间碎了彻底,随疑被阵法重伤,捂着心口往后急退,眼见着没有阵法禁锢的沈宵,带着无人可敌的气势,要袭上自己。
随疑看他暴走的样子,嗤笑:自寻死路。
他直接飞身到高空之上,他双指一合,划过剑身,手中的剑瞬间成无数虚影,他用尽自己全身的最后的力量,将阵法往下一压。
不受控的沈宵再次被困在了剑阵之中。
随疑居高临下看着挣扎的沈宵,知道等沈宵承受不住他身上的力量后,就会爆体而亡。
只是沈宵强大的力量对他来说是一种压制,他能明显感受到身体的力量在流失。
但是他必须这样逼死沈宵,否则百鬼谷下的随千流,乌生还有宛源芜的灵魂将永远困谷底之下中,不能轮回。
沈宵已经完全失控,他身上的蛊虫开始啃咬出来,浑身都是血肉模糊,但是他还是出于本能地想要出随疑的禁锢。
随疑眼前闪过一片黑影,本来迟钝的五感更是迟钝。
控制阵法的手在滴着血,他身上的力量越来越微薄,阵法也有些摇摇欲坠。
这时后背涌来一股温热的力量,让他冰凉的身体碰上一片暖意。
他转头看过去,就看到宛茸茸担心的脸。
宛茸茸抿着唇哼了声,偏开头没理他。
随疑的昏沉的意识倒是被她哼的一声,哼清醒了几分,借着宛茸茸给他回缓了几分的力量,拼尽最后的力气,将阵法封死后,睁着眼,看下面的沈宵如困兽一般,无论如何挣扎,都不会逃脱出来,他已经被蛊虫啃得面目全非,身上的力量早已经不是他能承受的。
毁灭只在一瞬间。
天边的雨越下越大,随疑看着天边暗淡的天色,静默了会,将手一收,转身抱宛茸茸抱入了怀里。
他声音低沉地说:闭上眼睛。
宛茸茸心里还闷着气,没闭,他就按着她的头压在怀里,鼻尖抵在他的心口,能感受到他微弱的心跳。
她怔怔地靠在他怀里,下一刻就感受火山喷发了般,一股强大力量冲击而来。
四周的雨突然间都没了踪迹,只能听到四周崩塌的声音,轰隆不断。
宛茸茸将从他怀里出来,只见本来被困在阵法之中的沈宵已经没了踪影。
但是能看到一些衣服和肉的残害,而百鬼谷三处断崖正不断地坍塌。
四周像是经历了一次大的碰撞,转瞬剑便要被夷为平地。
漂浮在半空的灵力失了身体的禁锢,在天地间自由地落下,将整个百鬼谷都覆盖上。
乌云密闭的高空乌云消散,显露出蓝色的天空,还有明亮的日光,照亮这每一次阴暗的地方。
幽深的谷底,鬼泣声消失,变成了一大片想萤火虫一样的浮光,飘上来,在他们两身边转了一圈。
宛茸茸看着那些浮光,错愕不已,她看向随疑。
随疑跟她解释:我的目的是用精魂珠,让他们被困住谷底的灵魂出来。
宛茸茸之前不懂,现在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用他解释。
她点头:我知道。
随疑看她眼眶泛红的样子,伸手摸了摸她的眼睛,却没注意他这只手满是血,蹭在她的脸上都是血迹。
抱歉,弄脏你了。他轻叹了一声。
宛茸茸抓着他的手按在自己脸上,眼泪从眼眶落下来:不脏,很干净。
随疑垂眸看着那些浮光远去,心想,一切都结束了。
他所有的力气被抽了般,再也撑不住,靠在了宛茸茸身上。
他用没有血的手揽着她,喘着粗气,大颗的冷汗从下巴滴落下来,落在她的肩膀上,冷的她身体一缩。
随疑你没事吧!她哽咽地问道,转头看他怎么样了,就感觉靠在自己身上的重量一沉。
随疑强撑着最后的意识,点了点头。
宛茸茸第一次听到他说自己有事,心里更是慌乱不已。
宛茸茸低头看到血从高空不断地落下,呼吸一滞,她去看他的后背,那里已经看不出衣服原本的颜色。
她害怕地全身都在抖,急忙带着他下去,知道随疑现在的情况,只有给他妖骨,他才能不会死。
她将尾翎拿出来,同样冰凉的手去碰他的脸,颤着声音说:随疑,我用尾翎救你。
她努力地按照幻境之中沈灵云的办法,去设置阵法,但是她将尾翎浮在半空之时,尾翎突然变成了粉末。
宛茸茸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她眨了眨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
但是任她揉红了眼睛,也只能看到一堆粉末在她掌心。
宛茸茸无措地看着随疑,崩溃地问道:随疑,为什么会这样啊?
随疑看她绝望的模样,伸手碰上她的手,将她手中的粉末都拍干净,虚弱地说道:对不起,其实那根尾翎我在幻境之中就毁了。
为什么!她怒声问着,你明明知道,只有尾翎能救你了!
用尾翎重造妖骨,是用你的命换我的命,他的手怜惜地碰上她的脸,我怎么会让你做傻事。
她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不断地掉下来:随疑,你不要这么做,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该怎么办啊。
她哭的小孩,手擦去他唇边的血迹,惊慌失措地说:我,我,身上还有一根尾翎,我现在就给你,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她一边哭,一边想变回去,但是随疑紧紧地扣着她的手,让她变不回原形。
茸茸,沈灵云的办法不是唯一的。他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咳了声,唇边的血更多。
她伸手去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她抱着他崩溃地大哭起来:随疑,你别离开我,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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