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叟还在磕头,但是过来了两个番役,将他拉了下去,老叟哭喊着看向虎妞,却也知道回天乏力了,是我害了你啊,虎妞。
老叟的声音逐渐远去,楚风清偏过头,走到小白虎身边,从旁边捡了根树枝。小白虎害怕地往后退,嘴里发出「嘶嘶嘶」的声音,像是想要吓退他一般。
楚风清摸了摸小虎的后腿,从衣裳上撕下一块布条将树枝固定在它的后腿上,刚才他就发现了小虎的后退好像骨折了。
姬于烬招青鸟过来,让人送个铁笼过来。
青鸟皱了下眉:是。
但却有些疑惑,铁笼肯定是关老虎的,竟然不直接诛杀吗?
姬于烬:将它们送蛮荒去吧。
那地人烟罕至,也不怕白虎伤到人,全是森林也不愁白虎无处觅食。
青鸟:是。
底下的档头眸光微闪,主子竟也会起恻隐之心,他做了这么多任务,主子向来杀伐果断,从不曾做过此等吃力不讨好之事,也不知道这改变是好是坏
楚风清摸了摸小白虎的下巴,小白虎发出「呜呜」的声音,不知是不是被摸舒服了,竟自己用脸蹭了蹭楚风清。
姬于烬走到白虎面前,拍了下它的身子,是死是活就靠你自己了。
楚风清凝着他,问道:怎么像皇上交代?
姬于烬:我自有法子。
他摸了摸楚风清的手,冰凉一片,皱眉道:走吧。
恩。
两人走了几步,姬于烬突然看向他,你刚才吓到了吗?呼吸声怎么这么乱?
楚风清抿了抿发白的唇,呼吸变了样,他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闻言淡声道:恩,有点吓到了。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短短几步路楚风清的呼吸一变再变,姬于烬在身边他就不能暴露哮喘这件事,毕竟楚风清生来娘胎带了喘疾这在京城不是什么秘密。
姬于烬停下脚步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些探究,楚风清咬牙极力平稳呼吸,要在别人眼皮子底下将病发掩饰过去真的很难,也就还好这不是真的病发的时候。
他少有这般窘迫之时,在他的注视下,楚风清雪一般的肤色染上丝丝绯色。
姬于烬:啧,在我面前就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原来只是色厉内茬,胆子就这么点。
下一刻楚风清突然悬空,他瞳孔微微缩紧了些,原是姬于烬将他打横抱起。
楚风清抬眸对上姬于烬的眼,后面传来众人的低呼声,他脸瞬间通红,连带着耳坠子都红了,姬于烬放我下来。
姬于烬见他这副模样,没忍住勾了唇,眉眼中蕴着一股笑意,哟,您还会害羞呢?都老夫老妻了,还害羞。
楚风清:原来成婚几月就算是老夫老妻了?
你的伤
姬于烬打断了他的话,那点伤不算伤,没事。
楚风清闭了闭眼,本还想说什么,但略微急促的呼吸声让他说不出话来,干脆随他去了。
他微微张着嘴呼吸,肺部的疼痛让他有些难受,他蹙了眉头,明明吸进很多空气,可就是感觉到不了肺部,就像是被扔上岸的鱼,干涸而憋屈。
姬于烬垂眸看了他一眼,察觉到了不对劲:是不是不舒服?
楚风清抿了抿唇,迟疑了下还是摇了头,无
他一张嘴,呼吸就变了样,他便闭了唇,酝酿了一阵才一口气道:无妨,有点冷,姬于烬带我回帐篷吧。
姬于烬笑意也淡了,脚步加快,看着他越发苍白的唇点点头:好。
楚风清耳边是他强劲地心跳声和慢慢急促起来的呼吸声,他抬眸看了眼姬于烬,冰天雪地中他额角也泛了丝汗意,他缓缓抬起手,骨节分明的手抓着他的一角衣襟。
楚风清轻声问道:姬于烬,如果有
他说着顿了顿,算了。
姬于烬:你知不知道有一种人最让人讨厌?
他说着顿了顿,继续道:说话说一半的人。我朝就应当设置一条律法,禁止说话说一半。
楚风清眉眼微微弯了些,还好不是你制定律法。
姬于烬扬了扬眉,所以为了防止我真去搞这么一条律令,您能把您没说完的话继续说完吗?
楚风清瞳孔的颜色比常人浅上几分,若是脸上没什么表情就会显得有些冰冷,他抿了抿发白的唇,一向没有悲喜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若是有人隐瞒了你些事
他想了想,换了个更直白的方式,若是有人骗了你,你会杀了他吗?
姬于烬脚步一顿,扯了扯唇,我这人可讨厌别人骗我了。瞒我的人也多,得看是什么人。
如果是奸细刺客之流拷问时有所隐瞒,那免不了一顿酷刑。要是仇人还玩这些花花肠子,杀之而后快。要是底下的人骗了我,欺上瞒下该死。要是亲近的人骗了我,以后再见便是仇人。
他说着低头看像楚风清,笑道:问我这个干嘛?难不成你也骗了我?
楚风清呼吸微窒,躲开了姬于烬的视线,他不知道应该把自己放在哪一个分类,但是不管哪个分类好像结果都不怎么好。
姬于烬舌尖顶了顶上鄂,不会真的骗了我吧。
他仔细看着楚风清的表情,缓缓道:那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现在告诉我,我们之间就两清。
楚风清瞳孔一缩,心跳加快了些。
两人这会都有些揣着糊涂装明白了,姬于烬无数次试探过楚风清,楚风清也早知道他起疑了,只是他知道自己有事瞒着他,但应当不知自己是男子。
楚风清想到洞房夜的那些荒唐事,想到那个吻,想到了两人的相拥而眠。
这些事和夫人做都很正常,但这个「夫人」若是个男子,那便是罔顾人伦了。
他把自己想成姬于烬,如果有个人这般骗自己,他可能做不到杀人,但从此之后这人便是自己最大的仇家的了。
楚风清不敢赌,若只有他一人他不怕,但是他身上有一家子人的命。
等救出父亲,他便像姬于烬坦白,要杀要剐随他。
楚风清闭了眼,缓缓说出了那个字:无。
姬于烬手一紧,眸中闪过一丝暗光,半晌才勾唇笑道:行,我信你。
信我?
楚风清表情很难看,他从姬于烬怀中挣脱下来,自己最近过于妄为了,真的沉浸到了「夫人」这个角色中。
楚风清,你真是个卑鄙小人。
你手上有伤,我自己可以走。
姬于烬看了眼空了的双手,手慢慢握成了拳,他看着楚风清的背影,说到底还是不信任。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他从未在那人的心中占有一席之地,「她」嫁过来只是因为皇命难违,「她」留下来只是因为他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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