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能代表言琳说的话,不需要宁姝和赵曼儿去思考。
她们倒是自在,黑长直娃娃音三人,却一直试图插话,就是大家心照不宣地略过她们给的建议。
宁姝慢悠悠地,吃两块蓬松的云朵蛋糕,她们终于敲定:
经过投票,这句话是最好的,小跟班清嗓,用欢快语调说,【差一朵,是因为加上你,就是完整的玫瑰花束啦】!
怎么样?
宁姝咬着嘴唇,不能笑。
言琳脸色一变,搓搓手臂,绷直嘴角,她拿起手机打了句话,递给小跟班。
小跟班呃了声,才犹犹豫豫读出来:琳琳不想这么发,她说,会污染她的手机。
智囊团一号敲掌:那还不简单,谁送的花,让谁去传话就好啦。
宁姝:
怎么回事,现世报吗,刚刚还在嘲笑这话土呢,这就轮到她。
追的是裴哲那种家世的,还搞什么土味情话,怕人家觉得自己不够土吗。
还是得她出马啊。
为了不让这群智囊团乱来,宁姝伸出手,说:既然是要传话其余人看过来,宁姝两手食指,比了张方形,不如写张卡片,比如明信片。
我想,裴少会觉得有诚意点,而且某种情况来说,文字比口头,更有感染力。
明信片?
几人面面相觑,小跟班:有来有往,当个笔友?
对啊,我们怎么没想到呢?
智囊团一号也有兴趣了:情书吗,还挺有味道的,现在都用微信,都好少用纸笔,要是以后裴大少想耍赖,这个就是证据!
当然,明信片上的图案,也很重要,她们立刻进行激烈讨论,一个觉得莫奈的印象派好,一个又觉得草间弥生的波点独特。
犹豫不决,智囊团四号突然看向宁姝,问:诶,你说说看,什么样的明信片好?
宁姝只回:玫瑰花图纹的?
这是最简单的,却也是被她们忽视的。
一号拍手:可以,正好补全裴大少要的那朵玫瑰花,这不就是差的那朵了吗,你叫什么,林宁姝是吧?
宁姝对她笑了笑,点头应:嗯。
赵曼儿在餐桌下,给宁姝比个大拇指,而黑长直不加掩饰地撇嘴。
确定玫瑰,就花的样式,她们又讨论起来,宁姝就只是喝喝茶,偶尔滑滑手机,没有趁机融入其中,却并不是不敢,只是不想。
言琳看向宁姝。
女孩穿着简单,一件宽松圆领七分袖T恤,有点短,下身是条黑色及膝伞裙,收到腰部,裙下,小腿直而细长,弧度圆润。
她手腕挂一条发绳,长发梳拢在耳后,眉眼清丽,睫毛密而浓,有点卷翘,眼中笑意点点,气质很干净文艺,一看就知道,不是圈子的。
这两天,却很少看到她往她们面前凑。
甚至言琳对她都没印象。
她眼中露出点思考。
酒店里,有齐全的打印设备,确定好的玫瑰花花纹,是结合抽象和写实,浓艳地渲染在明信片上。
宁姝的字好看不?写一个看看吧!小跟班说。
毕竟,写字这种活,怎么能让大小姐做。
宁姝很久没拿硬笔,她揉揉食指,想了想,试着写一句温飞卿的诗:山月不知心里事。
字迹很飘逸,不像刻意练过硬笔书法的,龙飞凤舞,刚柔并济,每一个字,既独立,却在笔画勾连之间,有山峦缠绵似的缱绻。
智囊团一号眼前一亮,说:挺好看的呀,我跟王大师学了半年,都写不出味。
多说多错,宁姝只抿唇一笑。
试过羽毛笔,毛笔过后,才知道,硬笔简直是现代社会的福音。
突然,便看言琳拿起那张写了明信片,她指节修长,将明信片卡在手指中间,递过去,另一手压着嘴唇,声音很模糊,团在喉咙深处,咕哝:
就这个。
小跟班意会,解释说:琳琳的意思是,不要之前想好的那句话了,就把这个给裴大少吧!
宁姝眼中隐去笑意。
完美,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不然她为什么要写这句诗,就是想让大小姐主动选择这张明信片。
这一句诗,就算无功,也会无过。
不过,大小姐是不是从刚刚开始,就看了她两三次?不太妙。
仔细一想,大小姐很可能在物色新跟班,她身边就一个小跟班,都快忙不过来。
要是宁姝成为跟班,只能跟在大小姐身边。
宁姝心下一转,姣好的脸上,露出受宠若惊,她盯着言琳,目光迸出火热,惊喜道:那我就拿这张去送了哦,谢谢琳琳喜欢呀!要是琳琳喜欢这个字,我可以多写一点送你呀!
言琳:
突然一股白莲花味,她有点腻味,冷漠地收回目光,不再搭理宁姝。
赵曼儿压下眼底不解,宁姝不像是这种人,而黑长直则在一旁,偷偷捂嘴一笑。
小跟班替宁姝打圆场:好了好了,都弄了大半天,饿了吧,先去吃饭~
宁姝笑眯眯地点头,好像个不会察觉氛围的愣子。
晚饭过后,她独自一人,手里拿着卡片,按下电梯12楼。
现在是19点左右,裴哲心情好像不好,还在外面垂钓,不过么,她就是要借这个理由,亲自去12楼。
昨天出了点意外,在支线和主线间,她优先支线,不得已踩傅松越,他倒确实酷哥,系统说的狂野嘛,可能是沾了点的。
所以她的举措,总比让他任何印象都没有好。
先抑后扬,先抑后扬。
叮咚一声,电梯打开了。
宁姝脚步轻快,她屏着呼吸,探出脑袋,看向走廊。
不远处的灯光死角,那块阴影里,有个人影,如果不是昨天知道他站在那里,这一次宁姝也不会轻易发现他。
看来裴哲是个很注重隐私的人,请来的专门保镖,都拿来当门神。
宁姝就站在墙壁那里,小声问:hello?
傅松越一动不动,没理她。
宁姝慢慢走出来,她站在走廊上,灯光从头顶打下来,她的身材剪影苗条纤细,眼神清澈,却看她拿出一张不明来源的卡片。
傅松越眉头一跳,她又想做什么?
她晃晃卡片,征求他的意见般:我能把它塞到门缝里吗?
傅松越:
第59章度假岛五
傅松越长腿一迈,两三步走过来。
硬底靴敲着地板,发出橐橐声,力量浑厚,给人带来威慑,若对方心里有鬼,多少会心虚避让。
他眯起眼睛,低声喝止:不行,回去。
宁姝垂下手腕,短短地哦一声,却没气馁,居然还朝他走来。
他们几乎是同时站在房门前,如果这个女孩想蹲下,完成门缝塞卡片的小动作,几乎不可能。
傅松越斜觑她。
她长发到肩以下腰以上,遮着一截修长的天鹅颈,她稍倾身,别在耳际的头发滑落,擦过她的脸颊,悬在身前。
她撩起那绺头发,别在耳后,留意到他的盯视,便抬起眼,乌眉一动,眼底像洒一层粼粼流光,弯起姣好的眉眼。
透露着一股乖顺。
她低头,将手伸到裙子口袋,傅松越颧骨极为细微一动,这是他过去养成的习惯,即使知道一个小女孩不会掏出什么武器,还是盯着她,蓄势待发。
便看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卷双层胶带。
她指甲在胶带边缘抠了下,撕下一截,贴在卡片后背,把白色的胶带纸撕掉,动作一气呵成。
然后,就要当着他的面,黏到门上。
被傅松越抓住手腕时,她还睁睁眼,长睫下,一双眼睛格外懵懂无辜:塞门缝不行,贴门上也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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