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他脑中微顿,等回过神时,已经咬住那温软的手臂。
只需要再用力一点,莲种的血液就会涌入他的口中。
要很多很多。
身体里在疯狂叫嚣。
尉迟序伸出舌尖,下一刻,火光哔啵一声,让他突然清醒,天只会越来越冷,她身体再好,也扛不住失血后的失温。
她是不怕死么!
尉迟序猛地松口,他短暂恢复理智,把她袖子捋下去,道:发作是一定的,不管多少血。
火气裹挟着不明晰的情绪,后知后觉涌上来,他将披风张开,把宁姝从头到脚裹住,鼻息沉沉:陆宁姝。
宁姝被披风包裹着,只露出一双火光下明亮的眼睛。
尉迟序本是想骂她两句,让她长长记性的,结果话临到嘴边,忽的转了个弯,变成四个字:护好自己。
宁姝:
僵直又袭上周身,尉迟序收回手,自己坐得远了一点。
宁姝裹着披风,窸窸窣窣挪到他身旁。
她看着火光下男人英俊的五官,他眉头紧蹙,似隐约间,与谁有一点相似。
宁姝突然明白了什么,轻叹口气。
脑海里,系统已经完全认命了,嘀嘀咕咕:真是想不通啊,尉迟序这铁树也有开花的一天。
唔。眼前男人死死咬着舌尖,发出一声闷哼,宁姝有点怕了他的忍耐力,舌头得多疼啊。
系统开始尝试被自己放弃了的推销:要不,买点东西塞他嘴里,以防万一?
宁姝还真去商城里看了下,什么【香喷喷狗骨头】【安抚奶嘴】【下水道地漏堵口器】,甚至是,【产妇专用布巾】。
宁姝:解释一下【产妇专用布巾】?
系统:你没看过文创电视剧啊,就那种女人咬在嘴里的白布,稳婆在一旁喊用力、用力,就是产妇专用布巾了嘛。
宁姝:
继续往下翻,好家伙,产品越来越离谱,甚至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不可描述东西,拿这些塞尉迟序嘴里,那可是好心办坏事,确定他清醒后不会给自己一刀吗?
会,肯定会。
所以她合理怀疑系统调整商城物品,想通过这种方式削低尉迟序的隐藏好感。
系统: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好在,宁姝从背包里拿出一串东西,颠了颠,不花钱也最不得罪人的东西一大串铜钱。
这里还有四十七多枚铜钱,分量很足,随着她待过好几个世界,一直很干净。
不过铜钱一拿出来,就很是冰手,她拿在火上烤得温度适中,才用力捏着尉迟序双颊,掰开他的嘴唇,横着将铜钱塞进他嘴里。
咔的一声,他咬住了。
宁姝很心疼自己的铜钱,观察好一会儿,确定尉迟序没咬坏,才松口气。
不知道过去多久,天黑了,宁姝又困又累又饿,一直没敢睡,在地上写写画画,保持精神,等尉迟序动了动,她立刻回过神,看向他。
尉迟序回过神的第一时间,从嘴里拽出一串铜钱,他晃晃铜钱,气笑了,声音沙哑道:你可真行,给我塞铜钱。
宁姝伸手朝他要铜钱,解释:我是防止你咬坏自己呀。
尉迟序站起身,他恢复后,除了脸色白一些,并无其他问题,就着窗外渗进来雪水,他洗濯铜钱。
宁姝跟在他旁边,眼巴巴地看着那串铜钱,就等物归原主。
尉迟序道:你缺这点铜钱?洗着,又发现这不是大周的货币,他拿起铜钱,皱眉思索,这是哪个朝代的钱,还能如此新亮?
宁姝眼眸一转,笑嘻嘻说:我们以前有个习俗,攒这个铜钱能许愿。
尉迟序回到火堆边,火堆上,挂着温热的干净的水,虽不知锅碗哪里来的,他没问,给自己倒了一碗,润润喉咙。
宁姝坐在他身边,问:我那个钱
尉迟序捏着浅口碗,问:你想要什么愿望?
宁姝:我要活到一千岁。
尉迟序躲开她伸过来拿钱的手,勾了勾唇:换一个。
宁姝立刻道:那我要知道你的过去,以及红蕊和莲种所有事!你会说吗?
尉迟序闷声笑了笑,用手捏捏宁姝后颈,道:就这点出息,又不是不告诉你。
便见他倾身,两人鼻息交融,他轻声道:我的过去,停了停,我只说给最信任与亲近之人。
宁姝:!
系统:南无阿弥陀佛。
他肺腔缓缓放松,神色难得的认真:陆宁姝,我不喜欢冲动做事,也不喜欢将就,能说出这句话,就是我想清楚了。
宁姝往后撤,没能动,这个再怎么样也不是攻略对象,她眼神飘忽:舅舅,我们这是不伦的!
这回倒知道喊舅舅了,尉迟序扯扯唇角:我们不是亲舅甥。
宁姝又说:那,那那你看中我哪里啊,我改好不好?
尉迟序:那行,得从以前在宴席上,拿走我有毒的杯子开始改。
宴席,杯子?
乍这么说,宁姝根本没反应过来,还是系统说了媚药,她才记起来,宁姝怔住:诶?那件事啊
尉迟序十分敏锐,宁姝的反应有问题,他立刻就猜到,事实和自己以为的不一样,他问:杯子上没有毒?
宁姝:不不。
尉迟序:哦,那就是毒是你下的。
宁姝:要不要猜得这么快啊!她放弃了,理不直气也壮,道:对,没错,就是我。
她磨磨后槽牙:所以呢,你看我把你耍成这样,你还喜欢我,你是不是什么斯德哥尔摩,哦不,就是脑子不太清醒啊?
尉迟序不怒反笑,他松开按着宁姝后颈的手,看向火光,眼底笑意未褪:或许
还不等宁姝说什么,尉迟序忽的提起过去:
红蕊与莲种效用,是我发现的。
第119章宫闱乱三十三
尉迟序父亲是汉人,母亲是突厥人,他们生活在凉州,尉迟序有点像老来子,因岳满,也便是尉迟月比他大上十三岁,尉迟序是个意外,生尉迟序时,他母亲已经四十岁。
父亲是木工,从小就给他们打木剑玩,尉迟月大尉迟序很多,长姊如母,尉迟序自幼受在尉迟月的教导,一家过得不说富足优渥,也算平安喜乐。
然在他五岁时,凉州被突厥攻破,灭顶之灾临门,父母被突厥兵杀死,不得已,长姐背剑参军,而他被姐姐托付给友人,远下江南避难。
尉迟序学字读书,度过这段亲人南北两分离的日子。
对于这些,尉迟序只是简单概括,至于平安喜乐长姐如母之类的设定,是宁姝自己在脑海里加上去的。
尉迟序挑根柴禾,丢到火堆里,火光给漆黑的眼瞳度上一层淡金。
却没什么温度。
后来,家姊被迫入宫,却宽慰我她是自愿,我年岁尚小,便信了,十来年,其间多有书信来往。
那些书信还在宁姝那呢。
大约是十六年前,也便是先皇后快生下宁姝时,她寄送的信里,夹杂研磨好的红蕊以及红蕊的种子,将西北尤家发现红蕊的经过,一一道来。
那时候尤家发现红蕊的效用,以服用后神智不清为效用,可用来拷问一些要犯。
用现代点的话术,类似于吐真剂。
先皇后托友人帮忙看看,红蕊之间的效用,是否相互联结,以及,红蕊是否还有别的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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