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劳先生,我会将她好生收殓安葬。
沈笙收回手中的符篆,闭目休息了一会儿,就听身后传来店小二兴奋的声音。
原来,这里是静水池。我小时候还在这边玩过,那时候我还在湖水里游过泳。他的声音又突然变得低沉。
只是没有想到,这水底竟然会有那么恐怖的怪物。
既然知道了路,回去的时候也快了许多。
回去的时候,远远的,沈笙便看到一个小黑影子渐渐向客栈的方向走去。店小二立即吓得大叫一声,跑了过去。这个鬼天气,十天半个月也都不见一个人来投宿,要是掌柜的知道了他昨天晚上一夜未归,错过了生意,肯定又要克扣他的工钱。
那个黑影往前走了两步,突然身子一软,跌倒在地上。店小二跑到近前,刚想将那人扶住,已经有一个人越过他,将那人给抱了起来。
怪不得自己昨天晚上一直心神不宁,原来江源致这小子也跟了上来,这不是给他添堵吗。
江源致的原身是一条小金龙,比较适宜的生活环境是在温暖的南方。北方天寒地冻的,幸亏他来得早,要再晚来一会儿,估计江源致都冻成了冰棍。
作者有话说:
江源致:你猜猜是你来的早,还是我来得巧。
第16章
江源致睁开眼,入目便是一片烟云缭绕。觉得有些有喘不上气。他把头一偏,就看到自己床前,摆着几个小火炉。
一个店小二正在吭哧吭哧往里面盆里填着木炭。
江源致忍不住咳了一声。
那店小二见状,双眼一亮,惊喜出声。
你醒了!
江源致微微皱了皱眉,看到了让他喘不上气的罪魁祸首。他的身上还压着几床厚实的棉被。
沈笙呢?
现在店小二对沈笙可是满分的尊敬,听到这个半大的孩子直呼沈笙的名字,微微皱了一下眉,有些不满。
你就是这样直呼自己师叔的名字,没大没小
江源致目光一寒,店小二顿时浑身冰凉。刚想出口教训这小子的话,也全都吞在肚子里了。
他他在楼下。
沈笙正坐在一张方桌旁。江源致下来的时候,正看到沈笙手里拿着狼豪,在一张宣纸上点点画画,他走近一看,这才注意到宣纸上面画的是一条金龙。龙头怂拉着,尾马也都蜷在一团,一副病恹恹,楚楚可怜的模样。
画好之后,交给身边的阿脖。
全在已身,不必时时供奉。他的目光随即落到门外一匹老马身上。
你没将你娘和你爹合葬在一处?
阿脖摇头。没有。他已经变卖了房产,正打算骑着这头老马往南走。
我想我娘也是不愿意的。她一辈子都想逃离这儿,我想将她带回到南方,找一个温暖的地方下葬。
沈笙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待阿脖走后,江源致才出声问道。
你刚才为什么要画我?
沈笙瞧见他领口大敞,替他理了理胸前的衣襟。
怎么?替你收了一个信徒,你还乐意。
江源致打掉沈笙的爪子,只有那些没用的废物才会需要信徒。
沈笙强压上额头暴起的青筋,虽说他大略改掉了这小子出口成脏的毛病,可这一出口,就达到了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地步,怕是连整个玄门都得罪了。他还没有提他私出苍梧山一事。
江源致观察着沈笙的神色,试探着问道:店小二已经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告诉我了。那冰湖应该有了一些灵智,估计它是怕长老会追查,每隔几年才会吞掉一个人。怎么这次会这么巧,偏偏是你来的时候?
沈笙得意道:这便是我大师兄所说的天命之人,到哪里都是逢凶化吉。对了,你身体怎么样了?
见他没有起疑,江源致暗暗松了一口气。
还行,阻塞的经脉有几处被打通了。只不过蛮力横冲直撞时,损伤了一些经脉,受了一点苦,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这些苦我以前也都有吃过。师叔,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绝对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沈笙嘴角抽搐,这小子凭着这张嘴,估计到哪里都不会吃亏。突然,他眼珠一转,凑到江源致的耳边,喊了声。
阿惜。
江源致浑身汗毛倒竖,不自觉得摸了摸右手的手臂。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低沉。
你是从哪里得知这个名字的?
沈笙很满意江源致这个反应,一拍江源致的肩膀,冲他神秘笑了笑。他这一路上反复琢磨「阿惜」两个字最后只能得出这个解释。这小子估计是在民间待得时间有些长了,八成是看上了哪家的小姑娘。
你我可告诉你,由我替你娘看着,你离娶妻这件事还早八百年呢!
虽然现在的江源致看上去只有八九岁那么大,看起来少不经事。但这事搁在谁在身上,沈笙都不会往那个方面去想。但龙性本淫,难保这条小泥鳅不会起什么花花心思。
江源致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松开压着的手臂。他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只小鸡崽会抢不过江东流了。缺心眼的人,到哪里都不会招人喜欢。他现在要考虑考虑,回头要不去问问文元铭,吃了缺心眼人的内丹,会不会也变成一个缺心眼。
出了客栈一路往北,雪越下越大。沈笙路上不得不化出原身,将江源致护在身下。以前常听说鳞族天生血冷,比较适宜生长在温暖的东方。他出客栈之时,说尽了好话,想尽法子让江源致留在客栈里等他,谁知他没走两步路,江源致便又跟了上来。无法,沈笙只得将江源致带上了路。
沈笙低头,看了看盘在自己脚下的长条。小金龙似乎是要比在苍梧山粗了不少,身条也比之前长了,绕着他的腿能盘成三圈。腹部紧实的鳞片贴着他的脚面,有些滑腻。
这一日,风雪稍停。江源致从沈笙的脚下下来,抬眼微微一扫。
我们这是到哪儿了?
沈笙道:已经过了风行原。
江源致道:过了风行原?你是不是走错路了?你不是要去支离山,上北斗宗吗?
沈笙奇怪看了他一眼。
谁告诉你,我要上北斗宗?
江源致嘴角微微一咧。
也是,要是潘白知道,你居然敢在他的地盘上,抢了原本属于他的信徒,你也别怪他要和你翻脸。
沈笙知道江源致说的是他们快要离开客栈的时候,那店小二便央求沈笙也给他画上一张画像,说他准备把香案上那只白狼的画像撤掉,以便时时供奉。沈笙便又从乾坤袋中取出纸墨,画了条怂怂的小金龙。
沈笙拿扇子敲了敲江源致的脑袋。
他们的势力可以往南扩张,我们偶尔挖一下墙角怎么了。去阴除祟本就是收服信徒最正当的法子,他们就算是告上长老院也没用。到时候,我也可以反告一状,那静水湖里东西这些年估计杀了不少人,而北斗宗竟然一无所觉,险些再造成一个邪神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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