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顺了气,见对方这半死不活的样子,还是没忍住,伸脚踢了踢楚燃的鞋,哎,说说,怎么的了?
楚燃还是没说话,她现在浑身难受的厉害,实在没力气张口争论。
嘶~姓楚的,你把我家害成这样,还上赶子惦记我姐,不撅你撅谁啊,本小姐不找人料理你,那都是我宽宏大量了。
童浠宁说完就有点后悔,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把楚燃拉上来的本意是什么,但应该不是想去羞辱她的。可能雨里的身影太失落凄楚了,让二小姐有一瞬间的同情心泛滥吧。
你说的对,你们家这样都是我害的,楚燃终于睁开了眼睛,缓缓开口:没有我,你爸爸就会好好的坐在重石什么事都没有,也没人查他犯的罪,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接手这个案子,不,我都不应该当警察,我最不应该!说到这里,她深吸口气,压下情绪,最不应该惦记你姐,是我不配,我不自量力,我道歉,如果你们童家和蒋家就是这么恨我,那就派人弄死我。
说完,她也不待童浠宁再说什么,拉开门跑下了车。
被一顿话说蒙的二小姐眨巴眨巴眼睛,才对着人离去的方向吼了句:楚燃你有病啊!
然而对方早已跑远,更是听不到她喊的话了。
蒋家?和姓蒋的有什么关系?
二小姐,现在去哪里?
司机觑着后视镜里的人,这二小姐年纪不大脾气不小,尤其最近,越来越喜怒无常了。
回家。
赶走了蒋翰,童浴沂来到房间里,这是她平时习惯用来冥想的地方,也不是冥想,就是难过或者孤独的时候,会在这里待一会,看看过去的照片,大多数时候,她都像现在这般,坐在那里放空自己。
空荡的房间里,她一个人坐在窗边的椅子上,雨水模糊了玻璃,她就这样看着水柱顺着窗沿流过,不疾不徐却从不间断。
时至今日,她都没办法释怀,曾经的美好幸福就像掺杂了毒药的蜜糖,只要一想起,就仿佛已经吃下了般绞痛着自己的五脏六腑。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样全心全意毫无防备的接纳一个人,她以为自己遇到了最纯粹的真心,却不曾想到,那份真心里竟隐着如此锋利的尖刀,只待自己拥抱过去,然后狠狠地划破所有美好幻象。
似乎幻象戳破后,她和她的每一次见面,不是剑拔弩张就是惨淡收场。虽然心里不愿承认,但自己似乎真的想要用尽各种方法手段去折磨她,心里也许并不想这样,可她还是控制不住,在楚燃面前,她总是没办法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和情感。
楚燃离去时的眼神再次浮现在眼前,她终于还是死心了吧,这样是不是也好?她欺骗利用过自己,自己也算计过她,到今天,不管谁还欠谁多一点少一点,都放下吧,从此以后各自好好生活
比起往日的恨意,今天的想法好似更释然了些,只是念头在脑海里飘过,仔细品念起来,心口的酸涩苦楚却怎么也无法忽视。
深吸口气,忍住想要夺眶而出的眼泪,童浴沂缩在椅子上抱紧了自己。楚燃这样对她,让她以后怎么敢,怎么能,再去爱上谁?
房间的门被轻轻带上,童浠宁站在门口,沉默良久。本来想要询问甚至告诫的话,全部咽回心里,她还从来没见过姐姐这个样子。
少女不知情愁滋味,也许没有办法对姐姐和楚燃的感情感同身受,但见一向阳光开朗和沉稳冷静的人都这副伤心颓唐的样子,童浠宁好像忽然明白了,所有人怎么做怎么说怎么想其实都不重要,对于她们两个人而言,始终没办法迈过去的,是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作者有话要说:心疼小楚三秒,心疼小童三秒~~~感谢在2020082920:08:38~2020083121:06: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仟雫霙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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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天色已完全黑透,雨势渐渐小了下去,楚燃才稍微恢复些清明。头疼的似乎要炸裂,吞咽下口水,只觉喉头肿痛的难受。环顾一圈,她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招来路边的出租车,想了想,报出了韩颂家的地址。
应该庆幸,没有事先预约询问就去找一位医生,那么她不值夜班不出手术没突发事故等一系列情况而在家里恭候的概率,应该不足百分之二十五。好在今天的楚燃,还不算倒霉透顶,起码韩颂是在家的。
燃燃?你怎么了?
韩颂打开门,就见楚燃垂头丧气地站在门外,身上还滴答滴答的往下淌着水。
自小起,韩颂便见惯了各式狼狈模样的楚燃,就算挨揍的再狠,眼神里也都是不服,桀骜不驯的像个叛逆少年。
今天这样的楚燃,韩颂还是第一次见到,墨黑的瞳眸黯淡无神,好似心里的光都跟着熄灭了。
唉。
把人领进屋子坐好,倒了杯热水放到她面前,韩颂也不问她是怎么了,只忙前忙后的放水找衣服。不多时一切便安排妥当,她牵过楚燃的手把人往卫生间里带。
你先去洗个热水澡,衣服在这里,乖,姐姐给你做点吃的。
熟悉的情景熟悉的语气,小时候自己出去疯玩打架回来后,韩颂也是这样照顾她的。那个时候除了韩颂,再没人这样关心她了。
嗯。
楚燃点点头,乖乖地进去洗澡。
韩颂退出来,在门口微微叹气,继而转到厨房淘米熬粥。
等楚燃泡好澡出来,饭桌上已经摆好了热腾腾的三碟一碗。白粥加了皮蛋,是她喜欢的咸香口味,两碟清凉小菜一碟素包子,菜色简单却可口。楚燃坐在桌前咬一口热腾腾的包子,恍惚的精神才有些许缓和。
韩颂只静静坐在一旁,看着她吃下大半碗的粥,又伸手摸摸她的额头。
有点热,你去屋里躺着,我给你找点药。
楚燃自始至终都是副一言不发乖乖听话的模样,韩颂让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起身晃悠到屋子里,上床后还不忘给自己盖上被子躺好。将脑袋埋进被窝,扑面而来的是记忆中独属于韩颂身上的味道,只不过比之从前,现在还多了点淡淡的消毒水味。
深吸口气,再缓缓吐出,脑袋晕晕沉沉的,睁开眼睛,视物的感觉让眼球肿痛的难受,闭上眼睛,与童浴沂有关的点点滴滴便在她眼前来来回回
燃燃,起来把药吃了。
韩颂掀开她头顶的被子,微弱的光亮瞬间袭来,暂时解救了肉体与精神双双无所适从的人。
撑起身子就着韩颂的手吞下药片和水,重新躺回去的人感觉再多动一下,骨头就要散架了。
果然,精神上的打击才是最能击垮肉体的。
姐姐。
嗯?
难受。
韩颂默默叹气,伸手将被子给她掖掖好,睡吧,睡一觉起来,什么事都过去了。
像是儿时她初到韩家那样,韩颂坐在床边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她的胳膊,哄着她快点睡觉。
楚燃的眉头始终紧皱着,韩颂抬手抚上她的眉心,温热的指腹点上眉间的郁结,一点点化开聚拢起的沟壑。
小小年纪,不要皱眉。
姐姐的话好似带了魔力,楚燃听着感受着,竟真的慢慢平静了下来感冒药有安眠的成分,床头的熏香配合着助眠,饶是这样,她还是过了好久才渐渐睡去。韩颂一直坐在床边的小椅上,停下轻拍的动作看着睡熟的楚燃定定出神。
房子只有一间屋子一张床,床是双人床,好在楚燃只占据了一个小小的角落。韩颂抱来一床被子,在她身边躺下,闭眼睡觉前又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是有些发热。
睡前便记挂着对方身体的人再次醒来时,刚刚过了午夜。韩颂起身摸摸楚燃的额头,果然,还是发烧了。
起床找退烧药消炎药的一顿忙乎,韩颂觉得好像又回到了楚燃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她生病了,爸爸又在值夜班,只有自己一个人晚上定了闹钟起来照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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