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禛带着疑惑点开,瞬间入坠冰窖。
照片上的人是周沅,他应该是在某家酒吧里,周围灯光有些暗,面前还摆着好几个酒瓶子,周沅身边有不少男男女女,离周沅最近,也最醒目的青年尹禛认识,是那个叫小音的青年。
所以周沅在跟自己吵架以后去了酒吧
他是觉得自己无趣了也不好看了懒得伺候了,厌倦了、腻烦了、人也老了、所以不如去换新人吗?
尹禛面如静潭,只盯着手机上的照片看了一会儿,然后才将手机还给冯祁。
禛禛,你还好吧?冯祁小心翼翼问他。
尹禛却微微一笑,我还好,其实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已经没多大感觉了,我要休息了。
冯祁知趣离开,并嘱咐他好好休息。
尹禛以为冯祁走后自己应该会受不了大哭,可他心里却格外平静,眼泪根本流不下来,只觉得无尽的疲惫。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时,突然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他拿出手机给习鑫发了条消息,两人才加的好友,一句话都还没说过。
尹禛发了一句睡了吗?
习鑫很快就回了过来,睡不着。
对不起。尹禛又说。
习鑫也很快回了过来,怎么还跟我道歉?你怎么还不睡觉,你现在应该要多多休息的。
习鑫是尹禛唯一的好朋友,也是在尹家经历了那么多变故后还对自己不离不弃的人。
他思虑再三,最后还是打了一长段文字将实情告诉了习鑫。
我不想在这儿了,感觉像有什么东西压得我喘不过气,我厌倦了这样,我感觉自己没多少时间能活了,我你方便吗?我可不可以来找你?
习鑫这次没有打字,而是直接发了语音,周沅这个畜生!他就这么死外边儿吧!!
你把东西收拾好,我现在就开车来接你,方便!怎么不方便!就是家里人跟我断绝了关系,我现在住的地方是租来的,你要不嫌弃就搬来跟我一起住吧。
尹禛早已是无家可归之人,又哪里会嫌弃这些。
翌日清晨,周沅从宿醉中清醒后,手机上不仅收到一条来自于尹禛的辞职信,还收到了对方的分手通知。
第58章化疗
尹禛本来是想把手机关机的,可是周沅这人疯起来的时候根本毫无理智,加之之前又答应过他,自己不会不接电话,于是
尹禛?!你跑哪儿去了?!发的短信是什么意思?!周沅打通电话便是一顿咆哮。
尹禛此时正在习鑫家里。
昨晚简单收拾了一些东西后尹禛便来了习鑫家里。
习鑫听闻他流了鼻血,便给他简单检查了一下,量了量血压血糖以及体温,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尹禛心里难受,习鑫也一样,两人最后忍不住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直到快天亮的时候才睡着,因为习鑫请了同事带班,他也不好久久不去,只睡了四个多小时便起床去医院了。
而他刚走没一会儿,周沅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周沅威胁人的手段很多,尤其是尹剑锋还在牢里,尹禛就像是被掐住脖颈的家猫,根本没法反抗。
面对周沅的咆哮,尹禛却表现得很平静,你昨晚在酒吧的照片被人传到群里,我都看见了。
周沅微微一怔,又看了看所在的酒店,不禁有些心虚,昨晚确实是喝多了。
尹禛不等他回答,继续道:我在习鑫家里,辞职信也发在你邮箱里了,你不用担心,我会重新找份工作,欠你的钱我会还的,我本来业务水平也不好,你可以换个更好的。
周沅气得死死捏着手机,眼神冰冷,但听见尹禛沙哑的声,他扶额闭了闭眼,尽量控制语气道;昨天我没想过对你动手,辞职的事先放在一边不提,你说的那句分手我也可以当没看见。
尹禛沉默了,他要是说一句分手周沅就同意然后放过自己,两人也不会纠缠这么多年。
我想了想昨天的事情我确实有做不对的地方,怎么说也不该推你,你心里有气我理解,习鑫刚回国,你们这么多年不见,叙叙旧我可以同意,但最多三天,就收拾东西给我回来,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光周沅愿意让他留在习鑫这儿,就已经让尹禛觉得惊讶了。
尹禛没做任何回答,周沅有电话进来,又随意说了两句话便挂了。
是公司高层的电话,周沅一大早正烦着,自然语气不好。
电话挂断后,浴室里才慢慢探出个脑袋。
周沅刚刚一心全在尹禛说要辞职要分手上面,全然没注意到酒店房间里竟然还有另外一个人。
小音穿着睡袍,一脸含羞带怯,敞开的衣襟露出了白皙的皮肤,上面有几个暧昧的红。
他从浴室里出来,软着声说:沅哥,昨晚你喝多了,我们
周沅目光森寒,那眼神仿佛猝了毒的利剑,打断道:我们什么都不可能发生,昨晚我喝多了,你觉得喝醉了的人还能有感觉?还是说你给我吃了什么药?
周沅这噼里啪啦一顿回答加质问愣是让小音一句话也不敢说,确实很醉了的人都不省人事了,怎么可能还有精神,而如果自己非说昨晚发生了点什么,那不就应了周沅后面那句话。
周沅这种狠人,要是自己说是让他吃了药,那下场
小音光是想想就忍不住打个冷颤,权衡利弊他是分得清的,便展颜一笑道:您昨晚喝多了,我当时也有点醉,所以也懒得折腾,就让司机送我们来酒店了,您昨晚休息的还好吗?
他乖乖软软的问,周沅却是连眼神都不愿给他一个。
虽然周沅说了当没听见他辞职的话,但尹禛在昨晚同习鑫的交流中还是敲定主意要辞职。
习鑫的意思是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最好就是好好修养,以免病情恶化。
而尹禛的意思是认为反正跟周沅是要分开的,那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果断一点。
至少脱离周沅的掌控后,便能多一点自由空间,到时候自己消失不见也好,还是治病或生病死掉也好,周沅都管不到了。
尹禛在网上开始找工作,可不找不知道,一找才发现有多困难。
他是音乐学院的毕业生,却又没有从事文艺方面的工作,而是做了助理。
这边出现了一个很矛盾的问题,如果拿着音乐学院的文凭去应聘大公司的文职,别人嫌弃他不是本专业的。
又加上社会新闻时常就有音乐学院的学生跟大老板之间的不正当关系,从而做助理,最后被原配打上新闻的事。
所以根本就不会聘用自己。
而如果拿着音乐学院的毕业证去找文艺方面的工作,以尹禛这个学校的名声,那自然是非常吃香的。
可惜尹禛也就能随便弹几首简单的曲子,往更难的方面,他一紧张根本就不能。
他陷入两难,找了两天却一点进展都没有。
习鑫安慰他,禛禛你还是别找工作了,就好好休息好好治病,明天跟我去医院做化疗,其余的就别瞎想了,想多了费精神。
化疗的事还是在习大医生的威严下敲定日子,尹禛是有点怕的,而且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我、我身上没有多少钱。尹禛小声告诉习鑫。
母亲当初生病时尹禛还小,那时候家境也好,所以具体治疗花了多少钱他并不了解,直到自己生病后,问过医生后他才知道,哪怕不算找到骨髓后的移植手术,光是化疗的数字都并不低。
至少不是尹禛现在身上的钱能够负担得住,以他的病情,第一个化疗的周期是一周。
恐怕不太够。尹禛声音更加小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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