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景燃脸上好看了几分,轻轻翁声嗯了句。
我还记得,你读幼儿园时还老爱黏着我,追在我屁股后面天天喊我知淮哥哥他轻抚着怀中人的背,目光望向雪白的头顶,回忆着过往点滴。
肖景燃安静地趴在他怀里,似乎也被他所说的往事触动了几分心弦。
后来到了小学,我们做了同桌,你看到我回回考试考第一,把你压在底下,就处处都要跟我争。陆知淮忽然又想起了某个小混蛋趁他睡着把他的作业全擦了害他被老师骂的幼稚行为,哑然失笑道。
肖景燃被他说得脸色涨红,急忙辩驳:你胡说!我哪有处处被你压在底下?
说的好像自己很嫉妒他似的。
陆知淮捏了捏他的脸,敛眉问:那你为什么看我报了什么兴趣班你就报什么?见我学了跆拳道你便也跟着去学,游泳也是,滑冰也是,你明明就不喜欢这些。
见被他拆穿心思,肖景燃拧着眉毛瞪他: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我也喜欢不行啊!
行行行!当然行!陆知淮见说不过炸毛的小祖宗,只得轻笑了声附和。
嘴里也灵活地换了个话题:后来,我们又上了同一所初中,又被分在同一个班级。
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注定了这么有缘,每次都能分在同一个班。
不过陆知淮还依稀记得,他和肖景燃升高中的时候,曾经剑拔弩张的关系其实是缓和了几分的。那时候他也一度以为这只骄傲的小孔雀终于不再像以前那样幼稚,想要跟他握手言和了。
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后面关系反而更差了,甚至是闹到全校都知道了他们俩不和。
这一点,他以前甚至都没有细想过。
那段时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小孔雀突然间对他敌意大增。
陆知淮低头看着趴在他身侧的人,那安静乖巧的模样一点也和那个高中对他张牙舞爪的死对头对不上,终究还是没忍住心里的好奇心,问道:燃燃,你高中
话刚出口,怀里的人便猛地抬起头,警惕地盯着他:高中什么?我上次已经解释过了,我高中时只喜欢过校花!
某人的过激反应落在眼里反而更像是一种欲盖弥彰,陆知淮挑了挑眉,倒也不反驳他,只意味深长地问了句:是么?
他翻身覆下,高大的身影黑压压地覆了上来,将身下那人完全圈住。
骤然间被一片阴影罩住,那扑面而来的压迫感也阵阵袭来。肖景燃心中一紧,忍不住揪紧了身下的被单。
是又怎么样?
那你躺在这张床上的时候,心里想的也是校花吗?陆知淮似笑非笑地望向他。
燃燃别撒谎。
肖景燃被男人那双黑白分明的、深邃的眸子看得升起几分心虚,忍不住偏过头去。
他心虚,因为他确实撒谎了。
少年时期他想的最多的人,他在床上想念得辗转失眠的人,他无数次纠结着挣扎要放弃的人,此刻就躺在他旁边,正亲密地抱着他。
而他曾经想都不敢想,只有在梦里才能想象着的温馨画面,现在居然真的实现了。
窗外又起了一阵风,风吹过了窗帘一角,肖景燃盯着那块被翻卷起来的蓝色布料怔怔出神。
燃燃?身旁传来温柔的轻呼声,想什么呢?
肖景燃盯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熟悉的脸,心里酸涩难名,眼眶里也涌上了一层水蒙蒙的雾气,似是多年蛰伏在心间的委屈终于得到了释然。
他瓮声说:我才没有想你。
陆知淮也不跟惯会嘴硬的某人的争辩,只弯着眉眼哄:好,是我想你。我喜欢你,好不好?
谁知这句话不知道怎么又触动了小祖宗那根逆鳞,猝不及防地又被他推了开:哼!你才不喜欢!我知道!
陆知淮有些哭笑不得:谁说的我不喜欢?
你自己说的!你还不承认?肖景燃咬了咬唇,眼眶微红。
陆知淮思来想去也没想起来自己哪儿说过不喜欢他的话,但见肖景燃这么笃定,倒是有几分不确定了。
燃燃他把人搂进怀里,轻声哄道:可我现在喜欢了。
肖景燃怔怔地抬起头,却正望见男人那双幽深的瞳孔里。
我喜欢你,燃燃。陆知淮看着他,神色认真道。
心里像是被什么拧紧,又猝不及防地放下。肖景燃的睫毛轻颤,泛红的眼眶边溢出一丝晶莹。
还没等他看清那双黑沉的眼睛,已经被炙热的唇袭上,落在身侧的手也被人紧紧地抓住,和某人的五指贴得紧密相合。
他被吻得呼吸不过来,脑子里也昏昏沉沉的,全凭着本能给出回应,心脏处的跳动却越来越快,快到要跳出胸腔。
房间里的温度逐渐升高,两人正吻得难舍难分时,却不巧的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燃燃,知淮,吃饭了。
隔在房门外的声音随着敲门声一同响起,两人同时回过神来。
肖景燃涨红着脸推开身前的人,赶紧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
刚刚情不自禁的那个吻衣服难免凌乱了几分,要是就这样出去,肯定要被笑话了。
啊啊啊太丢人了!
似是猜到了他的想法,陆知淮笑着安慰:没事,爸妈是过来人,不会说什么的。
尤其是见他们感情这么好,说不定还会更放心。
却被恼羞成怒的小祖宗凶巴巴地瞪了眼,满眼写着:还不都怪你!
陆知淮只得举着手投降:好好好都怪我!
两人刚出房门,正巧碰上了从书房里刚出来的肖家大哥和二哥。
即使是在自己家里,肖景卓也依然穿得很正式,西装和领带搭配得一丝不苟,一如之前婚礼那天见他时的那样。跟在他身后的肖景辰倒是随意得多,只穿着居家的休闲服,看上去更显得随和。
大哥,二哥。陆知淮率先热情地给大舅子二舅子打了个招呼。
肖景燃因为刚刚的事心虚,缩在他旁边也跟着小声喊了句。
肖景卓冲两人点了点头,贯来冷静的面容因为见到了自家小弟也变得多了几分亲和。
旁边的肖景辰却是在两人身上打量了一圈,忍不住调侃道:哟今天肖小公子舍得回来了?
我还以为你真跟那泼出去的水一样不回来了呢!
肖景燃早就和这个毒舌二哥斗嘴斗惯了,当下冲他挑衅地做了个鬼脸:你才泼出去的水!
陆知淮被他的鬼脸逗得忍俊不禁,牵住他往自己怀里带:乖,先下去吃饭。
他的声音软声软气的,带着几分宠溺的意味,有点像在哄小孩。
肖景燃脸颊微红,闻言还真的不闹了,乖乖被人牵着下楼。
肖景卓瞥了眼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收回目光时正对上自家二弟看过来的视线。
没想到混世大魔王也有栽在别人手上的一天啊!肖景辰似笑非笑地说了句。
肖景卓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心里却感叹:自从肖景燃长大后,他也许久没有见过他那么乖巧的模样了。
他们这些做哥哥的,到底还是没有老公重要啊!
一个餐桌上有四个都是自己管理公司的企业老总,聊着聊着便难免聊到工作上去了,好端端的家宴也差点变成企业会谈。
陆知淮倒是谈笑自如,一边应对老丈人和两个舅子不时抛出的各种工作上的问题,一边还忙里偷闲地给肖景燃夹菜剥虾。
肖景燃对他们说的那些股票啊地皮投资什么不感兴趣,支起耳朵听也像是在听天书,便干脆埋头吃饭了。
酒过三巡,几人都有些微醺,肖父看了眼能说会道才能出色的满意儿婿,又看了看他旁边吃得正香的咸鱼儿子,心里冒出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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