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燕归护在身后,一鞭子抽向姚丹青。
姚丹青只得折身躲闪。
燕归忙对黎魅儿道:你们快去帮陆拾午,我身上有许多防御的法宝,还有十六,足以自保。
这等紧要关头,还在吃零嘴的白貂懒懒地哼一声。
黎魅儿还没有说话,姚丹青和木闻澈又齐齐冲着他们来了。
同时,陆拾午对黎魅儿传音道:带他离开此处。
黎魅儿只得让弟子缠住两人,自己带燕归离开。
那些弟子自是不敌姚丹青和木闻澈,片刻后,木闻澈就突破包围,准备追上去,只是被缠住了足腕,那触感,宛如一条冰冷的藤蔓。
木闻澈低头一看,却是一道水柱。
顺着水柱看过去,只见陆拾午浑身遍布银霜,头发眉毛皆是白色,眼睛却黝黑如深渊,而他脚边立着十几具皮包骨头的干尸,他们像是衣服架子,松松垮垮地撑着衣服。
你阿溪是你杀的?木闻澈难以相信,那时,你才十三岁。
这样的手段,他们都以为是魔族动的手,谁也没有怀疑到陆拾午身上。
陆拾午没有回答,只道:师伯,你应当知道,我最厌恶别人干预我的事。
他身上没有丝毫杀意,却让在场还活着的人都生出恐惧。
陆拾午看向黎魅儿那几个弟子:滚。
姚丹青也想逃,却没有如愿。
原来他们都低估了宗主的修为,只是现在悔之晚矣。
木闻澈开始并不愿相信陆拾午会杀自己,直到冰箭射向他的心口
*
燕归被黎魅儿带到安全之处,仍十分担心:他一个人能对付得了那么些人吗?你去帮他吧。
燕归觉得,黎魅儿目前是值得信任的人,要不是陆拾午也不会把他托付给她。
黎魅儿躺在玉榻上,优哉游哉地吃着一美貌男子喂过来的葡萄,看燕归实在着急,才略不耐烦道:公子莫不是对宗主有什么误解?他若需要我帮忙,那这个宗主之位早该我来坐了。
那他之前为何燕归话说到一半,便想明白了,大概是因为有他在场。
可那位木护法看起来实力不弱,他又比陆宗主年长近三百岁,万一宗主不敌呢?
燕归仍然担忧。
黎魅儿笑道:若是那样,我一定杀了木闻澈,替宗主报仇。
听到这话,燕归如何想不到黎魅儿的如意算盘?
原来是等着坐收渔人之利。
燕归这才真正领会到修真界的残酷与现实,难怪陆拾午说过谁都不可信。
知道黎魅儿不愿帮忙,燕归也不再多话,只在心中默默祈祷陆拾午无恙。
他们守在山口,拦住了一批欲下山相助的弟子。
就这么等了近一个时辰,燕归才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
黎魅儿早已从玉榻上起身,姿态恭敬地立在一旁。
陆拾午道:即日起,合欢宗一切事务由黎护法打理。另,把合欢宗弟子都召回,准备应战。
合欢宗死了两位高手,他亦负了伤。
这是多好的落井下石的时机啊。
黎魅儿眼中闪过一抹嗜血,兴奋地应道:是。
燕归看着这一幕,满腹狐疑,可当着黎魅儿的面,也不好多问。
等回了合欢殿,他才问起陆拾午的受伤情况。
陆拾午还是一贯的态度:无事。
燕归听了这话,既急又气:你就不能多说两句吗?
感受到燕归的情绪,陆拾午将人扯到怀中,以冰凉的手覆住他的眼睛,道:我真的无事,他们还奈何不了我。
燕归拨开陆拾午的手,撩起衣袖看陆拾午胳膊上的伤,却发现那胳膊如玉般光洁。
我在时,你为何屡次受伤?是我拖累你了?
还是故意买惨?
陆拾午:只是怕误伤了你,不能全力反击。
那木闻澈为何会与姚丹青合谋,算计你?他们说的把人捉住,是何意?燕归已经有了猜测,但还是不敢相信。
木闻澈对陆拾午有觊觎之心?差了近三百岁,且木闻澈还是看着陆拾午长大的,还有,那些新弟子不都是木闻澈选的吗
陆拾午语气平淡地答道:他大概把我当做宠物,许我与人欢好,却看不惯我心有所属。
燕归嫌恶道:有病!
亏他以前只因为木闻澈是个溺爱、纵然陆拾午的长辈,还觉得对方看不惯他,是一种婆婆心态。
原来背后的心思这么令人作呕。
你既然早就知道了,为何还留着他?
陆拾午:无关紧要的人,不值得费心。
若对方不惹到他,那就相安无事;若是像现在这样,杀了了事。
燕归还没提起黎魅儿有二心,就听陆拾午道:接下来,合欢宗会有些乱,我想送你离开一段时间。
若是以往,燕归会试图再打个商量,可今日的经历让他能更理性地思考这个问题。
片刻后,他道:好。
他留在这里,只会给陆拾午添麻烦。
那位黎护法罢了,你应当心中有数。
黎魅儿不在他面前遮掩,想必是不怕他告诉陆拾午的,而他们两人认识更久,早已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了。
陆拾午解释道:我与她只是利益交换。
当年,他能杀了木闻溪,是有黎魅儿相助。合欢宗,他会让给黎魅儿。
燕归:我没有误会,只是有些担心,合欢宗这么多人,没有一个是对你忠心的。
若是陆拾午出了什么事,没有人会施以援手。
陆拾午却道:我不需要。
你诸事小心。还没有分别,燕归已觉得不舍。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燕归就觉得困了。
等燕归睡熟后,陆拾午才飞往后山。
他以一敌二,并不轻松,尤其对上的还是木闻澈,他完全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
第二日,燕归醒来时,已经不见陆拾午的踪影,只看到留信三日后归。
又等了三天,陆拾午回来,却是要送他离开。
这三日,你是去找住处了吗?
陆拾午没有反驳。
燕归总觉得陆拾午有事情瞒着自己,心里有点慌。
他忧心忡忡地跟着陆拾午来到泉城的一个小镇上。
街上来往的人脸上都洋溢着平和的笑,短暂的观察能看出民风淳朴,此处应该是个宜居之处。
他喜欢这个地方,只是若他一个人住在这里,随处可见的人间烟火、团圆和美,只会让他更感孤独。
陆拾午给他安排的宅子外面看似平平无奇,里面的布置却尽显奢华。
我母亲等了我父亲一辈子燕归看着陆拾午的眼睛,缓缓道。
你之前说过一年之内,若是你爽约,我便不等你了。
陆拾午:好。
怕燕归误会自己的意思,陆拾午补充道:我会守约,不教你多等。
燕归有些欣慰地笑了,现在这人总算知道多说两句了。
但他并不知道陆拾午把他送到这里,是不想让他被自己生父找到,更不知道他身上还有陆拾午的同心蛊。
他根本逃不掉。
又练了一夜功法,燕归到第二日傍晚才醒,这时陆拾午已经离开。
燕归揉揉发软的腰,起身把十六抱在怀里,控诉道:你爹真渣。
这就走了?他被练得浑身酸疼,还要收拾屋子,做饭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清咳,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燕公子可醒了?
原来是金风和玉露。
陆拾午也不是全然信任她们两个,如今她们的命握在白貂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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